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蘅眉梢轻挑,“那可是你说的,快去把卧铺也给理了,还有灶房的柴火给我码好。”脸上的甜蜜无处藏匿,都化为那一抹明媚的笑意。
久久未听见身后人的回应,她微微侧身,抬眸对上了那样一双深沉的眼眸,心中有一刻慌乱,下意识伸手拉住了眼前人的衣襟还未开口,辛离就笑看着她。
如此,她悬着心才算放下了,一定是因为这两日太过劳顿,她才会有这样的错觉,看着转身走向屋内的身影,沈青蘅依旧觉得,辛离适才对自己说的话有另一重深意。
不愿打破此刻的岁月静好,她将这样的想法灭于心中,转而来到秋千架上坐下,双足微撑着地面,前后着力,奈何秋千扎的紧,一直都荡不起来。
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瞬温热,是辛离的双手,紧接着轻轻一推,她骤然觉察周身有微风扑面,向前荡的瞬间,好似世界都亮起来了一般。
她微微侧眸,忽然反应过来,把脚放于地面想着停下,谁料一时没停稳,重心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出去,心好似提到嗓子眼,紧张的忘记了思考,一双手下一瞬就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沈青蘅怔目看着草坪,脚软的靠在辛离的怀中,回过神就开始设想若是没有人从身后抱住自己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辛离无奈的伸手覆于她的额际,“你不是荡秋千吗?怎么还是这么不聪明?”话语间的亲昵,听得人心醉。
她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这才算是彻底回过神,自己不过是荡个秋千,怎么又成不聪明了,这辛离不就是摆明了要找着借口数落她嘛!
拉过他的手,推到一旁,从容的勾起一抹笑意,“你不是说什么都交给你做吗?碗洗了吗?床褥换了吗?”
那一副颇有着彪悍妻子的模样,让辛离不禁失笑。
不等她诉说心中的埋怨,辛离拉着她就进了厨房,木盆中已经放好了采摘的野菜。“你洗菜,我做饭!”
沈青蘅眉梢轻挑,再一次忆起刚刚在小溪边辛离对自己说的话,不禁觉得好笑,看着对方一脸专注的在灶台上切菜,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都化为唇边浅浅的笑意。
俯身去淘洗野菜,仿佛感觉两人一瞬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时候两个人相依为命,鲜少出这庭院,后面的栅栏中养着鸡鸭,前院种着粮食蔬菜,每早听着鸡鸣而起,夜里守着星空入夜。
尽管每日能做的事很少,却比任何一刻都要圆满。
端着讨好的菜上前,看着辛离切菜,不禁嘴角含着笑意,眼眸中闪过一瞬狡猾,“辛离,你老了和十年之前相比。”
借着辛离伸手端菜的功夫,沈青蘅钻进他的怀里,伸手搂上其脖颈,微微踮足,伏于他的脖颈间。
辛离被人笑颜老了,本该是要生气的,但沈青蘅此刻的撒娇让她心都化了,还怎么肃穆的起来。
把灶台上的案板放置一旁,将怀里的人抱起,轻放于灶台上,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心中觉得好笑,摆明了是她来招惹自己的,怎么这会又要害羞了。
他俯身贴上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颊,似是戏弄一般,搅得沈青蘅心中发麻,她不习惯这样的感觉,但还是下意识握紧了辛离的衣襟。
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大门轻晃,沈青蘅警觉的看向,想到自己同辛离正处于这么暧昧的姿势,只消一瞬,绯红就蔓上了耳际。
沈青蘅下意识推开辛离,疾步跑到厨房的角落,去收拾碗筷。
再一回过神发现来者竟是之前在墙角刨洞的野狗,无奈的走上前,“你说说你,怎么老是坏我好事呢?”压低声音询问。
回眸的一瞬,她看见辛离正在撸袖子,手腕上戴着紫金环,也未有多想,想着去洗碗。
应该是年久失修的缘由沈青蘅刚刚碰上,水缸就裂开了一缝隙,紧接着水顷刻流入地面。
她尴尬的笑了笑,想着走出去小溪打水,辛离意识到她的动向,来不及阻止,看着她撞在一层透明的结界,心中无奈,熄灭了火,等待着她的质问。
沈青蘅凝心回想今日发生的所有,看着结界外的小溪,耳畔再一次回响过辛离同自己说的那么一句‘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做就好了’
这一刻大彻大悟,转头见辛离手上戴着的紫金环散着光圈,也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知是是该笑还是该哭,她走上前,“你恢复修为了?那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们应该去找盛淮安,找神族啊?”
潜意识中,沈青蘅明白辛离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依旧倔强的不愿屈从。
拉着他就要出结界,却在下一刻被推开了。
“青蘅,一切交给我就好了,你留在这里。”话语坚毅容不得人质疑,遂隐形幻影出了结界。
沈青蘅这一刻才彻底明白这一切都是辛离做的局,她走上前,狠命想要推开庭院的大门,一莫大力量的抗衡终是让她的作为归于无谓。
嘴里不停地呼唤辛离的名讳。话语间带着哭腔,那样楚楚可怜,终是没有换来对方的一丝动容,纤细的手掌接连拍在大门上,纵使红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倔强的拔出匕首想着刨开草垛墙面得以逃离,但墙面的尽头依旧存着结界,她所有的努力都落在了辛离的眼中。
纵有万千不忍,但他更不愿意自己心中所爱陪着自己共赴险境。
眉梢微蹙,终是决绝的转身离去,留沈青蘅一人在这密闭的环境中黯然。
沈青蘅靠在墙角,眼角滑落一滴眼泪。第一次,她容许眼泪毫无余地的滴落,嘴角湮起苦涩的笑意,“我知道你想护我,可你怎知我不愿与你生死与共。”
辛离回了神教,刚坐在正厅,就看见辛云逸缓步走进,对上那一双通透警觉的眼眸自是知道他已经了然一切,无意隐瞒。
从容上前,“玄门圣尊,可是对我的作为有什么愤懑吗?”
辛云逸淡然的笑了笑,“她也受了那么多劫难,如今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