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宫门外。
孟凡在街头等了许久还未见人出来,本以为是误了时辰,直到看见邹川阴着脸从宫门口出来,他这才立刻迎了过去。
“大公子。”孟凡将钟子离和钟博明二人拦住,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钟博明先是一愣,警惕的打量着眼前人,过了片刻才想起来他是施诺身边的人。
不等钟博明开口,钟子离便立刻抢先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说起你,一道回府吧。”
听了这话孟凡先是一愣,抬眼就看见不远处叶敬一一双锐利的眼神,正打量着他们三人。孟凡当即会意,跟着二人便上了钟家的马车,就在转身之际,叶敬一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丝毫未将三人放在眼中。
马车走远后,钟子离当即沉下脸来,道:“你怎么会守在宫外,平日里晨睿总说你机灵,怎么从前的机灵劲到哪里去了。”
钟子离平日里一向成熟稳重嫌少发火,瞧着这人此时动怒,钟博明一副瞧热闹的样子,倒是不由得同情这孟凡,不过是个奴才,还不是应着主子的吩咐,想来定是施诺有所察觉。
“施诺还未出月子,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让她知道,可是终究是瞒不住的,大哥又何必和他计较。”这时,钟博明忍不住替孟凡辩解几句。
孟凡不免有些诧异,谁人不知道钟家这个几个兄弟脾气最不好的便属他钟博明,如今这两个人竟是颠倒了。然而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昨天夜里叶泽霖是从王妃是屋子里离开的,若是她不知道还好,可是偏偏却什么都知道。
再加上事发突然,叶泽霖离开时只带了常兴一人,并无其他嘱托,王妃问起来他们这些人也不知如何作答,如今他和朝露虽然暂时将消息瞒了下来,可是王妃知道也是迟早的和私情。
话说到这里,钟子离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昨天夜里火光通天,可是等官府的人赶到时,火势已经见小,满院子除了灰烬看不见其他,尽管皇帝已经派人搜查,可是那三具烧毁的尸体却真真摆在那里。
再加上发现的沐王府令牌,还有一同失踪的司穹,如今除了叶泽霖生死未卜说不清,就连将军与王府的关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只是如今此事牵扯到当朝王爷和将军,皇帝已经下旨命人彻查,他们即便想要插手也只能是暗中打算。
“二公子说的是,姑娘昨日梦魇,睁眼便是寻王爷,属下和朝露暂时将事情压了下来,可是按照王妃的性子,只怕是瞒不住多时。”孟凡这时连忙解释道。
然而,听了他这话钟子离突然冷笑一声,道:“如你所言,王爷是今儿个一早不见了踪影,如此说来,施诺又如何能知道他出了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晓,昨天夜里的火烧的院子,沐王爷便在其中?”
钟子离的话瞬间将孟凡问住了,这话自己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却见这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一旁的钟博明见了也是分外同情。
自他跟着司穹返回都城后就有所察觉,他们的这个表妹哪里还是幼时那般天真无能,只怕有些事情施诺要比他们这些人还要清楚。
“长兄又何必在乎这些枝叶末节,施诺如今已经是王妃,理应与王爷共进退,想来知道些内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钟博明这时莫名有些心虚,一想到昨日他曾经带着钟晨睿去过那巷子不免有些后怕。
尽管几人都不愿意相信那三具尸首就是小王爷和司穹将军,可是凭那令牌和司穹的剑,钟博明心里清楚,只怕确实是他二人。
司穹那人向来兵器不离手,若他三人当真是金蝉脱壳断也不会轻易将兵器留下,该找个别的法子才是。莫要说施诺知道此事如此慌张,就是他钟博明也觉得隐隐不安,幸亏昨天夜里他和钟晨睿早一步离开,否则配上他三弟的命,该如何和钟家交代。
想到这钟博明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抬眼就看见钟子离此时正打量着他,一双眼睛锐利有神,他立刻垂下眼眸不再看他,生怕自己的心虚被他瞧了去。
“此事瞒是瞒不住的,凭施诺的心思既然已经猜到了,只怕是也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你且先回王府看住她,莫要让她擅自行动,待我等与长姐商定后,再做定夺。”过了片刻,钟子离这才如此说道。
听了这话孟凡只得先应下,本以为他二人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如此看来,此事还未明朗,不过尽管他二人此时刻意隐瞒,可是孟凡还是看出了他二人的异样,若非是有能证明叶泽霖身份之物,否则他二人此时也不会这般为难,刻意隐瞒。
然而,如同钟子离所言,此事王妃是迟早都会知道的,若叶泽霖当真出了事,他们只能另做打算,钟家和相府总不能看着施诺守寡,她才刚失了孩子,如今又再生事端,可见今年果真是多事之秋。
当孟凡回到王府时,大老远就看见杏儿守在门外,一见他回来便立刻迎了上来,看着她此时神色如此慌张,孟凡不由得心下一紧。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说着,孟凡便要向内院跑去,却被雪雯直接拽了回去。
“姑娘让我在这里等你,你才走姑娘已经起疑了,许是内院的婢女说错了话,王妃命我们去寻南门佑,只是那人一向不见踪影,这可如何是好?”杏儿一把将孟凡拽住,说话间还不忘打量着四周,见并无外人,这才小声说道。
听了这话孟凡当即反应过来,叶泽霖若真的出了事情,必定和上次行刺之人脱不了干系,自从南门佑留在王府,府上的事情便接连不断。左右现在钟家也拿不定主意,与其这样胡思乱想,还不如主动出击。
“或许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二人将王妃看好,莫要让她出了事,待我回来再说。”说罢,孟凡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