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氏沦落,一开始还是看戏的众人,在第三天的时候承受了帝王的雷霆之怒。
凡是跟解氏有关系的,关系亲近的一律掉了乌纱,并且不允许子嗣入朝,关系一般的也被降了位置调离帝都,有一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也都受到了牵连。
一时间,人心惶惶。
解梦萱站在廊下听着这些传过来的消息,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我要见我父亲一面。”
顾陌尘叹了口气,“陛下下旨,不允许任何人相见,你见不到岳父的。”
解梦萱转身,语气坚定,“我一定要见!我要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顾陌尘深吸了口气,道:“好,我为你安排。”
论理,顾陌尘想要安排一个人去见一下是易如反掌的,纵然刘元铭下旨不允许探视也总能有一点突破口。
但这次就好似铜墙铁壁一样,完全无法渗透。
接连两日,顾陌尘办法都想尽了,却还是无法入内。
解梦萱一日日的憔悴下去,这一日,顾陌尘一回来就发现她竟然在轻点解氏的财产,顾陌尘站在旁边,“梦儿,你在做什么?”
“既然他们不敢漏口子,那么我就要陛下亲自答应。”解梦萱沉着脸说道。
顾陌尘看着她将手头的各项资料一一分类后装了起来,又换了一身诰命服,顾陌尘立刻明白了,解梦萱是要去宫门口逼迫陛下同意。
“梦儿,你这样太过冒险了!”顾陌尘拉住了她。
解梦萱眼中似乎没了光彩,“冒险我也要试一试!”
说着,解梦萱取了那些东西,吩咐他们备了马车,直奔宫门口。
她手捧着盒子,刚走大宫门口就被拦住了,被告知陛下有旨不允许解梦萱入内。
要说现在还那么客气,还是因为解梦萱身上还有郡主的位置,众人说话还算客气。
解梦萱也不争论,直接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一开始还没人在乎,但当一上午跪下来,便开始有人议论了,到了下午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解梦萱本就身子不好,现在更是摇摇欲坠。
刘元铭得到消息,看了看时辰,道:“走,随朕出去见见这位顾大少夫人。”
说着,刘元铭冷笑了一声,带着內侍等人前往宫门口。
帝王的出现总是浩浩荡荡的,人还没到,仪仗就已经先到了。
解梦萱的耳朵里已经有了声音,她想要动一动身子,却是根本无法动弹。
她试了很多次,终于直起了腰身,她只做了那么一个动作,刘元铭也已经到了她面前。
“解氏,你在此做什么?”刘元铭居高临下而亡,一字一句的说道。
解梦萱手指动了动,慢慢的弯腰,磕头,“臣妇叩见陛下。”
刘元铭皱眉,“朕念你出嫁女,解氏的事情不与你想干,你若非要求情,可就怪不得朕了。”
解梦萱眸子一转,缓缓开口,“陛下,臣妇知晓一切尘埃落定,但臣妇也是为人女,往后无法尽孝,想在双亲临走之前尽一尽孝道,但也无法做到,臣妇恳请陛下给予机会,让臣妇见一见父母。”
“解氏罪责深重。”刘元铭冷声说道。
解梦萱举起了手中的盒子,“解氏所有财产皆在此处,臣妇愿如数上缴国库减轻罪责,还请陛下答允。”
刘元铭看着,眸子略沉,解梦萱说,他不答应,拿了钱出来就答应,可不就是直接告知了众人他就是为了钱?
刘元铭脸色一沉,甩袖怒道:“解梦萱!你这是在当着朕的面收买朕么!”
“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想最后为父母尽一尽孝!”解梦萱立刻磕头。
刘元铭盯着解梦萱,半晌才道:“看在你一片孝心,朕给你这个机会,明日午时,两盏茶,只给你两盏茶的时间。”
“多谢陛下。”解梦萱说着,高举着盒子低了头。
刘元铭看了半晌,转身离去,身后跟着的內侍将盒子取了。
解梦萱几乎是跪了一整日,滴水未进,现下心下一松,人一下子就昏死了过去。
顾陌尘自后头跑了过来,直接将人抱住了,他脸色阴沉,眸中满是担忧。
在皇城脚下,纵然帝王不在,他也按照规矩行了礼才抱着解梦萱离开。
解梦萱昏迷,一直到后半夜才醒了过来,顾陌尘一直陪伴着,夫妇二人沉默着,顾陌尘面上满是担忧之色,还带着些许愧疚。
解梦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她知道,顾陌尘不比她轻松,顾家所有的压力他都为她挡了下来。
树倒猢狲散,现下解氏出了事,为了保全自身,要和解梦萱划清界限也是正常的。
但这些顾陌尘都没有说过,解梦萱却都是知道的。
后半夜,夫妇二人都没怎么睡,天蒙蒙亮的时候,解梦萱轻声道:“能不能麻烦你,找人去找我哥,让他们离的远远地。”
“我已经去安排了,但还没有消息。”顾陌尘说道。
解梦萱松了口气,随后她眼睛一眨,瞪大了眼,道:“我大哥呢?大哥没有出去,但外头的消息是解家三位少爷都不在?”
“大哥说不定躲在哪里,今日你去见岳父,可以悄悄地问问。”顾陌尘低声说道。
解梦萱点头,瞧着外头天亮了,立刻掀开被子,冲外头喊了四个丫头进来,吩咐他们快去准备吃的用的。
一上午,解梦萱坐立难安,她已经无暇顾及外头对她昨日的作为到底是什么说法了,她现在只顾得上自家人。
原先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快,而今日,却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即将到午时。
解梦萱由牡丹搀扶着急匆匆的吩咐他们准备好了,然后坐了马车,一路催促着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之中关押的除了皇亲国戚就是罪臣重犯,解梦萱站在外头,看着眼前巍峨肃穆的建筑深吸了口气,她提了食篮缓步入内。
一路走来,环境艰苦,牢房之中都是稻草,这个季节当真是苦不堪言。
这里头的一切一切,解梦萱看着忍着不哭,他解氏一族向来娇惯,如何受得住?
解梦萱将视线收敛,跟随着衙役往最里头而去,还未走到,便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