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角在渗血，被玻璃碎片划了道口子，翁子南身上还伤了好几处。
荣迪咒骂着该死，脱了外套扔在一边，撸起袖子及时压出翁子南腹腔里的水，翁子南呛咳几声，恢复了意识。
雷雷哭着扑进翁子南怀里：“爸比……我错了，不该不听爸比的话，爸比不是怪物，爸比是英雄。”
翁子南还很虚脱，揉了揉儿子的脑瓜子，来不及再安抚安抚他的大宝宝就晕厥了过去。
宋婕妤叫来救护车，苏雯守着靳宸给翁子南做检查，确定翁子南没有大碍，观察几天，没有出现肺部感染就可以回家，苏雯才瘫坐在病床边，平复狂跳的胸口，差一点天就塌下来了似的。
翁子南晕睡了十多个小时，醒来时手脚有些发麻，过度消耗造成的。
“查到干扰信号的来源了吗？”他问她。
“没有。”
“血刺冒泡了？”
“也没有。”
“把手机给我一下。”
“不给，靳医生说了，你现在需多休息。”
“我想看看血刺有没有给我发消息。”
“出院再看。”
她不止不给他手机，还把他的手机关机了，收到包包里放好。
翁子南心疼苏雯熬了一。夜，眼睛都熬红了，就依了她的意思，喝下她喂给他的粥，听她说完雷雷已经回学校上课，晨晨状态不错，旅行社一堆事，临吉有宋婕妤和荣迪帮衬，还忙得过来，他就安心再睡一觉。
两天后出院，翁子南回家就在书房里查看收到的消息，又有魅门没有曝光的杀手和间谍发来组团申请，还有人直接联他接单，价钱随便开，也不是去抓某个人，而是想要Ｓ9Ｙ10空间的安防数据。
防护罩被撞毁，海水漫灌，但基地的重要机房有隔离保护装置，数据都还在，临吉也安排了工作人员去拷贝，可他想了很久，想不出来什么人想要Ｓ9Ｙ10空间的安防数据。
“南爷跟血刺过不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一个叫‘无花果’的网络ID，两前天给他发来这条消息，接收时间显示，就在Ｓ9Ｙ10空间出事后没多久。
他试着回复：“你是谁？”
对方好像在线等，收到他的回复马上就发了消息过来：“当然是血刺的人。”
“我跟血刺过不去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不如坦诚些，你们血刺想怎样？”
“南爷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南爷跟我们刺头抢人，把我们刺头惹生气了，要不Ｓ9Ｙ10空间会出事？联系南爷接单，拿到Ｓ9Ｙ10空间安防数据的人也是我，Ｓ9Ｙ10空间的安防系统是临吉做的，而临吉是Ｕ019Ａ空间的人，这套安防系统能让我们刺头更加了解Ｕ019Ａ空间防护网。”
“这笔买卖成不了。”
“南爷不考虑一下？条件随便南爷开，南爷又不是翁子南，怕什么？”
“拜你们血刺所赐，Ｓ9Ｙ10空间瘫痪中，还用找我拿安防数据？”
“放几个干扰信号发射装置到海底，扰乱大型海洋生物的脑部神经，逮住什么撞什么，我们血刺做得到，但是载人下潜几千米，没有专业的潜水艇，只有南爷能行。”
“既然如此，魅门没了，指望着我收集情报，还怨我和你们血刺过不去？”
“怪我了？南爷一直不肯合作，这单生意南爷也不接。”
“道不同不相为盟。”
“别以为我不知道，荣大老板亮明了身份，表明了立场，按南爷的意思跟警方合作，铁了心肠要和我们血刺作对，这回算翁子南命大，下回可就不一定了。南爷，我真不想听到翁子南领盒饭下线的消息，因为翁子南下线，南爷你也会永远消失。”
“你又不是我，别把话说的这么肯定。”
“我也不希望南爷您就是翁子南，而且南爷软硬不吃，很不讨人喜欢。”
再有几秒钟就能追踪到IP地址，对方发来这条消息就不见了，翁子南烦乱地捶了下键盘，对方很是谨慎。
苏雯给翁子南送来一杯水：“出院时靳医生说了，要按时吃药。”
药丸放进翁子南手里，翁子南心情不好就嫌药苦：“过会再吃，宝宝，不要盯着我吃药，我都好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临吉下班就和荣迪一起过来，你这会把药吃了，睡一觉，养好精神，晚上好和临吉商量事。”
“那……好吧，”翁子南这才把药吃了，和她一起去厨房，安排佣人晚上多做点菜，然后她陪他去海边走走，松缓松缓心情，回房间睡了一觉。
