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的话才说了几个字,解梦萱脸色一变,樵夫低头看了看银镯子,刚抬头,眼前漂亮的姑娘就一溜烟的跑了。
顾煜晟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镯子是解梦萱的象征之物,虽只是个银的,但是却是解梦萱的父亲亲手打造,造型图案都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难以复制的。
故此,解梦萱一直戴在腕上,作为她的信物。
不想,如今这只镯子竟然会出现在旁人的身上,顾煜晟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拥有这个镯子的人到底是谁。
骆叔看了顾煜晟一眼,清了清嗓子。
顾煜晟回神,这才缓和了面色,道:“大叔,还请你将剩下与我细说。”
“哦,好。”樵夫愣愣的点头应答,随后他眨了眨眼,道:“是这样的,我啊,今日上山砍柴,这不还没上山呢,走到山道上,咕噜噜的就滚下来了一个人,一身是血,给我吓了一跳。”
他说着,皱着眉那样子很是急切,他一拍大腿,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继续说:“我本以为是已经死了的,但听见他低喃,我就过去了,他求着我救他,我想着,这附近就是寒山寺了,便过来了。”
“可他伤的太厉害了,我便取了这银镯,也好当了,给那人换药吃。”
他将手中沾染了鲜血的银镯举了举,顾煜晟微微一笑,冲其颔首,“如此,多谢大叔了。”
事情说完了,樵夫这才反应了过来,疑惑道:“哎?你们和那个人认识么?”
顾煜晟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银锭子,“是我们的一个朋友,我这里有十两银子,多谢大叔了,还请将银镯归还。”
樵夫将镯子递给了顾煜晟,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接了银锭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声应答道:“哎,哎,好的,好的。”
他拿了银子,冲方丈双手合十躬身,转身正准备走,又扭过头来,一脸戒备,“你们不是坏人吧。”
顾煜晟笑着摇头,“不是。”
樵夫上下扫视了一圈,点点头道:“我瞧着也不像,方才跑走的小女娃跟那人是一对儿吧,看看那焦急的样子,这镯子啊,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一个大男人能戴着,想必是心上人的了。”
他如此说着,顾煜晟却心中憋闷的很,他微微眯起眼,虽是笑着,但却是带了些许低沉之色,“大叔,时候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樵夫诧异他的变化,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点了点头,道:“哎,好的。”
说罢,樵夫转身离开,送了个信就得了银钱,他可是高兴坏了。
他一路奔跑,途径耿至善摔下来的地方,正好看到几个小和尚在抬耿至善,解梦萱站在一旁,皱着眉,神色担忧。
解梦萱察觉到有人看她,抬眸正巧对上了樵夫,她冲樵夫低头,微微颔首,算是表了谢意。
樵夫冲解梦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今日得了银子也不需要他在外头如此辛苦了。
解梦萱看着一身是血的耿至善,因着男女有别,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上手去检查,但是心中担忧却是有的。
回到寒山寺,方丈帮着将人安置了,又去附近请了大夫来。
大夫在屋内给耿至善把脉开药,清理伤口,屋外,解梦萱坐下廊下,低垂着眼睑,脚尖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地面。
另一边,顾煜晟双手怀胸站在,他看着解梦萱,眼睛一动不动的。
骆叔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闭着眼,不参与此次的事情。
顾煜晟深吸了口气,靠近了两步,道:“萱儿,现下多了耿至善,怎么办?”
解梦萱看着自己手中的镯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缓缓抬眸,道:“他这个样子,就算走,我又如何能放心。”
顾煜晟皱眉,“可是萱儿,你还有事情。”
解梦萱抿了抿嘴,抬眸看他,“顾大哥你的意思呢?”
顾煜晟思忖了片刻,组合了字句,道:“寒山寺也是安全的地方,方丈与你也是相识的,我们多添一些香油钱,叫人照顾着,我们先去江南,可以让小和尚帮着转告,若他愿意可以在此处住着等我们回来,若他不愿意,那……就让他先去帝都好了,他身强力健的,总不会饿死。”
解梦萱闻言,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他点了点头,道:“如此也是一法,只是他还未醒,我放心不下。”
顾煜晟皱眉,解梦萱将镯子戴在了腕上,“还是等等吧,等他醒了,我们在做定论。”
“他看上去伤的不轻,等他醒,要多久?”顾煜晟深吸了口气,“萱儿,你可知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解梦萱显的淡然,她看了看天色,“顾大哥,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不会在此处久留,那……先看看大夫怎么说的吧,若他可以苏醒,跟随我们上路便罢,若不能,就按照你说的安排。”
她退步了,顾煜晟自然也不好步步紧逼,他叹了口气点头。
解梦萱站起身,“左不过这一两日的功夫,不管是留下还是跟着我们走,总要安排一下。”
“好吧。”顾煜晟虽说是应答了,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耿至善那么好命,竟然活下来了?棺材钉死,山崖推下,还以为他早去见了阎王。
他垂眸想着,解梦萱站在那看了他一会,又扭头看向屋内,不多时,大夫从屋内走了出来。
“大夫,里面的人如何?”解梦萱还没开口,顾煜晟便已经开口。
他如此关切,解梦萱倒是愣了一下,他和耿至善素来不对付,怎么突然那么关心了?
大夫看了看他们,道:“敢问几位和里头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顾煜晟开口,大夫的表情如此,他心中松了口气。“大夫直说吧,我们是朋友。”
“唉,还是通知他家里人吧。”大夫摇了摇头说道。
解梦萱说着,脸色一沉,上前道:“怎么了?人不好么?!”
“唉,难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