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靠在床榻上,心中愈发忧虑,耳畔再一次回响起一众弟子对自己的称赞,纵然他很喜欢凌驾于辛云逸之上的感觉,但事到如今也不能他想什么便是什么了。
翻身立于庭院中,示意剑宗中的守卫敲响铜钟,原本寂静的剑庄,瞬然变得嘈嚷,他隐约听着众弟子抱怨,嘴角从容上扬。
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好人,也是时候该为后面的事思虑,从这一刻起,他就要全心为门派利益打算。
命人搬来椅子,安坐于高处,俯身看着台下的诸位睡眼惺忪的弟子,满意的扬起一抹笑意,复又命人审查人数,寻找是否有没来的人。
好在一众弟子心中敬重盛淮安纵有抱怨也不言于口。
“你们此刻心请如何?”缓步起身他从容询问,眼眸依旧和蔼。
弟子们未有言语,正堂中一片沉默,终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开口话语间尽带玩笑的意味,“月亮都还没沉下去,我们就出来训练,除了烦躁还是烦躁啊!”
他嗤笑一声,眉梢轻挑,“哦?”话语间略带着疑问,却更让人不敢进犯。
众弟子心中有些彷徨,盛淮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独断,念及日后这些弟子还能发挥大的作用,便也逐渐收敛。
站起身缓步走下阶梯,眉梢微蹙,看着台下一众弟子懒洋洋的样子,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寂灭剑,下一瞬转身扬手劈下,剑刃让立于一旁的石柱顷刻四散崩塌。
看着地面所惊起的尘土飞扬,弟子们一个个都紧张不已,跟着跪在地上,众人齐道,“望圣尊息怒。”
盛淮安见此,心中略有得意,不给你们见点真东西还真当我好欺负?他嘴角从容一笑走上前,作势扶起为首的大弟子。
眉梢微蹙,一副为难的模样,深思许久才终是开了口,“我原是不想这么早让你动身训练的,只是事到如今不同了,我们即将要打一场硬仗,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你们自己。”
弟子们闻言也理解了他的用心,此时正厅的一处角落中走进一步履仓皇的身影,飞快的就被盛淮安捕捉。
他厉声责问一句,“你刚刚去哪里了?”
男子笑着鞠躬,“昨日吃坏了肚子,刚刚才方便回来。”
盛淮安从容一笑,示意其走上前,看见一张生疏的面孔,看样子该是才入这剑庄不久的人。
他随机选了一位弟子,让后让两人在正堂中的比试台上一较高下。
腹痛的男子虽然顽强抵抗,可还是在对方接连的进攻下招架不住,瞬然被踢到在地,盛淮安从他的招式身手上可以看出,此人武功并不在对方之下,不过是因着腹痛所扰。
他缓步走下台,裁判已然敲锣宣布,不等腹痛的男子立场,他将内力凝于手掌,从身后控住了男子的脚步,将其硬生拉回自己的身边。
一众弟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盛淮安,下一刻就看见同门弟子,仰头哀嚎,周身的功力全数归于盛淮安的体内。
有人反应过来,“他在吸走他的修为!”
此言一出,一众人接连感叹,胆子小的人,只敢吸气以表。
片刻之后,腹痛的男子,瘫软了身子躺在地上,周身再无半点灵力修为,已然和常人一样。
盛淮安看向人群中说话的人,眉梢轻挑,不屑的理了理衣袖,“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今日的训练是一比一的对战,输的人将会失去自己全部修为。”
新来的弟子心中愤懑不已,顾不得那么多,开口冒犯道,“圣尊未免太过独断狠毒,只是一场比试就要牺牲众弟子辛苦数年所得?”
此言一出,无数人附和,他没有丝毫慌乱,靠在椅子上,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大可以说我独断专横,不近人情,但设想在你们打仗的时候,敌人要的是你们的命,他们会顾忌,你父母养育你多年的心酸吗?”
转而指向台下被吸走所有修为的男子,“他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她在最不该发生事故的时候出了差错,他不适合上战场,优胜劣汰,天下之忧这一个道理,当我们在战争中胜利,请相信,你们最后得到的和你们付出的是对等的。”
一众弟子,心中有着万千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一个个带着必胜的决心,告诉自己坚持到底。
半日下来,比试台上,已经轮过了近百组弟子,有在高台上鲜血淋漓最后气息奄奄的,也有还未上去就投降的。
他从容淡漠的端起茶盏小酌一口,又一个投降的弟子,他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终是开口,向正堂内所有弟子训话。
“从这一刻开始,如果还有投降的人,那便直接杀了押送乱葬岗,战场上是不需要逃兵的。”
言尽弟子们一个个归于沉默,而说要投降的人也一瞬有了动力。
至此她满意一笑,脑中又记起了什么,示意一旁的侍卫去寻千山派的弟子,如今傅如吟是巫山剑庄的二当家,两派自然该归为一门。
待到黄昏时分,比试台上已沾满鲜血,一众弟子依旧没有疲倦的意思,相反的还精神百倍,心中暗自祈祷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为台上比试的人祈祷。
没有人能忍受修为被消除,更直白的说是没有人能心甘情愿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付出全数奉与别人。
一个个急红了眼,可比试依旧在继续,临近比赛的人,日以继夜的修炼心法,加强招式的练习,生怕自己会被比下去,而比试过了的人,担心终有一日自己会再一次面临这样的局面。
不愿是处于被动,也愈发勤奋刻苦。
盛淮安深夜再一次走在巫山剑庄之中,看着弟子们找寻着角落,隐秘之处悄悄练习的身影,虽大都是刚刚进入剑庄,可在武功上显然没有新人的那份木讷。
招式心法已小有成就,不时和同门切磋一番,不求寻找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感受与人对决的敲门。
一时之间,在盛淮安的施压下,巫山剑庄中弟子人人都带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