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走了过来,再一次想拉下他蒙面的口罩,他往后退开,她又不死心,一步一紧逼,直至他再也退不动了。
他想消失在她面前,听在她在小小声抽泣,他又不想就这样离开。
截停她伸来的手,他自己解下口罩,说:“换成别的猎人,被你看清模样的同时,他们会毫不迟疑杀了你灭口。”
“你不会,你要灭我的口早就灭了。”
“那你想怎样?让你的颜靖哥哥来我家里抓人?”
知道她不会这么做,还故意这么说,她就推了他一把:“马上给我消失!”
不曾想他锁住她手腕,把她带进怀里禁锢:“舍不得让我坐大牢?”
“趁这会没有人看见你,赶紧走。”
他越发不想走了,欺近她双唇,苏雯本能地往后躲,但被他有些霸道地搂了回来,吻住她的唇。
潜艇内是密闭的,苏雯就觉窒息一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把翁子南推开。
彭斌他们经过技术处理,舱门就快被打开,苏雯紧张得心脏活生生少跳了一拍。
而,眼前闪过冰蓝色的光,翁子南不见了,她混身没了力气似地滑坐到地上。
彭斌扶她去另一艏潜艇,先把她送回休息站,薄锦程鼻青脸肿,头上有一条大口子,骨头都裂了。
苏雯在休息站的房间里,呆坐不到五分钟,看见有冰蓝色的光从窗口落进来,她立马去反锁房门。
“你居然来这里!有那么想被抓住吗?”她怒问。
翁子南又不以为意说:“我接这一单只是为了生意,没想过又跟你撞见,但是撞见了,我就绝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伤害你。”
“犯不着这样冒险,会被发现的。”
她把他推往外,无疑又自投罗网,被他顺势搂进怀里。
他不愿就这样回去。
可惜她有所防备,把她的唇给捂了上,从指缝里跟她说:“有什么话都回去再说。”
“什么时候?”
“我回了分社就给你打电话。”
“要是你没打呢?”
门外,安保组组人带人来找她了解情况,拍着门说:“苏导,请开门。”苏雯快急哭了,使着她所有的力气推翁子南:“快走,快!”
“想要打发我走,除非你吻我,就像在潜艇里我吻你那样。”
他看着把话说完,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苏雯的五脏六腑就纠结到了一块,假装生气,转身就去开门。
翁子南在她开门前的一瞬间来到她背后,把她转过身抵在门板上,咚得一声,门外的安保组长一边拍门一边急问:“苏导,你没事吧?快把门打开!”
她又被他吻了,又一次全然不顾安保组随时有可能破门进来,捧着她的脸席卷被他吻肿的双唇,强行在独属于她的香气里,混进来自于他的气息。
直到安保组破门进来的前一秒,翁子南才抱她去床上,然后消失在冰蓝色的光圈里。
她慌称自己吓坏了,她也着实被翁子南两次强吻吓吓了。
安保组组长见她脸色发青,就晚一些再来了解情况,她关上门抖着手给宋婕妤打电话,宋婕妤不等她说话就先说:“姐知道又出事了,你等姐一小会,姐给你打过来。”
她抱着被子,窝在床角等,大约等了几分钟,宋婕妤的电话打来了,她切换成接听模式,听宋婕妤说:“你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经过了总部的中控系统,很有可能被监听,所以姐没有让你说完,这会想说什么都可以,子南会处理好的。”
“宋姐已经跟翁先生联系过?”
“嗯,不用担心他,他本事大着呢。”
“翁先生就是南柯一梦。”
“对不起,姐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这样的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你能这样想,姐就真没有选错人,姐和子南是孤儿,一起在孤儿院生活了十来年,有那么一天,一群人来到孤儿院,说着要给孤儿院捐款捐物,却强暴了院长和修女,子南追问之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去把那些人废了。后来,院长联系上两位外国友人,收养了我和子南,并把我和子南接了过去,供我和子南继续读书。再后来,子南做了猎人,挣到钱就做各种投资,组建童梦慈善,成了你最先认识的翁先生。”
苏雯明白了,这就是他不和警方合作的原因,他打从心里不相信他们。
只是……
“宋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
“因为子南喜欢你,你那么聪明,心思也细,难道一点没感觉出来?”
