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多久,荣迪在某个未开放空间里发现了疑似目标,翁子南打算先去看看,还在准备装备,临魂发消息来兴师问罪:
【南爷什么意思?有了疑似目标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翁子南不紧不慢敲字回:
【你不是知道了吗?】
【有猎人发现了荣迪的手下,设法抓到一个,荣迪要不是想让我放人,一个字都不会吐。】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已。】
【南爷,跟你说件事,之前我让人把章敏从局子里救出来,可这家伙居然跑去绑架翁子南的女人,还是你跟宋婕妤接头的那天,我就把章敏的命根子废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坏了我最后信任的下场。】
【不好意思,我没有绑架翁太太的想法,你也不要逼我太紧,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我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多跟南爷聊几句,也是提醒提醒南爷,那我们言归正传,临鸣有可能在145JP空间,需要来接南爷吗?】
【不用。】
【我到了145JP空间就给南爷发坐标,到时候见。】
翁子南关了电脑去换装备,苏雯这会在分社上班,到了145JP空间他才给苏雯打电话告知,先斩后奏,宝宝很生气。
宝宝说:“翁先生,这个时节不好买榴莲,但你的膝盖未必躲得过一劫。”
“我很快就回来,另有件小小小的事想让翁太太帮忙。”
“不空。”
“约颜靖吃顿饭应该有空吧,需要告诉颜靖我在家里。”
“又想用时间差唬我哥?”
“嗯。”
“我要收报酬。”
“跟我学?”
“不可以?”
“当然可以,宝宝想要什么报酬?”
“我想要……”
她还没说完,张佳苗慌慌张张推门进来:“师傅,出事了!”
匆匆跟翁子南道声一会再说,苏雯搁下手机随张佳苗去机房,穆秀说:“有非法转换机和我们分社返程的转换机擦了一下边,没有人受伤,但是转换机偏离了返程坐标。”
“偏离多少?”苏雯紧着声音问,穆秀脸都白了就一定很严重。
“375个坐标点。”
安全校正偏离坐标点的范围在1至180之内,超过220就到了极限。
荣迪特意调班休息,好给翁子南保驾护航,分社里只有穆秀和另外两位操作师,龚素华靠在机房门口看热闹,一步也不往主机房里迈,生怕往里一迈就要担责任。
苏雯把情况上报给总部,宋婕妤跟着就赶了过来,转换机里有12名游客,1名导游,现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校正,若最终校正失败,就是一起灾难性的事故。
导游稳住游客们惊慌的情绪,宋婕妤组织开了十分钟的小会,决定分四次校正偏离,由宋婕妤操作,穆秀做助手。
穆秀去洗了把冷水脸,必须镇定再镇定,张佳苗在一边看着,又是紧张又是心疼。
宋婕妤出去抽完一支烟,撸起袖子回到机房,检查完校正前的准备,就开始正式操作,苏雯通过通讯手镯跟转换机里的导游沟通,校正过程中,转换机里会有较为强烈的颠簸感。
导游哽咽着对她说:“如果我回不来,帮我常去看看爸爸妈妈。”
“由宋总亲自上阵,你和所有游客都会平安返程。”
“苏总,我相信你们。”
“继续安抚游客的情绪,回到按摩椅里,系好安全带,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
“等你回来,送走这批游客,我请大家一起搓顿好的去,吃什么随便挑,给你压压惊。”
导游妹子在转换机里看着摄像头用力点头,然后就去忙了,分发小毯子,换上舒缓的音乐。
宋婕妤的转换机操作技术绝对一流,稳健掌握着手中的操控杆,目光在各个仪表盘和分类显示屏上来回。
穆秀按宋婕妤的吩咐,每隔一分钟报一回时间和偏离值,配合输入宋婕妤下达的每一个指令。
时间离一个小时越来越近,机房里的空气仿若渐渐在凝结,只有门口看热闹的龚素华还有心思玩手机,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时不时瞅一眼苏雯。
最后还有十多分钟,宋婕妤将偏离值校正到只差120点,虽然在安全校正的范围之内,但时间已经不够,宋婕妤有些没把握了。
“宋姐,我来。”
苏雯把手放到操控杆上。
宋婕妤自是不肯答应:“十三条人命的压力和责任,还是让姐来扛吧。”
