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就见傅如吟一个人走在路上,马车停在路上,这摆明了是和自己生气了,眉梢微蹙,他示意马车师傅跟着。
疾步来到傅如吟的身侧,拉住他的手,拦了她的去路。
傅如吟低着头,明明眼前这个自己喜欢的人,拉自己的手,自己该是开心的,可是嘴角如何都不能勾起笑意。
“跟我上马车。”言语的同时示意周围。
她明白盛淮安担心有人监视,便也顺了他的意,一同上了马,坐在相较他最远的角落里。
盛淮安看着她这么一副样子,不用想就是一连串的质问,见她要开口问自己,便借故示意可能有人监视,让对方归于静默。
此时此刻,自己答应傅如吟的没有做到,必然她是要和自己理论,她又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且让她冷静冷静也好。
到了巫门剑宗,傅如吟憋了一路,总算是能开口了,抬眼看着盛淮安,心中气愤,拿出那张信笺。
“你字字句句所写,向我承诺的,难道到最后都是莫大的笑话吗?”话语中有着嘲讽的意味,她此刻心中更觉对不起神教众人。
盛淮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意,“纵然是这样,你也不该再宴会上冒险,你若是上前说了,别说是保不住你,就是我自己都要被你牵连。”
这么一句话,明明盛淮安想要表述自己会被牵连,落在傅如吟耳朵里就成了关心自己,她眼眸低垂着,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软下性子,再一次开口质问。
这一次语气相较之前略放平缓,盛淮安未有回应,拉住她的手,紧接着十指相扣。
“同我去个地方。”
傅如吟无论是小时候一起长大,还是这一次盗取寂灭剑,她都没有拒绝,对于自己打心里喜欢的认,总是做不到让对方失望。
步行片刻,来到一深山密林处,她瞧着这里,也看不出有什么,直到在盛淮安的带领下绕过一片密林。
才见到了其中的真面目,宏伟的殿宇,四通八达着卧房,有着精美的雕纹做配,素雅却不失大气,傍山而立,一旁是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殿宇前绕着潺潺小溪,栽种着杏花。
青石板路上还残几缕青苔,鸟雀立于房檐,一动一静好生得趣。
抬眼看向盛淮安,眼眸已然归于从容,一路走来,她心中的不悦已然消了几分,“这是什么地方?”
“玄门圣尊的住所。”
盛淮安说完的下一瞬,傅如吟一瞬就想到了之前自己偷走寂灭剑时,被辛云逸发现的场景,心中瞬间发麻,不愿面对,转身就想着要离开。
却被身侧的人,拉住了手,她重回了理智,盛淮安现在决心要分离出玄门又怎么会前来见辛云逸,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盛淮安笑着看向他,“你走什么,这本来是玄门圣尊的居所,可辛云逸没来这里住过几次,我瞧着这里不错就求了来。”
她眉梢轻挑,“怎么是巫山剑宗的庙子太小,还是你在提前寻找成为神门和神教第一位圣主后的居所?”话语间有着嘲讽的意味,同时有着打趣的意思,倒也不至人生气。
盛淮安无奈的笑了笑,宠溺的抬手覆于她的额际轻弹,“你现在在气头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傅如吟不屑的转而看向一旁,她一直以来最不喜欢的就是盛淮安这么一副不怒不喜的样子,心思要让人费尽心力的去猜想。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信笺上写的喜欢自己到底是真,还是想要哄骗自己帮他盗取寂灭剑的筹码。
心中更觉无奈,缓步上前坐在桌案前,深叹一口气,鼓起勇气想要询问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可要跟我去内殿中看看。”盛淮安虽然是询问,但还是伸手拉着她走进了殿内。
推门走进,其中每一处装潢,小到桌案上的摆件大到屏风都是傅如吟喜欢的类型,“你带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是飞快的掷出。
直到面前的人眼眸坚定的看着她,说出了那些感人肺腑的话语时,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如吟,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她听到‘家’这一字,只消一瞬,眼泪就跟着滑落。
自父亲去世后,她成了一派掌门,就再未听见这一字,而现在她喜欢的人说要同她有一个家。
明明该是喜悦,却被感动盖过,嘴角湮起一抹笑意,眼中的湿润好似都成了天上的星星。
未有言语,傅如吟坚定的点头。
她的举动换来了盛淮安心中的的喜悦,两个人笑的如同孩童一般。
一个上午,盛淮安领着傅如吟走在这里,来到庭院中的秋千架,“这是我特意找人扎的秋千,你可以坐在上面我推你,等我们有孩子了,”
言至此,傅如吟羞涩一笑,转而走向一旁,盛淮安领着她又去后山看瀑布,临近黄昏回到庭院中。
两人站于小溪前,看着从瀑布倾下的水,从这里缓缓流淌至远方,还有几尾游鱼在水中嬉戏,傅如吟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盛淮安缓过神,“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在这里等着。”言尽迈着欢快的脚步走进内殿。
留傅如吟一人于这偌大的庭院中,她抬眼环视周围,深山中能有这样一间富丽堂皇的殿宇,也着实不易,她不在乎所居何处,在乎的是盛淮安的心意。
不禁联想到盛淮安所说的画面,推孩子荡秋千,两个人相扶着上山,看早上的晨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向寻常人家一般的过活,心中更生向往。
从衣袖中拿出之前的信笺,俯身于溪边,将信笺置于水中,让它顺遂命运留向远处。
傅如吟从容闭眼,让我再最后自私一次吧。
盛淮安走出,手里拿着一个风筝,“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时常一起放风筝。”
她接过,眉梢轻挑从容看向溪水,“瞎说,明明是别派的小师妹,不是我。”
下一瞬就有一双手臂从后拥住了她,“不重要了,经历了那么多,我终究明白了,我爱的,是你。”
这一句话那样温情,最后两个字让傅如吟有着和盛淮安执手一生的勇气,回想过往,她已经无从辨别话语的真假,最后还是欣慰的闭上眼。
至此,她已觉再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