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的长凳上，李颜川和张牧磊并排坐着。李颜川手里拿着冰淇淋，津津有味地吃着。张牧磊怀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满了棒棒糖。那是李颜川给他买的。
张牧磊拿出一颗棒棒糖，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吃了起来，说：“嗯，味道不错。”
李颜川说：“是吗？青青特别喜欢这个牌子的棒棒糖，上次给了我一颗，我还没尝过呢。”
张牧磊拿出一颗新糖递过来。李颜川摇摇头：“你留着吧，我更喜欢吃冰淇淋。”
张牧磊说：“天气凉了，少吃点冰淇淋。”
“你管不着。”李颜川给他甩了个白眼。张牧磊冷哼一声：“到时候别哭啊。”李颜川不理他，继续享受着冰淇淋。
张牧磊半个身子斜靠着椅背，一副慵懒的模样。他的一只胳膊搭着椅背上，撑着他的脑袋，笑盈盈地看着李颜川：“颜川，你想考什么学校？”
李颜川眨眨眼，思索着：咦？这家伙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居然这么正经地称呼她。
“没想好。”李颜川说，“看我分数能考到哪就去哪吧。”
“那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
李颜川笑嘻嘻地说：“清华北大呀。”每个人小时候父母都会跟他们说，长大以后要上清华北大之类的。这也是学子们梦寐以求的，班里同学也经常把“上清华北大”挂嘴边，就跟“吃饭了吗”一样平常。
张牧磊说：“你这个分数，距离你的梦想有点遥远哦。”
李颜川舔了舔冰淇淋，说：“哪有什么梦想，随口说说而已，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张牧磊坐直了身子，不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目视前方，眼神清澈明亮，充满了少年的自信与朝气。他说：“有梦就去追，怕什么。”
寥寥几个字，胜过李颜川读过的万句心灵鸡汤。
李颜川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张牧磊都那么受人欢迎了。这个人，不仅贴着“学霸”标签，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与朝气，还很容易感染别人。就像是刺破云层，洒在人间的日光，时而温暖明亮，时而张扬热烈。他的耀眼，并不会让人感到自卑，反而令旁人都变成了一棵棵向日葵，朝着阳光努力向上。
李颜川自嘲地笑笑：“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错，不管是追求清华北大的梦想，还是追逐张牧磊的脚步，她都走得很艰难。
“我帮你。”张牧磊温和地笑了。
李颜川沉默了很久，张牧磊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委屈巴巴地说：“喂，你不会以为我在搞什么恶作剧吧？”
李颜川警惕地盯着他：“突然对我这么好，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张牧磊微微动了动眉毛，垂下眼帘，眼神不经意地瞥了一下旁边，分明是被戳中了心事，不知所措。
可惜李颜川并没有捕捉到张牧磊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张牧磊抬起眼眸，盯着她，露出了一个极其轻蔑的表情，说：“我好心地伸出援助之手拯救智障，她居然怀疑我的品味。真是狗咬吕洞宾。”
李颜川皱紧眉毛，眼睛眯成一条缝，缝隙里杀气腾腾：“你说谁是狗？”
张牧磊冷嘲热讽：“谁答应谁就是狗咯。”
李颜川冷哼一声，说：“我懒得跟你玩文字游戏。”
“那你还要不要我帮你补习？”张牧磊挑了挑眉毛，一脸单纯的模样，好像刚才骂人的不是他一样。
李颜川说：“你非要这么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咯。不过，你要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除了补习，你不能和我有过多接触！”
张牧磊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不是早废了吗？我俩都约会……咳咳，约出来玩了。”
李颜川瞪着他，说：“谁说废了？总之，我和你绝对不能扯上关系，我可不想成为绯闻女主角。”
“原来你还在为初中的事耿耿于怀。”
李颜川不说话。那段不堪的青春记忆，那些冷嘲热讽、流言蜚语以及不怀好意的恶作剧，她并不想忆起。
张牧磊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忽然又停住了，他悄悄把手搭在李颜川背后的椅背上，像是护着她的背后，却并不触碰她。张牧磊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