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彩蝶如何劝说,沈轻卿却始终强忍着疼痛不肯点头,过了片刻,只见沈轻卿的脸上毫无血色,彩蝶见状连忙打发出去请大夫,可是等她转过身时,沈轻卿已经晕了过去。
“姑娘?”彩蝶这时凑过去轻声唤了一句,慌乱之中只觉得指尖一热,抬手就看见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彩蝶见了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沈家后门外,只见彩蝶偷偷从后门溜出来,躲在暗处的女子见了会心一笑,刚要离开就看见几个男子形色诡异,红鸢这时一眼就看清了那带头的人,不等对方发现自己便悄悄离开了。
荣王府内,叶敬一拿着这几日从凤临城传回来的消息看的正出神,只听见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才放下手中的密信。
“回来的这样早,可是有事?”门外,南门佑的声音隐隐传来,说话间只见南门佑眉头一紧微微摇了摇头,红鸢见了先是一愣,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此时叶敬一身上仅一件里衣,乌黑的秀发垂在身后,一对剑眉微蹙眼神中透着不悦,他命红鸢对沈轻卿下手,本就是为了借助施诺的手,此时天色未暗,她这时候回来就不怕别人撞见。
红鸢一进门就看见叶敬一十分不悦的打量着自己,先是一愣接着便走到了跟前。
“王爷。”红鸢此时低头垂眼对叶敬一明显有些敬畏,她本就是他买回来的,如今虽是望春楼的花魁,可是在王府始终都是他买来的奴才而已。
叶敬一这时抬眼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的腰上,那上面的玉佩上满是裂痕,她竟还留着。堂堂望春楼的花魁什么样的物件没见过,这样一个碎玉留在身边想来是有寓意了。
红鸢这时一眼就看出了叶敬一的迟疑,轻声道:“红鸢来的时候并未有人跟踪,只因事出有因才不得不来。”
“按照王爷的吩咐,那药是属下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眼下沈轻卿的贴身婢女彩蝶,已经出去寻大夫去了,只是属下回来时,正好碰见另一伙人在沈家外面蹲守。”话说到这里,红鸢突然停顿了一下,偷偷打量着叶敬一的反应。
如她所想,叶敬一先是一愣,明显不知道此事。话说到这里,屋内的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叶敬一也没了方才的锐气,整个人变得警惕起来。
“你可认得对方是谁?”叶敬一思量片刻,这才明白红鸢为何回来。她当初进府的时候是由南门佑训练过的,若是发现异常早就留在那了,既然人会回来,想来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却见红鸢犹豫片刻,轻声道:“他是施家的人,我曾经见过他和那施家家主共同去过听书楼。”
话音刚落,叶敬一的身子明显一怔,拿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接着玩味的一笑,眼中的玩味之意明显更胜了。
看到这里红鸢和南门佑相互交换了下眼神,他二人心中明显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见叶敬一如此笑过。对于施家的计划他二人多少是知道一点的,自从施家家主和叶泽霖定了婚事,叶敬一整个人比平日里还要沉默许多。
尽管他嘴上不说,可是没了施家这棵摇钱树,对于叶敬一而言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这几日就连邹川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再加上凤临那边的计划并不顺利,整个王府上下的人都是人人自危,生怕哪天祸及自身。
今日施家开府设宴才结束,她施诺身边的人就出现在沈家院外,可见绝非巧合,那施诺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红鸢做事一向谨慎滴水不漏,若是那施家家主真的有所察觉,可见这人的心思要如何敏锐,叶敬一竟还能笑得出来。
屋内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红鸢和南门佑明显警惕起来,只见叶敬一这时突然轻笑一声,靠在椅子上目光深邃,让人猜不出什么心思来。
“本王早就看出那女子绝非善类,没想到心思竟如此谨慎,”说及至此,叶敬一突然抬眼看向红鸢,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碰上对手了。”话音刚落,红鸢和南门佑二人心里皆是一紧,眼看着红鸢面不改色可是背在身后的手明显攥成拳头,南门佑便知道这人心中所想与他一般。
叶敬一这人自负又孤傲,他是不会允许身边出现背叛他的人的,他南门佑是不得而为之,可是红鸢却是为了一个叶泽霖,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她那点心思早就不是秘密了,否则叶敬一又为何会说出这话来。
红鸢这时来不及反应,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她心里清楚叶敬一这话实则是一语双关,更知道如果她有片刻迟疑,那么今日死的人将会是她红鸢。
“属下确定绝无半点疏忽,只是因为今日在施家,沈轻卿和尚书府的千金起了争执,二人撕扯许久,离开时沈轻卿的脸色惨白,想来那施诺定是因此起了疑心。”红鸢的一番解释并未打消叶敬一心中的顾虑。
回想起那日在相府,他和施诺在后院对视,那女子的眼中明明满是惊恐却又锐利坚定,若是寻常女子在他面前早就生畏,又怎敢与他对视。一个有如此胆量,心思缜密之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所察觉。
“因何起了争执?”叶敬一听了这话不禁来了兴趣,红鸢这时将今日在施家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却见叶敬一的脸色越发难堪,她和南门佑便知,那女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了。
只见叶敬一此时有些出神,手指在桌面上不自觉的敲打着,红鸢跪在地上始终不曾抬头,南门佑这时垂下眼眸打量了她一眼,又见叶敬一迟迟不语,便知他心中定是另有打算。
“那女子,果真有如此心计?”南门佑这时轻声问道,话音刚落,只见叶敬一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接着抬眼打量了南门佑一眼。
二人四目相对之际,南门佑莫名一阵心虚,慌忙低下头去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