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施诺二人从永寿宫离开后,走在来时的路上她还是有些恍惚,时不时的看看朝露手上捧得锦盒,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这时,一旁的叶泽霖嘴角略微上扬,眼中满是得意之色,想起方才这女人模样乖巧,娇羞含笑,十足一个刚成亲不久的新妇。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当真以为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进了宫里也有畏惧的时候。
“我母后平日里向来严肃,如今虽不插手后宫之事,可若是有皇后应付不来的总也不会见着不管。不过你我既成亲,平日里也不会常来,再说她如此喜欢你,你也不必太过拘谨。”叶泽霖的声音这时从身边幽幽传来。
听了他这话施诺明显一愣,只见这人嘴角含笑,目光明朗,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如同从前初见一般,瞧着他这副模样施诺也就不再解释什么了,全由着他去罢了。
不过若说畏惧,平心而论,除了叶敬一以外这太后是她第二个畏惧之人,说来也是奇怪,她二人从前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可是每每见面总是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可今儿个却是与从前不同,且不说这太后终于有了笑模样,更是将她往日里收着的送子观音给了她。
这寓意自是不必再提了,只是这东西却是个十足罕见的宝贝。通体的白玉不说,那观音手上的如意更是点着翠绿,工匠巧夺天工,一看就是前几年才有的物件。这太后将如此宝贵的东西送了她,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过太后这点心思施诺也是能明白的,她施家守着那么大的家产,自是不会将王府那点银子放在眼里,叶泽霖又是个顽劣的性子,平日里的花销也是要竟有她的手,太后这意思,也是不想让她日后苛待叶泽霖。
“你我既然已是夫妻,自是一体,风雨同舟,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如何,我自是护着你的,只希望王爷也不要太过分就好。”施诺这时冷冷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平淡至极。
叶泽霖听后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是异常感到陌生,仿佛昨夜与他鱼水之欢的人并非是她一般。
许是叶泽霖此时炙热的目光让施诺有些心虚,不等这人开口,只见施诺默默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叶泽霖的身后,对上他此时的视线目光明显有些闪躲。
平心而论,她没想到自己当真能顺利嫁入王府,也从没指望着这风流王爷能够浪子回头,她二人这门亲事本就是相互利用,只要这人玩的不太过火,管他是红鸢还是绿翘多少个女子,只要他想要,自己也不会拦着。
当然,前提是这些美人有自知之明,安生度日,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若是如此,他二人也能相敬如宾度过一世。
然而,不知为何,叶泽霖此时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人莫名的心虚,一想起昨天夜里这人的温情,让本就让分明不清今生前世的她越发混乱了。
“这话该是本王说的才对,你既已经嫁给本王,本王自会护你周全。”说罢,不等施诺反应,只觉得手上一暖,叶泽霖轻轻牵起她的手向宫门外走去。
当二人回到王府时,钟家三兄弟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一进门,只见三人正襟危坐在正殿内,老管家静静候着一旁,就连裴虎张锐二人神情也有些紧张。
二人见了先是一愣,不等施诺开口,只见裴虎连忙暗自给她使了使眼色,施诺这才注意到自己二哥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按理说,这成亲后三日方可回门,再加上她长姐并未露面,施诺便知这三人今日前来只怕不是为了回门的事情。
更何况,这规矩钟子离也是都知道的,能钟家三兄弟同时出面的事情,只怕并非是什么好事。
“舟车劳顿,还不扶王妃下去休息。”说罢,叶泽霖松开施诺的手冷眼瞪了常兴一眼,朝露听后立刻应下。
这几个人的态度明显并不希望她在场,尽管几人言谈举止有些怪异,可她也知道,有些场合她一个女子确实不方便在场。
只见施诺这时淡然一笑,便在朝露的搀扶下向清雅阁走去,只是在转身之际眼眸一沉,并未让旁人瞧了去。
这沐王府虽不及施家那样修建的瑰丽硕大,可却也是讲究的。除了施诺所在的清雅阁以外,整个王府内还是四处别院,而这清雅阁是庭院和书房最近的。
表面上看叶泽霖对她盛情不减,可实际上二人不过是为了相互监视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施诺前后的态度会突然变了那么多。
虽说她当初接近这人是有目的的,可到底也是真心想要和他厮守的,她本就心中有愧,又怎会如此不解风情,非要弄得相互难堪。
可这话是如此说,活了两世的她早就不是昔日那个不长脑子的施家大小姐了,叶泽霖此举一眼看破,纵使有些真心和好感,也抵不过这相互猜忌。
然而,也是因为如此,她倒是越发确信,自己这个枕边人果真并非如同表面上那般不学无术,如此她反而倒是安心了不少。只有这样一个手段锐利的人才能与叶敬一抗衡,这一世她断不会再让钟家毁在叶敬一的手上。
一路上,施诺并未多言,一旁的朝露见了自知自家夫人心中早有打算,并未过问。主仆二人前脚才刚进了院门,只听见身后老管家匆忙的脚步声隐隐传来,朝露见了不由得一愣,接着不等施诺开口便将院子里伺候的都打发出去了。
“老管家何故来的如此匆忙?”朝露这时一脸诧异,一开口只见来人明显有些不悦,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话是明知故问了。
施诺这时得意的一笑,示意管家在坐下,朝露见了明显有些诧异,她方才一直在施诺身边,从未见他二人有过交谈,管家又是如何会意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