龚素云阴阳怪气说:“宋总这话没错,我们苏总只是区区分社负责人,怕是扛不起,不过苏总有得是办法,回家把翁先生伺候好了,砸点钱这事就能摆平。”
张佳苗要帮师傅怼回去,苏雯冲张佳苗摇了下头,暂时不用理会,然后对宋婕妤说:“这批游客从我这里出发的,转换机里的导游也是我手下的人,我就有责任接他们平安回来,都约好了,回来就去吃顿好的。”
“可是太难了,十分钟的时间里要校正120个坐标点,别说我没试操作过,就连总部都没有这样的成功校正记录,而且稍有不当转换机就会掉进空间缝隙,还有可能跟机房冲撞上,A城分社会陷入瘫痪。”
龚素华笑得幸灾乐祸:“就是就是,苏总,你可别逞强,越是有翁先生给你撑腰,你越是要像翁先生那样低调,不要强出风头。”
宋婕妤听得白了龚素华一眼,回头再收拾龚素华,说:“小雯,子南给我打过电话,问你出了什么事,要不你去给子南说一说,这里交给我。”
而她决绝:“就让我来,我能行。”
总部安全中心打苏雯的电话没有人,就打给了宋婕妤,宋婕妤必须接这通电话,向安全中心说明现下的情况,就松开了操控杆。
安全中心远程调取了机房的监控画面,临吉在皮椅里看着,目光隔着屏幕聚焦在苏雯的身影上。
机房里逐渐只剩下苏雯和穆秀的声音:
“穆穆,倒计时。”
“9分51秒,偏差值116。”
“056号定位辅助器,调整到Z坐标5471点方向。”
“调整完毕。”
一台转换机安装着上百个定位辅助器,需要一个一个反复调整到正确坐标方向,一次又不能调太多,多一点少点又都决定着返程位置。
宋婕妤在身上擦了擦全是冷汗的手,就快拿不稳手机,翁子南又还给她打电话:“婕妤,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宋婕妤去外面接:“长话短说,赌什么?”
“我太太的操作比你好。”
“姐,认输。”
“我有看机房的监控,听我太太说要请大家晚上在外面吃顿好的,我来不了,你要是认输,就把钱付了。”
“吃十顿我都付,只要平安返程。”
“我太太一定能行。”
“这么肯定?”
“因为小雯跟我在一起,有多么受关注,她就有多么大的压力,这两三年来,她已经能管理好压力作用下产生的负面情绪,越是紧要关头,越能保持住冷静,不过只限于她在工作的时候。”
“说了这么多,敢情在跟姐秀恩爱?小雯要遇到你的事才慌乱。”
“可以这么理解。”
“切!”
宋婕妤后悔接了翁子南这通电话,挂断回到机房里,最后三分钟的校正时间,需要校正48点偏差值。
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佳操作师的记录不过每分钟校正10个点,还是在模拟状态下,而不是实战。
苏雯让另外两位操作师去把分社剩下的三台转换机全部启动,停在她指定的坐标点。
宋婕妤在一侧的空间立体地图上,标注出三台转换机的位置,再把出现偏差的那一台也标注出来,反复端详,猛地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三台空闲的转换机面向三个方向待命,停在同一空间间隙的水平坐标上,并且垂直位于正确返程坐标的下方。
如果三台转换机同时向上快速提拉,中间就会形成三角形的间隙通道,出现偏离的转换机向下减速滑入通道内,就会像电梯井里下降的电梯,必定垂直滑向正确的返程坐标点,向上向下两股相反作用力相互抵消,四台转换机在时间和距离上把控准确,出现偏差的那台就能在正确的返程坐标点稳稳停住。
苏雯吩咐:“穆穆,你们三个一人一台转换机。”
穆秀跑着去,很快,机房里的通讯小喇叭就响起穆秀他们三人的声音,一一确认就位。
宋婕妤说:“小雯,我给你做助手。”
“好,麻烦宋姐调整14号定位辅助器,Z坐标2328点方向。”
宋婕妤听得心脏差点崩出胸口,居然还要倾斜通道!
苏雯镇定依旧:“穆穆,你们三个操作各自所在的转换机,以Z2100为中心,5个点的距离,水平等距,准备上向提拉。”
“是!”
铿锵的回答声传来,张佳苗就自发接替穆秀倒计时:“50秒,偏差值32。”
换在平时,32点偏差不算什么,只有要时间充足,新手都能校正得游刃有余,而眼下偏偏就是时间太过吃紧。
“45秒,偏差值31。”
“宋姐,124号定位辅助器,Z2241。”
“师傅,还有25秒!偏差值28。”
苏雯握紧操控杆:“穆穆,开始向上提拉。”
没有带团的导游都围到了机房门口,捂着胸口祈祷平安,龚素华收起了手机,只等苏雯操作失败就向总部告状,把翁太太从A城分社负责人的拉置上拉下来,换她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