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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抱怨

一百多个孩子自然不是那么好交的,不过葛亦凡已经上了里正的贼船,而船如今已经走到了河中央,想下船已经来不及了。葛亦凡对此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相比起葛亦凡的无奈,几个族长则有些欲哭无泪,谁想到就因为村里人的大嘴巴就让本是自己的私塾变成了公立的学堂,几个族长痛心疾首下把自己的族人全部召集过来狠狠的训了一遍这才罢休,不罢休已经没任何办法了,他们也只能咬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了。

100多号孩子,靠山村的祠堂被整整的利用了下来,被葛亦凡分成了三个班。不过让葛亦凡教三个班级他肯定忙不过来,所以葛亦凡一般就是每个班级每天教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自己自习,至于剩下的那个时辰则三个班级轮流转了。

既然做了一名先生,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干了,葛亦凡还是很用心的教这些孩子,以免耽误这些孩子的前程。当然,葛亦凡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但显然不是这个时期的人,因为这个时期的一些文字他也只是勉强能认出来而已,所以葛亦凡教的也只能是一些他脑中自带的知识。

“a o e i u ...这是6个单韵母,ai ei ui ao ou iu..这是8个复韵母...这些就是汉字的最基础的音节,而所有汉字的读法都是由这些声母、韵母组成的,就比如说这个‘村’字,它的拼音就是cun,就是由声母c和韵母un组成的,你们现在读一下试试”

“cun”课堂里很快响起了孩子们各种各样的读书声,葛亦凡看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已经会读了,那我就把黑板上这篇三字经全部标上音节,你们试着读一下,等明天我会进行抽查,如果读的全对的话我给他做好吃的”课堂上顿时响起孩子们不停咽口水的声音。

自从葛亦凡偶尔一次趁孩子们自习的时候自己偷偷做饭被孩子们闻到,被几个调皮的孩子给偷吃了不少后,葛亦凡做出来的食物也就成了这群孩子最好的奖品,每次葛亦凡如此说的话,这群孩子也会十分的上进。

“0 1 2 3 4 5....这些是最基本的数字,所有的数字都是由这些最基本的数字组成的,比如说11562就是由两个1一个5一个6一个2组成的,当然这么大的数还不是现在的你们能够学到的,你们现在要学的就是简单的加减法”说着葛亦凡把1到9的加减法写到了黑板上“今天你们的作业就是把这些加减法给我背下来,明天进行抽查,做的好的话加餐”

结束了一天劳累的工作,葛亦凡迈着已经有些发软的腿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屋里乱糟糟的葛亦凡不禁一阵苦笑,随即收拾了起来,可是正收拾着呢听到后面几声窃窃失语,葛亦凡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几个小娃子正站在门口往里看呢。

“你们几个娃子怎么还没走,还有你个狗娃子家在无烟村,现在还不回去的话不怕你爹削你啊”说着葛亦凡揉了揉他的头,直到把他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这才停下了自己的手。

被葛亦凡揉的这个娃是无烟村村长狗扒皮的的孙子,几年才八岁,不过或许是得到了狗扒皮的真传,这娃子脑子很是灵活,葛亦凡教的一些东西他也能很快的背下来,所以葛亦凡也就特别的喜欢他。至于其他的几个孩子,则是村里面的,葛亦凡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会走到一起。

“村长叔叔,我们帮你收拾房间,你给我们做好吃的吧,好不好”葛亦凡叫他狗娃子也只是因为他爷爷的名字并不是说他,他的名字叫杨涛,听说这名字是他爹花了十多钱找先生给起的。

“你这娃子谁给你出的这主意,是不是你身后这群捣蛋鬼?”听到葛亦凡的话这群孩子连忙缩了缩头,杨涛连忙摇了摇头,葛亦凡见此就知道准时这群兔崽子的主意。

“你家老爹知道你留在这不,如果半夜找不到你肯定会急眼的,他可就你一个宝贝儿子”

