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萱说着,深深的看了裴沛儿一眼,那一眼,如同看陌生人一样,裴沛儿咬了咬牙,一言不发,绕过了她离去。
今日这事儿,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句话,各为其主罢了。
就算解梦萱再怎么不甘愿,她到底还是留下了其中一个人,就算只有一个,也足够了。
裴沛儿有些不安,她在帝都之中能依靠的也只有解家,若是解梦萱在解家说些什么,她会不会彻底失去解家这个靠山?不行,她要为自己打算一番。
想着,裴沛儿催促着回王府去准备一番。
她走了之后,解梦萱回到了优然居内,他们所居住的院落,依旧延续了之前的名字。
解梦萱回到屋内,在一边坐下了,心灵上了茶盏,面上有些不高兴,道:“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啊,我听说,那个桃姨娘刚住进去,就开始挑三拣四的,还要求重新布置,嫌弃身边的牙托不够机灵呢。”
解梦萱拿了茶盏,抿了一口,闻言,轻轻的笑了。
心灵不喜欢桃枝,但对她的称呼却是没错的。
解梦萱随手将茶盏放在一边,“不是她还会有其他人,现在只是个婢女,来日说不准就是世家小姐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姨娘就能打发的。”
心灵和心巧对视了一眼,似乎就是那么回事,可府中突然多了那么个人,她们还是有些担心。
解梦萱神色淡淡的,站起身,走到门口,“既然那一位想要在我们府中安插人手,那么我顺着她又有何妨,一个小小的桃枝而已啊。”
她说着,扭头看向心灵道:“吩咐人去告知爷一声,就说家里多了个人,晚上总得热闹一下,吩咐厨房,备下一桌酒宴。”
心灵应答了一声,转身离开前去安排。
而心巧则上前轻声道:“小姐也抬举了,虽说是宫内出来的,可说到底也还是婢女啊。”
解梦萱看向心巧,抿着嘴笑了笑,道:“面子还是要给的,那一位好歹在那高高的位置上呢。”
解梦萱说着,声音慢慢的沉了下来,其实她很不高兴,强行被塞了人在屋子里,还不能拒绝,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气恼的。
心灵吩咐了人前去通知顾陌尘,消息入耳的时候,顾陌尘都有些不敢置信。
而与他一起的武将们则是恭喜了起来。
“嫂夫人真是贤惠,我们家那个啊,我想纳妾她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唉。”
有人如此说道,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所有的人想法似乎都出奇的一致。
顾陌尘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冲仆人道:“先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知道了。”
说罢,他转身取了兵器,和身边的人切磋起来。
本已是傍晚,切磋了急招后他们便各自回家了。
顾陌尘阴着脸骑马归去,而府中,解梦萱和桃枝一起坐在桌前,等着他归来。
桃枝一身桃红衣衫,看上去倒是喜庆的很,解梦萱端坐主位,看着她道:“我已经吩咐了人去告诉爷,想必爷也是欢喜的,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也就不必伺候我们用饭,一起。”
“多谢夫人。”桃枝深吸了口气,微微颔首说道。
她眉目之中带着骄傲以及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她知晓自己样貌并不差,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她相信自己有的是手段。
解梦萱到底是世家小姐,再怎么样都有一股架子在,有些东西,可是在正妻身上享受不到的。
桃枝看了看解梦萱,呼了口气,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她很紧张。
顾陌尘入内之时,看到解梦萱的一瞬间,他的面上便展露了一抹笑容,他一笑,屋中似乎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解梦萱见他,也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而桃枝则被忽略了,今日解梦萱穿的素净,而桃枝却是喜庆的很,但顾陌尘却只看到了解梦萱。
桃枝清了清嗓子,上前侧身道:“妾身见过夫君。”
解梦萱正和顾陌尘说话,互相关心,桃枝上前说话,顾陌尘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敛了下去,沉着脸上下扫视了一圈眼前女子,而后道:“这是哪里来的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今日表妹送来的,说是娘娘身边到了年岁放出来的,娘娘恩典,赏赐给你了。”解梦萱轻笑一声,与其一同走到了一边饭桌前坐下。
桃枝迈着小步子过来,对于被顾陌尘忽略的这件事,她有些生气,但并不气馁。
“皇后娘娘的人?”顾陌尘看向桃枝,挑眉问道。
桃枝站在他们身边,害羞的低下了头,道:“之前是,如今是夫君的人。”
这句夫君入耳,顾陌尘的脸色沉了沉,“夫人给了什么位置?”
他看着解梦萱问道,面上的神色很不愉快。
解梦萱抬手,示意他们开始上菜,这才道:“给了姨娘的位置。”
“哦,素来听闻娘娘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很懂规矩,然而现下看来,不过如此。”顾陌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
桃枝从这里头听出了一点不屑,她愣了一下,随后一股委屈涌了起来。
“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些,坐下一起吃吧。”解梦萱抬手冲桃枝招了招手。
桃枝点头,在一边坐了下来,顾陌尘的脸色又阴了一分。
众人将饭菜摆上,顾陌尘率先动筷子,随后才是解梦萱和桃枝。
桃枝讨好般的换了公筷给顾陌尘夹了一筷子茄子,顾陌尘看着碗,直接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沉声道:“既然你要做布菜的活,那就不必坐着了,起来吧。”
顾陌尘重重哼了一声,桃枝愣住了,现下她是起来也不对,继续坐着也不对,尴尬的很。
解梦萱放下了碗筷,道:“爷,今日到底是新人入府的日子,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开口了,本以为顾陌尘会顺着她说下去,谁知顾陌尘的脸色阴沉如旧,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解梦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屈膝跪了下去。
她跪下了,旁边的人自然也不会站着,一时间屋中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