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沉默着,许久又加了一句,道:“严锦儿我观察了几日,她怨恨周围的一切,也想要报仇,她不管不顾,没有章法,倒是那个还是严厉,可以好好培养。”
解梦萱听着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根本不用着急,等严厉可以报仇的时候,主上的事情也该办完了,到时候这份仇也报了。”
说着,她眼睛一亮,看向赵大人,“我之前不明白,主上为什么如此看重这次的事情,但是现下我却明白了,主上不是要我安排他们,而是要我想办法,让他们安分下来,不然他们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什么事情来,坏了我们的事儿可就麻烦了。”
赵大人闻言,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主上也的确是真心想要为严将军保留血脉。”
解梦萱轻轻一笑,赵大人是忠心的,任何对主上有些许不好的说法,他都不允许存在,解梦萱笑着点头,“我知道,但我所想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赵大人看了看解梦萱,笑着点头,“是这么说的。”
解梦萱看了看眼前的栏杆,冲赵大人微微侧身行礼,道:“赵伯父,这几日还是要辛苦你了,严家姐弟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赵大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的呢,你就不好好想了?”
“放心吧,有人比我还急着找证据。”解梦萱是一点都不着急,她知晓有人要对付他,也知道她身边有其他人的探子,她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两拨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先休息吧,这几日委屈了。”赵大人的随身侍从上前催促,他看了看时辰,也知晓差不多了,便和解梦萱交代了几声,这便离开了。
“不委屈,一切都好。”解梦萱倒是坦然的很。
赵大人走了,夜晚的大牢格外寂静,解梦萱睡不着,站在那高高的铁窗之下,她透过铁窗看着外头的明月。
盐的生意又怎么办呢?
她心中纠结着,盐商是皇商,一直由周家把控,而周家的上头是那位母仪天下的人,而他解家收到如此命令,想必那一位也是默许的,皇族之中,毫无亲情,还真是可悲。
解梦萱长叹一声,低头整理了衣衫,转身在牢中来回踱步。
她一夜未睡,只有在清晨的时候小憩了片刻,她让赵珊珊带来了笔墨纸砚,她倒是坦然的很,在牢中练字。
一手绢花小楷跃然纸上,每个字都差不多大小,有尾巴的尾巴都微微弯曲,是她的特点。
她有些心烦,最近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等她回过神来,一日又过去了。
她写完手下这一张纸,却突然发现,周围寂静的不像话,纵然是牢中最安静的地方,也不至于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解梦萱心中一怔,出事儿了!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她站起身,放下了毛笔,眼神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不多时,几名黑衣人,手执钢刀出现在了门口,为首之人眼神阴狠,抬手就割断了铁链,几个大男人飞入了牢中,每个人都带着浓浓杀气。
解梦萱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些人,为首之人的眼神非常的熟悉,她冷笑道:“又见面了。”
“解大小姐还记得小人,还真是叫小人意外。”为首之人狰狞的笑着。
解梦萱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当初你戏耍于我,将我当猫狗一样在林中逗弄,最后逼得我跳崖,这样我若还不记得,那才真是没心没肺了。”
“解大小姐还真是命大,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竟然也能活着。”
男人手中钢刀一晃,“可惜,现在……大小姐还是免不了一死。”
解梦萱心中其实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及时赶来,若不及时,她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心中有些慌乱,但她面上却丝毫不显,“是么?看来,胭脂婆婆也是你们杀得了。”
“大小姐身侧有能人,不然花神祭的那一天就该是大小姐的忌日。”男人阴森森的笑着。
解梦萱翻了个白眼,“你也不害臊么?那么大的人,那么好的武功,却来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说出去真丢人。”
男人似乎被气到了,“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大小姐还是认命的好。”
“你可知晓,我为何能心安理得的住在此处?”解梦萱说着,灿烂一笑,悠悠然的坐下了。
男人眉毛一挑,眼珠子四处转动,他看了看周围,难道这里头有什么埋伏?
不可能,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搞定了,不会有人埋伏。
解梦萱并非寻常女子,她越是坦然自若,越是这样说,这里头肯定是在诈他。
“我不用知晓,我只要知道,大小姐如今到了这个地方,也是我们安排好的。”
“果然是你们。”
解梦萱挑眉,男人与她对视着,心中的不安慢慢的扩大,“好了,你的废话该说完了,还请大小姐不要怪我们,谁让大小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不识时务呢。”
解梦萱见周围没有动静,继续拖延着时间,“好吧,这么说还真是我的错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们是怎么那么准确的找到我的位置?”
男人桀桀笑了两声,“呵呵……解大小姐如此愚笨么?这都猜不到。”
“我明白了。”解梦萱叹了口气,低低的应了一声。
男人手中钢刀再一次举起,解梦萱抬起手,大声道:“慢着,我还有个问题!你们是谁的人?”
“还以为解大小姐是聪明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阎王吧。”
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说着,便上前的一步,高举着的钢刀快速的往下压下。
解梦萱明明害怕的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但她还是坐在那处,瞪大了眼看着高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一只脚跨入鬼门关的感觉的确叫人窒息,但钢刀最后在额际前堪堪停住了。
男人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其他几个人也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瘫软在地,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