临吉忙了两三天，看上去有些憔悴，荣迪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就半躺在沙发里又揉胳膊又揉腿，说：“家长和孩子都已安全送回家，那几个闹事的灰溜溜走了，屁都没敢再放一个。”
临吉说：“我建了黑名单，那几个以后不能再参团。”
“先吃饭。”
翁子南接过苏妈妈刚煲好的汤，一会去书房再说，他不想让苏妈妈听了去，担心苏雯和他。
临吉会意，拉荣迪起来，帮着摆摆碗筷，转开话题跟苏妈妈聊聊小外孙。
吃完了去书房，临吉说：“修复Ｓ9Ｙ10空间的防护罩要花笔钱，还好我手头上的钱够用，待防护罩修复，重建防护网，大约半年，Ｓ9Ｙ10空间就能恢复运营，只是影响一时半会消除不了。”
“但也不是最坏，”荣迪自觉去窗边抽烟，边抽边说：“有家长在网上把那天的经过写了出来，广大网友纷纷点赞，支持旅行社和童梦慈善，唾弃那几个闹事的。”
“颜靖已经在调查，但目前还没有进展。”
翁子南坐临吉对面，假装翻看网上的新闻，把之前跟‘无花果’的聊天记录转发给荣迪，荣迪一条一条看完，说：“颜局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血刺的人联系过南爷了，这事是血刺干的，血刺还想要Ｓ9Ｙ10空间防护系统的数据。”
“南爷怎么说？”
“南爷当然不会接这单生意，不过，暂时没想到办法把血刺挖出来，挖魅门都挖得惊心动魄，挖血刺就没那么容易，好在血刺没了魅门提供情报，越发拿Ｕ019Ａ空间没办法，顶多继续骚扰我们。”
翁子南也去窗边抽了烟，深思熟虑后说：“旅行社暂停运营，一连两空间被毁，虽然没有人死在空间里，但不能再拿游客的命冒险。”
苏雯略略在心头一算：“所有分社都不接待游客，旅行社就没了收入，又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吃饭，要养娃养房。”
“我来养。”
“不行，”临吉说：“子南，你能养也跟血刺耗不起，指不定血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利用旅行社把你拖垮。”
“拖垮之前把血刺拔掉就行了。”
“没有这么容易，风险又这么大。”
“那你说怎么办？”翁子南反问临吉，问得临吉沉默。
加强空间安防管理，也防不住暗中读条放大招的血刺，也不是每一回都有翁子南及时把人救出来。
再者，单单考虑游客的安全，血刺的存在绝对是种威胁。
虽然不能因咽废食，但如翁子南所言，不能为了维持旅行社的运转，拿游客的生命去冒险。
苏雯拟了份暂停运营的通知，心情沉重，旅行社是临吉的心血，暂停运营如果耗不过血刺，就会和童梦慈善一起宣布破产。
宋婕妤核算旅行社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个月需要的费用，数字不小，翁子南又问都没多问半句，就吩咐王昊按宋婕妤核算的金额，每月按时拨到旅行社的银行账户。
临吉关家里喝了一。夜的酒，醉了一整天，然后把名下所有值钱的东西挂到交易行拍卖，只留下安放转换机的那套别墅。
“一年两年还是耗得起的，不用急着变卖家产，”翁子南说，给临吉拿来两瓶酒，要是没喝够可以继续喝。
“我还想卖旅行社的股份。”
“省了吧，血刺把股份买了去，局面会比现在更糟糕。”
“终归是我无能，保护不好旅行社。”
“没了魅门，血刺还想进入侵Ｕ019Ａ空间，就只有换着花样逼你就范，这也不能全怪你，血刺针对的不止你一人。”
“你想说还有南柯一梦？”
“不，还有我。旅行社和童梦慈善抱了团，只有一起粉碎，你我才有可能被逼就范。”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子南，你独善其身还来得及。”
“我太太和婕妤都在旅行社工作，我早就是局中人，与其独善其身，不如跟血刺耗到最后，我们还有警方的支持，颜靖不会坐视不管的。”
“颜靖昨天给我来电话，我喝醉了没有接，要不要约个时间跟颜靖见一面？”
“我太太已经和颜局约好了，今晚在外面吃饭。”
这会是下午四点，临吉说：“好，我洗个澡，身上还有些酒味，晚一点的时候我来你家，和跟你和小雯一块去。”
翁子南带过来的两瓶红酒，临吉收到酒柜里放好，喝酒只能醉一时，醉不一辈子的浑浑噩噩。
苏雯早早订好位置，五点半准时出发，颜靖下了班回家接上卓雨珂，童童交给父母的看一晚上，卓雨珂想到一件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