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多时候不太相信自己的记忆。记忆就像是下雨时的雨雾,很飘忽,很零散,自己有时觉得很清楚,转眼又似乎很模糊。于是,我选择短暂失明状态,就从这第17天开始这段眼睛里的时光,跟所有的记忆也许无关。
6:00
今天早上,六点钟,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我迷迷瞪瞪的关掉手机闹钟,又沉沉的迷糊过去。
忽然觉得身边的女儿似有所动,我转身睁开迷糊的眼睛,一条缝隙里,我看见她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津津有味的看。
我知道,她是在看《名侦探柯南》。
前两天,电影《柯南4》放映。我带着她在常去的星辰电影院里看了,我不争气的沉沉睡着了,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我才醒了。
没想到,她竟然跟我反复的说“基德太帅了”,她要把我变成基德粉丝,我深不以为然。
这两天,她反复的讲。甚至,在周日早上5:27起床,自己观看有关柯南的电影。周一早上也是五点多起床要看,我告诉她,必须回去睡觉,六点才能看。没想到6点,她准时爬起来看柯南电影,迷基德。
我心里似乎有点暗喜,“这丫头终于有了从魔道祖师里穿越出来的迹象哈哈”。
这两个月来,她反复给我将魔道祖师,自认为自己是道友,我甚至感到一丝惶恐,茫茫然找不到引导的出路,又怕乱动会造成不经意的伤害,于是选择以静制动。
现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我在周一当天就在京东下单,购买了《名侦探柯南》小说版全套,花了150大洋,心疼啊。
下午放学,我告诉她,她竟然高兴的在我的右脸颊上亲了一下,并说道“我爱死你了”。
爱,就这么简单?哈哈。
昨天,她一口气读完了两本,告诉我,太好看了。
昨天晚上十点,她要看书。我让她睡觉。
她说今天早上看书,我不以为然,没想到她竟然说到做到。
我赶紧将灯打开。
这个孩子就像一个木偶玩具,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保护自己的眼睛。
看到七点,她才在我的大喊大叫中起来。
并以我没有想到的速度穿好衣服。
做到饭桌前,手里,还是拿着一本柯南。
7:15
我们上了车。
一段内心里彷徨的对话。
“量角器带了吗?”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关心的问道。因为,昨天晚上,数学老师特意叮嘱今天要准备好量角器,上课时使用。
“带了......”她边说,边发出一种不耐烦的哼哼声。
我的内心有些不快。
“你这什么意思?你的事情,我关心你,提醒你,咋还不愿意呢?”
“多余。”她轻轻地口吐莲花,就喷出如此轻巧的两个字。
我的自尊心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总之有些不舒服呀。
“那行,以后我就不提醒了。但每周老师的反馈单里要是因为没有准备学具扣分,我就打你一顿。”我略显郑重又有些轻飘的说。
“那不行。美国法律规定不准父母打孩子。”她面带一丝微笑的说。
“可这是在中国,中国讲不打不成才,严师出高徒。”
“切,那也不行。“她说着,带出来一丝戏谑的笑意。
车开到学校门口。
她飘飘然的下车,走向对面的烘培店,为下午的晚课准备食量。
我看着她走出去,想说,玩的开心些,似乎觉得这语言有些毛病,就没说出口。然后几秒后,我摁下车窗,想跟她说|“加油”或者“祝你玩的开心”之类,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以前,每次上学,在离开的时候,我总是说一句“加油”,最近读了一本关于美国教育的书,人家父母每次说的不是加油,而是“have fun”。于是,我也转变,开始说玩的高兴,但“玩得高兴些”,这话总感觉不是太漂亮,似乎,原来就不咋高兴似的,所以,近几日,内心也很彷徨,说出口来就没有啥底气。
然后就是近乎一天的各行其是。
原来曾偶尔想,将自己的生活记载下来,但岁数大了,人也就懒了。
最近,一个同事怀孕了,要了二胎。39岁了。
想到明年春节左右,这个世界上将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我觉得莫名有一种新奇。
最近几天经常会冒出一个莫名的想法“人家再过半年多就能生一个孩子,拥有一个新的生命。那我呢?半年之后,我会有什么呢?有什么呢?”
这种莫名的恐慌,偶尔来打扰我,让我心神不安。
是呀,半年之后,我该有什么呢?
难道还是这样浑浑噩噩?除了吃喝拉撒睡和继续增多的白头发之外,我就任凭自己一无所获?