见葛亦凡这么说杨涛就知道葛亦凡答应了刚才的事,连忙说道“我已经让我小哥给我带信了,就说我在先生家补课”

“哦,那行,你就留下吧”说着葛亦凡又看了看村里的这群小鬼“你们几个怎么还留在这啊,赶紧给我回家”

“村长叔叔,你也太偏心了,收拾东西我们也会啊,为什么只留下涛子啊”见葛亦凡要赶自己走,这群小娃子顿时不干了,虽然不敢和葛亦凡争论但小声的反驳几句还是敢的。

“他学习比你们好,你们整天都只会耍小聪明”葛亦凡说着指了指这几人的脑门,说道“杨娃子我还不知道吗,很懂事的娃子,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肯定是你们几个嘴馋了,知道我平时最关照他,才唆使他来的吧”

见葛亦凡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盘,这群孩子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了,好了,你们这群娃子,就让你们再在这吃一次,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就直接告诉你们族长”孩子这个时候正是成长学习的时期,葛亦凡虽然不好对他们太过严厉,也不想对他们太过轻松“学习好的我自然有奖励,你们不想着好好学习就想拿奖励,还敢说我偏心”

“杨娃子,你给我收拾房间就好了”葛亦凡转过身来对着几个捣蛋孩子说道“至于你们几个,到村里的石磨那给我等着,我拿些东西就过去”几个娃子一听顿时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东汉时期制陶工艺已经十分的成熟,陶器已经成了中原乃至边陲之地必不可少的物品,大的比如陶缸小的比如陶碗、陶盆。而相比于麻袋来讲,陶缸这种东西农户用来存储粮食更加的便宜。

葛亦凡从陶缸里取了一簸萁的麦子便直接端着来到了村里的石磨,此刻这些孩子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见到葛亦凡端着簸萁走了过来,几人连忙露出了笑脸,打起了精神。

石磨、石碾、石臼、石杵、石磙这些东西也是整个古时期流传下来使用的最为广泛,使用时间最长的石器。不过石磨的出现也渐渐代替的石臼,以至于石臼只能作为一些小件出现在家庭或者药店内。

石磨,由两块尺寸相同的短圆柱形石块和磨盘构成。一般是架在石头或土坯等搭成的台子上,接面粉用的石或木制的磨盘上摞着磨的下扇(不动盘)和上扇(转动盘)。两扇磨的接触面上都錾(zàn)有排列整齐的磨齿,用以磨碎粮食。上扇有两个(小磨一个)磨眼,供漏下粮食用。两扇磨之间有磨脐子(铁轴),以防止上扇在转动时从下扇上掉下来。

石磨最大的作用就是把米、麦、豆类等作物研磨成粉、浆。根据这一特性也就分为普通的石磨还有水磨两种。靠山村里的石磨就是普通的石磨而已,而且依葛亦凡来看,这石磨恐怕好长时间都没有用过了,因为葛亦凡在这呆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他们吃一些面食。

把石磨好好的清理了一遍,葛亦凡把招呼起这群娃子赶快推磨。这群娃子为了一口好吃的也是拼了,两个人一组慢慢的推了起来,葛亦凡用手把簸萁里的麦子直接抓进磨眼里,随着几个小家伙的推动,出口处也慢慢流出了黄色的面粉。

葛亦凡就是村里的一个名人,此刻路过这里的村民见葛亦凡正在这里磨面,村里的几个娃在那里推磨,不由得有些好奇,驻足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把其中的一个娃子拉到身边问了起来“陈家娃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村长说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就来给他干活了”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偷懒,回答完村民的话以后,就接着跑到石磨前继续推起了石磨。

葛亦凡的手艺村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那毕竟只是有限的几个人传出来的,真正吃过他做的饭的人没有几个,只是吃过的人说的有头有脑的不由得让他们不信。