她自然是有所感觉,那天才会问他想图她点啥,但她觉得不可思议,说:“我不明白翁先生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还是等你回来后,自己去问子南吧。”
挂断通话,苏雯脑子很乱,胸口很疼,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是雷雷故事讲到的小孩,他从身世到身份,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年能跟他聊聊这些秘密的,只有宋婕妤和季轩。
难怪季轩说他孤独。
回到A城分社,颜靖已经在宋婕妤办公室里,宋婕妤给她倒杯咖啡,目光交接,苏雯悉数会意,接过宋婕妤倒给她的咖啡对颜靖说:“一定要现在问我话吗?我很累,想回家洗个澡睡觉。”
颜靖便没有勉强,她一脸倦容,看得他心疼,说:“我调回A城组建行动小组,刚把里里外外打点好,郭处长就把今天这事交给我负责,这样好了,明天是周末,你走得开时给我打电话,我们再约个地方见面。”
“好。”
送走颜靖后,宋婕妤带她去吃了点东西,说:“子南有时候难相处,是因为他打小就有些孤僻,害怕被人知道他的不同之处,他就不怎么跟人亲近,能和季轩成为朋友,因为季轩表示这个大个世界,一定无奇不有。”
“翁先生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季轩给子南做过检查,从体质来说,跟你我只是男与女的区别。季轩查阅了很多资料也说不准,后来就当子南是基因突变。”
苏雯去结了饭钱,宋婕妤借口去撩小鲜肉,让她去见翁子南,她回到车里,温兰兰又给她打电话:“明天回来你陪我去挑一份礼物,我不能白拿翁先生的绿精灵。”
“翁先生答应要见你?”
“没有,但我跟翁先生的助理说好了,把礼物送去童梦慈善总会。”
“我明天怕是没有时间,警方要拎我去问话。”
“总不能问你一整天吧,上午问完,下午陪我呗。”
她只能暂先答应下来,还好的是,翁子南没让她马上去见他,给她时间缓一缓,推来短讯说:“好好休息,忙完这几天再联系,我会想你的。”
她一字一字看完,最后五个字又让她心力交瘁。
第二天上午联系好颜靖,按约定的十点整,她敲开颜靖办公室的门。
行动组组长专用办公室,挺宽敞的,一警员给她倒好水,就带上门出去了。
颜靖说:“宁肯跟你出去压马路,也不想坐在这里问你话,小雯,我不得不公事公办,希望你能理解。”
她点点头。
颜靖就挑重点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她想了一整晚,已经编好了词,说:“我没听薄锦程说被追杀,潜艇里的仪器突然就失灵了,我趁机打掉了薄锦程手里的枪,躲到了角落里,薄锦程在找我的时候摔了几回,把脑子摔着了吧。”
“今早我收到医院的手术报告,摘除一部分缺血坏死的脑组织,薄锦程以后跟一傻子差不多,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苏雯暗暗松口气,表面装作很意外,说:“真废了?”
“嗯,我给你看一张照片,”颜靖抽开抽屉,取出照片递给看,一块像紫水晶的石头,有棱有角,大约核桃那么大,放在封闭的特殊物品保管装置里。
她想起培训时导师介绍过的一种石头,问颜靖说:“这是紫斑斓?”
“是的。”
紫斑斓是某个未开放空间里的能量石,唯独对电子设备具有极强的破坏力,这么小一块,足够让潜艇里的一应电子设备失灵。
她暗猜,应该是翁子南故意留下的。
颜靖说:“我们警方在薄锦程的口袋里找到了这块紫斑斓,现已交给S9Y10空间基地妥善保管,这能解释为什么潜艇里的设备突然失灵,当时在潜艇里发生了些什么,一点也没有记录下来,小雯,你所看到的,经历的,就对我们警方破案格外重要。”
“我……”她咬了下嘴唇,坚定决心,一骗到底,一咬唇又想起翁子南强吻她,还吻了两回!
但她无法把翁子南供出来,就摇了摇头,说:“就这些了,我知道的都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