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阿淑轻启朱唇,道“我原本是前朝的公主,大燮开国皇帝姬存善与我皇兄在天启城在交战,我朝的武者不敌大燮,导致皇兄不得不亲征,皇兄本只是灵海境界的普通武者,自然不敌那些高手,便屡战屡败,皇兄忧心忡忡,我也十分焦急,便偷偷向国师请教战争的结果,国师告诉我,陛下生则国存,陛下死,则国亡,可是皇兄已经负伤累累,我便问国师,有何办法能让皇兄不死,国师对我说。只要一把剑,这把剑符合皇兄的道力属性,并且兼具灵性,便可以使皇兄修为大增,甚至在生死王境之上,我便在皇兄征战之际,偷偷召集了铸剑师,打造这把剑,七七四十九天,剑成,我问国师,接下来该如何,国师说,剑缺少了灵性和属性,原本需要慢慢养意,方可成,但是,国师说,已经等不及了,他有一古法,能将人的魂魄封印于剑中,并保留此人的道力属性,我便问国师是什么办法,国师对我说,那就是活人祭剑,配上他的术法,便可以了,我当时便明白了,我对国师说,那明日便开始吧,叫他先准备好术法,我去给他找符合的人,当天一夜的纠结,我为了皇兄,我决定自己祭剑,因为只有我符合,我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但我自己可以,而且,这样我也不算是死了,只是在变相的一直陪着皇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他不想当皇帝的,他很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可是,他又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因为,他身后的百姓,都在看着他,他要做一个好君主,可奈何,朝堂已经腐朽,政令不痛,连年灾祸,民不聊生,民变即起,皇兄也不得不披挂上阵。你知道皇兄经常和我说什么吗?”周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阿淑笑了笑,似乎是一段很温馨的回忆一般,继续道“他说啊,他想配着一把剑,自己去江湖里面去看看,去看看自己在国子监先生那里偷拿的演绎小说里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啊,我就想啊,他很需要一柄剑吧,第二天,我去找了国师,国师很惊讶,我对他说,就是我了,叫他不要犹豫,他咬了咬牙,像我深鞠一躬,抬起头,脸色沉重,这柄剑,在国师的操纵下,就把我的魂魄和道力都封印在了这里,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所以,你说我是鬼也没错。”
周晨听完,紧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道,“那后来呢?你的皇兄怎么样了?”
阿淑继续道“后来啊,皇兄回到宫中,得知我已经祭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拿起这把剑,边走边说,阿淑,你还记得皇兄教你的第一篇文章吗,临渊羡鱼,不如归家织网,你我兄妹,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想必,在江湖中,一定很自在吧,后来啊,皇兄战败了,在天启城下,用这把剑,自尽了,也顺应了国师的话。”阿淑讲完了,周晨在一旁默然不语,阿淑突然问道“诶,你说到底什么是江湖啊?”周晨摇了摇头,道“阿淑姐姐,我和你的皇兄一样,很羡慕江湖,小时候,我听苏阿姨讲过好多江湖英雄的故事,可是。。。。。。”见周晨哽咽,阿淑就问道“可是什么?”周晨道“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才不像周府那些人说的,他们肯定只是在外,有难言的苦衷,所以,我一定要,一定要离开周府,去外面的江湖,去找到他们。”阿淑听完,道“嗯,我也相信。”周晨低声抽泣起来,默默的点头。慢慢的周围场景变化,周晨端坐在床上,依旧闭目,但少年青涩的脸庞上,有着曲曲折折的泪痕。
也许每一个人年少时,都有那么一个江湖梦,每每听到英雄们以刀剑鸣不平,以拳脚论英雄时,总会热血沸腾,心中总是充满了向往,少年们毕竟未经人情冷暖,往往提剑入江湖,才发现,这江湖很让人大失所望,小人往往多于君子,有太多的肮脏,让人难以入目,而自己的力量却不足以打破这些不公,似乎自己也成为不了英雄,但又舍不得那些写意风流,迟迟不肯离去,也许他们有朝一日会成为江湖中口口相传的英雄,也许也会成为自己原本生生厌恶的小人,到那时,他们也许才知道,这江湖,原本不就是这样吗?没有小人对于英雄的衬托,怎么会有那么多佳话流传。是少年们当初提剑入江湖的决定错了吗?我想他们都没错。那是这座江湖错了吗?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江湖的老人们,往往都在一张残破的木桌前,慢悠悠的喝着半壶烈酒,慢慢的自说自话,“想当年啊,我提着用家里给的十二两银子,买来的宝剑,那便算是入了江湖吧,嘿,那天我就遇到了几个流氓,在城外的野道上,要逼迫一个姑娘,于是啊。。。。”老人们会慢慢醉倒,用手臂枕着头,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那壶酒,像是久久不愿意离开的江湖一般,嘴里也许还念叨着“其实啊,我还挺喜欢那姑娘的,可惜啊,我那时用剑护不了她。”江湖就是这样吧。一壶酒,一个久久不愿相信的事实,或者是一个想保护,却又无能为力的人或者物,但是啊,却又久久不愿意离去的江湖。有人问我什么是江湖?有人也给我说江湖就是一群人的聚集,我却觉得,江湖是一壶老酒,浓厚醇香,你慢慢的品,不知不觉,你也醉倒在其中。
未来我们并未可知,谁也不知道,我们未来会面对怎么样的“江湖”。谁都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如何,因为变数始终存在,能控制的,只是我们,这一颗颗初入这座“江湖”的初心,是否依旧还在,时间不老,我们却在慢慢成长,一切危难未知,我们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