原来的时候葛亦凡住在村长的最边上,这些人总不能趁葛亦凡做饭的时候去观看,后来葛亦凡干脆搬进了祠堂,那里就更不可能让人进了,所以这些人一直都充满了好奇,此刻听到这小娃子说做好吃的,顿时好奇起来,没多长时间四周就围满了人。

“你们在这干啥呢,不用回家做饭啊,不用大雨不列啊,一个个是不是很闲啊”见四周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什么稀有动物一般,葛亦凡顿时坐不住了。

“村长,你这是弄啥呢,这磨一两年都动不了一次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用了,是不是这几个娃惹你生气了”几个推磨的娃听到这人的话连忙缩了缩脖子。

“我看这几个孩子给我帮了些小忙,总不能白让他们做工,就准备做点饭让他们不至于空着肚子回家”

“可是你磨麦面干什么,那东西除了没有吃的时候才吃的,如果村长家里没米了给我说一声啊,我给村长送过去”

“不用,不用,家里还有”

“如果村长家里缺什么,就给我们说啊”

在东汉末年,农民的主食一般人喝粥,有麦粥、米粥,米粥又分为糯米粥、黄米粥、小米粥、大米粥,当然你也可以喝豆粥,是淘米水和豆子熬成的。除了这些还有饼,一般是用开水和面,然后蒸或煎成。另外还有汤饼,不过是死面,不过不是用刀切,而是用手撕。除了这些还有干饭,不过在汉朝,都爱吃带粘性的米,所以南方的主食是糯米饭,北方的则是黄米饭,有些富人家再加个枣,仅此而已。所以村民见到葛亦凡磨面给孩子们吃,还以为葛亦凡家里没东西呢。

葛亦凡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面的情况,这个时候见簸萁里的麦子已经倒的干干净净,而出口处也不见流出一丝一毫的面,葛亦凡连忙端起了手中的面和村民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匆匆离开了此地,而几个小家伙把石磨扫干净后也纷纷来到了祠堂。

“去村里找个筛面粉的筛子来”回到自己的小屋,杨涛已经把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葛亦凡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挂在房檐上的一块瘦肉拿了下来,想了想又拿下一块肥肉来。

把肥肉切好,葛亦凡便招呼了一个孩子把灶台的火升了起来,看到锅里没有任何水迹之后葛亦凡便把肥肉下进了锅里加了些许的水后便招呼一个小娃子在那帮忙照看着。

炼油,这也是这个时期获得动物油最主要的方式,把切好的动物油脂倒上一些水,经过高温炼制之后,这些油脂里面的油就会被炼出来,等冷却之后就会变成白色的猪油。

这些小家伙虽然没做过这些东西,可是父母做的时候也都见过,所以也不怎么陌生。其实这猪油的炼制没什么特别复杂的过程,只要小心点别烫着手就可以。

见这小家伙的动作还算熟练,葛亦凡只是简单的嘱咐了一句“小心点,别烫着手”就继续忙了起来。把拿到手中的瘦肉放到案板上,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肉已经冻成了一块,这样切起来虽然快,不过冻的葛亦凡的手有些发麻,好不容易把这些肉切成肉丁,去村里借筛子的孩子也成功完成任务跑了回来。

“把这些磨好的面粉筛一遍,晒出来的东西倒到麻片上”随着两个孩子的动作,原本呈棕黄的的面粉慢慢的变成了白色,几个围在那观看的娃子一脸的惊奇。

这个时候葛亦凡见锅里的油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连忙把准备好的葱姜蒜等调料倒了进去,然后加了一些盐,大料、花椒等,等香味慢慢飘出来几个小家伙一脸口水的时候,葛亦凡已经用勺子把里面的肉渣连带着调料捞了出来。把多余的猪油盛进陶罐之后,葛亦凡拿过身旁切好的肉丁又翻炒起来,等肉丁彻底变黄之后,葛亦凡又把在集市买来的豆鼓倒进去一些,等香味彻底出来之后葛亦凡便找了个陶盆倒了进去。