女儿的长大,不是我的伟力。但她确实会长大,这是唯一确定的事实。
但也许,用这样写作的方式,记载这样一段相处的时光,半年之后,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哎呀,还是计划一下好吧。
其实我想了很久的,就是一到这时候,就忽然短路了。
一是身体健康,心情愉悦。
二是工作顺利。
三是每周阅读一本书。
四是与女儿相伴成长,一起长大,每天写一段与女儿度过的时光文字,留作纪念。
五是记载女儿每一个成就的瞬间。比如马上需要办的就是将上周女儿画的国画一张装裱起来,虽然她说不用,虽然我不知道她画的如何,但这是她人生第一幅比较成型的练习作品,值得纪念和珍藏。也许,她内心里其实也会很感激我呢!必须,马上,明天立马办。
.......
其实做到这些并不是容易的事。
5:15pm
女儿下午2点半放学后,参加学校的看护,五点半放学。今天,我如往常一样接她放学。
我透过车窗看着学校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拥堵不止的车辆,很有些茫茫然。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在这里,人们就可以因为接孩子放学而随便违反交通规则?每天放学的时候,在下班途经的重点学校的门口摆满了车辆,把主要交通要到拥挤的水泄不通。交警无奈的疏导车辆,但拥堵毫无解套的迹象。这种景象现在天天看见。但我想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为了孩子就可以任意践踏法律规则?难道孩子娇贵的连几十米远的路都走不了?难道这样潮水般的拥挤上去接孩子,就可以实现快准稳的愿望?......想起了以前坐公交车的时候,早上上车拥挤,这个好像还情有可原,毕竟错过一班车,有可能会错过很多东西,但下车也拥挤,就让人匪夷所思了,这是什么习惯?什么节奏?为什么拥挤?比如坐飞机,一人一座,上飞机排队还是会拥挤,难道先上的有优惠?有人说为了有地方放行李,那好吧,算你行,可是下飞机,你没等飞机停稳,就着急的站起来,拥挤着下飞机,又是为何???身边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事情似乎有很多,比如早餐,早上起来,马大街的是“早点”!什么叫“早点”?是早点点菜,还是让起床早点?可是每天早上送孩子上学,你早半个小时就会畅通无阻,你早五分钟,就会拥堵到你呕吐,这又是什么鬼?
乱七八糟的想了这么多,其实也没啥用,一个人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除非伟人伟力!
我在她出来之前十分钟下了车,穿过人流,走到校门对面的马路边上,远远看着。近了,是相当拥挤的,因为好像每个家长都急切的盼望着快点看到自己的孩子,快点牵上孩子的手。
当这些无聊的想法在脑子里乱窜的时候,我看见女儿背着书包,在班级的人群队伍里张望。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我发现女儿放学在班级队伍里张望找我的时候,没找到我,就在人群里找,一旦看见我,就又扭头装作没看见。那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着实让我心惊胆战。我曾试着半开玩笑的问她原因,但她却避而不答。
今天,她同样在张望中找到了我,但今天,今天,她的嘴角充满了笑意,有一股想不笑却禁不住想笑,笑意似乎要溢出脸来,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与昨天放学时候的闷闷不乐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我赶忙对她回应,也脸上笑意满起,并嘟嘟嘴,做了一个小鬼脸。
等他们喊完“老师再见,保安叔叔再见”之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我身边。
果不其然,她一到我身边,边张开嘴,变兴奋的对我说:“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我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其实我并没有闻出来,但我随口开着玩笑说道“口臭呗,哈哈。”
“去你的。你闻闻”,她有张开嘴,“咖啡!咖啡!”
“你怎么会喝咖啡?”
“今天上数学公开课,我表现出色,数学老师特意奖励给我一杯咖啡!”
“厉害呀!!!厉害厉害!”
“我跟你说,数学老师老喜欢咖啡了。说有些同学学的好,就好像品好咖啡,香味浓郁,看着我说的!“
”我也喜欢咖啡“,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或许这才是她说这番话的重点。
“咖啡不能多喝,容易伤胃。另外,你不是也看了嘛,小孩喝咖啡容易得多动症。”
上了车,我对媳妇说,“今天你女儿发生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你女儿数学课表现出色,数学老师奖励一杯咖啡。”
“你都会了呗?”媳妇习惯性的问道,”王佳、王悦表现的有你好没?“
“在你眼里,别人就比我好。”女儿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似乎不太合乎逻辑的话,我很是惊讶。媳妇开始习惯性的循环论证的解释,她不耐烦了。
我随口将话题转移到了她的同学那里。今天,女儿或许因为兴奋,很健谈。说起一个不太讲卫生的同学,滔滔不绝,相关的趣事,在笑声中脱口而出。
晚上九点五十二分,我提醒她洗漱。
她说,要画一幅画。
我说,必须马上洗漱睡觉,睡觉不足,白天干什么都不行,还不长高。
她倔强的说:“那我明天早上起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