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忽至很多年前,在她很小的时候,性子娇蛮跋扈,记得好像是为着自己太过顽劣,招惹了秋暝山庄诸多的同龄弟子,故而鲜少有人和自己成为朋友。
但她一个人依旧能乐在其中,某一日偶然听见了有弟子谈论族中有什么妖怪,她不以为然,合着母亲玩捉迷藏,因着母亲的情面还另有着两个和她同龄的人。
从晌午一直躲到了深夜,她一直认为是为着自己游戏玩的不好,所以才没有朋友,那一次他就发誓一定要做一个最晚被人找到的。
等到天色暗了,她也累了,对着道路有些迷惘,看着一大树下有着一兔子,下意识就想着上前捕捉。
谁知踩上去的一瞬间,那一地面就塌了,顺着地穴,她来到了一处周围都散着蓝光的地界,抬足踩在透明的地面,像是冰河一般,伸手轻轻抚上还能感受到其中的寒凉。
环视四周壁面上是蓝色的石块,那时她不懂,不知是用来封印的能量块,瞧着好看,便撅了块石头,将其尽数砸出。
隐隐的有着沙石掉落,她却没有察觉,待得久了她觉得满心欢喜抱着能量块想着回家,可是如何也不能找到出路,她嚎啕大哭。
让在外焦急寻找的母亲得到了消息,母亲的到来让她安稳,但当其看见她手上所抱着的石块时,眼眸流露出的担忧,也让她心中难受,下意识想着将石块扔出。
正好扔在了冰封的河面,河面被敲出了裂痕,母亲看这情聚不对,正欲带着孩子离开,可冰河已然裂开了。
母亲心知自己的责任,当仁不让的上前,用所有的法力将其加固,而沈青蘅一脸懵懂的叫着“母亲”
秋暝山庄的庄主夫人,在最后一刻,与门派和子女中,终究是选择的子女,将力量腾出一半,让沈青蘅周身护着结界,顺着飞出地洞。
而最后一刻,沈青蘅看见的正是被冰封的结界应声被其中所囚的一缕精魄冲破的场景。
那一缕精魄以最快的速度穿透了母亲的身体,避开她飞出了地洞,面对这样的场景,她除了在结界中嘶声力竭的叫着母亲,不知疲倦的拍打结界,渴望引起她的注意外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母亲颓废的倒在冰霜中,依旧扬起最后一瞬绝美笑意看向自己的模样,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足以铭记一生那么久远,直到后来长大了懂事了,明白了所有,她愈加感恩母亲的博爱。
如果不是她的爱,自己早就丧命九泉,想象一下,那时候如果被精魄所穿透的人是自己,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她不敢想象,也无心去思索诸如此类的假如。
能够很好的活在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还有什么好感慨的呢?
回归现实,看着不知何时,女头领已将架于自己脖颈间的长剑置于地面,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好运,好在算是赌赢了。
“听说你们神族向来是没有相貌的,你的容貌神似我的母亲,可见,在你是一缕精魄从封印中冲出的一瞬就将我母亲的容貌全然熟记了?”
沈青蘅的话语很轻,似是疑问,嘴角却又是淡漠的笑意,让女头领感到不可小觑的威胁。
待到她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一肉体凡胎没有丝毫功力,又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什么时候会觉得一个凡人有着威胁,嗤笑出生,对上沈青蘅眼眸的一瞬,感受到了她的气场。
那份从容淡定,哪里还有着刚刚的紧张,这份气度遇事的从容便是诸多门派的掌门也不能比拟,却全然呈现于一个凡人身上,她觉得有趣至极。
“你倒是说的对,替我转告家母,她这副皮囊,我用着甚好。”嘴角噙着笑意,眼眸间流露出的是淡漠疏离。
沈青蘅听着这句话,不禁黯然,看着这么一副和母亲相似的容颜悄悄的心中有着恨意上涌,恐被察觉,却也飞快敛回。
看着地面的长剑,抬足将其踢到远处,想着不动声色,除了这么个隐患也好,免得到时交谈不顺,这神族的女头领又有功夫傍身,保不齐她随手将长剑唤回,连逃跑的机会也不给予就将自己了结了。
这一幕落在女头领的眼中觉的可笑至极,“你觉得如果我要杀你,你逃得掉吗?”
沈青蘅抬眸视线与其处于同一水平,没有要弱下势的派头,回以淡漠自若的的笑意,眼眸中凛出一丝狠辣,“我敢打赌,你会杀我。”
措辞小心,仅用‘不会’两字,不敢僭越太多,眼前的人总还是会让她琢磨不透。
“你认为我为什么不会杀你?”女头领看不透是什么让眼前的人有着这样的自信,要知道,孤身一人前往,还能这么自信硬气,沈青蘅可算是少有。
“因为我是你的恩人?亦或是你取用了我母亲的容貌?”嘴上说着并非正确的答案,可此刻沈青蘅心中早已了然。
能让神族女头领消耗时间的,除了那个人有利用价值之外,她再想不出其他解释。
女头领笑了笑,从容虽好,但对着人心黑白,看的还是不慎透彻,“不杀你的理由并不是这些。”了然拒绝之后,她再无补充。
借着这个间隙,沈青蘅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便也决心开口,走上前,拉近两人的距离。
“既然你有着不杀我的理由,我也有来找你的原因,可否我们坦诚相待?”眉梢轻挑,见女头领走向茶桌的的方向,想来该是有的谈,便也跟着上前。
女头领示意,她也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您自多年前从封印中冲出,至现在,搏出了这偌大的神族,如今又同玄门一同攻打神教,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信得过盛淮安吗?”
此言一出,女头领,眼眸中略过一瞬动容被沈青蘅精确捕捉,见此,她更是急忙补充,“他的人品你我再清楚不过,与其心中不安不如换条路和我谈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