“把锅给我耍的干干净净的,烧上大半锅的水,你们这些娃早晚要把我吃穷”说着葛亦凡找了个陶盆,把刚刚筛好的面倒进去一半,加了一些水后便和了起来。

和好的面应该达到“三光”标准,即面光、手光、盆光。可是葛亦凡忙活了半天也没有达到这个标准,反而因为为了达到这个要求陶盆里已经满满一盆子面,葛亦凡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把和好的面的用刀切上一块,然后拿起用竹子做成的擀面杖在那忙活了起来。几个娃子就围在葛亦凡的旁边,看着葛亦凡用手中的擀面杖把面团压成薄薄的一层,然后在上面洒了一层面粉之后就叠了起来,用刀切成筷子大小的细条,然后又洒了些面粉后用手把这些面条全部抖了开来。

“去把你柱子叔叔一家人叫过来”葛亦凡看着跑出去的小娃子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不禁叹了口气。

“叔叔,你为什么叹气啊,是我们惹你生气了吗?”

看着一脸认真的杨涛葛亦凡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怕吃独食逮着被挨揍,算了,今天的面还有许多,你们几个把村里那几个老家伙叫过来,免得他们整天说我吃独食”

“老家伙”用这个词形容村里的族长也就葛亦凡一个人了,几个小家伙可不敢这么喊,听到葛亦凡的吩咐,几个人连忙跑了出去。

没多长时间,接到传信的几个人带着疑惑纷纷来到了祠堂,不过在看到葛亦凡忙活着往锅里下面条的时候,几人才知道葛亦凡这是请他们来吃饭呢,不过几人中也只有柱子一家吃过葛亦凡做的饭所以脸上充满了期待,而其他几个老头则是一脸的懵逼,实在不知道葛亦凡这是做的什么。

“一人一碗,不够吃的自己在盛,肉酱在陶罐里放着呢,自己拿勺子浇”葛亦凡又赶了两张面条,这才停下了忙碌,此刻他已经饿的不行,自顾自的拿起筷子捞了一盆面条浇了一勺肉酱之后,找了个地方就坐那吃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这群娃子可就傻眼了,葛亦凡能不管村里族长族老的身份,他们可不敢,如果这事让自己的爹妈知道了,还不得一顿死揍,所以只能无奈的在后面看着这几个族长慢吞吞的在那用筷子捞面条。

没过几分钟,祠堂的院子里便不时响起一阵“吸溜、吸溜”喝面条的声音,同时夹杂着几位族长不时的夸奖声“葛娃子,你这脑袋是怎么想的,麦子这种救济的粮食也能做的这么好吃,简直就是美味啊”

“明天让我家婆娘来跟你学学怎么样?”

“要我说啊,除了这面好吃以外,主要是葛少侠这肉酱做的好,如果不是盐巴放的有些多,我能把这些肉酱全吃了”

“我就是怕你们这些老头只吃肉酱不吃面,才放这么多盐巴的”葛亦凡一边逗着怀里的小娃子一边和几个族长逗着嘴倒是其乐融融。至于那几个娃子此刻见没人管他们,就彻底放开了肚皮,大吃大喝起来,

“我说认真的,你这磨好的面粉除了能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什么还能做什么,你不会想打这东西的主意吧”见王勇说的这么认真葛亦凡的表情不禁一愣“滚犊子,我以后还指望着这些东西发家致富呢,如果啥都告诉你们,我敢保证不出三天,里正那个坏老头子就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哈哈哈哈,整个北边镇也就你敢称呼他为坏老头”

“不是吗,那个家伙上次说要上学堂的没多少人,可是呢,你看看,整整一百五十多人,差点没把我给累死。就连他说的补偿款我一分钱都没看到,给这群小鬼制作小黑板的钱还是我自己出的呢,我的私房钱这几天都快花光了”说着葛亦凡不禁抱怨了起来,惹得周围几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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