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杰正带着两个人躲在离宋萝所住小院不远的一棵树后,今晚没有明亮的月光,前几日下的雪都清扫出去,也没有红灯高挂,整个宋府只点着几盏风灯,离得远了就是一片黑暗,树影婆娑中还有几分阴森。
按说头一回要杀人,宋杰应该紧张害怕,但他此时内心却只有激动,只要逮到宋萝出来的机会,他们把人打晕,往莲池里一扔,一晚莲池就能重新冻上,等池水化了,宋萝的尸体被找到,怕也早就泡得不成人样了。
为了行动方便,宋杰穿得并不多,在这里趴了有小半个时辰,冻得浑身冰冷,但宋萝一直不出来,他们也不能闯进宋萝的屋中把人抢出来。
宋杰越等越心焦,初时的激动已化为一阵阵战栗,这天实在是冷,可听府里下人说每年过年宋扬都要放鞭炮放到子时才会去歇着,只要宋扬出来,宋萝也会出来,夜晚天黑,总能找得到机会下手啊,可今年难道真因为凌氏过世,他连鞭炮都不放了?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听着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竟是到了子时,可见今晚是白等了。
宋杰气得踢了面前的树一脚,不想却踢疼了自己的脚,赶紧抱着脚揉了揉,这才起身抹了把被冻出来的鼻涕对两个帮手道:“今晚看来是不成事儿了,柱子、海子,你们先回去吧,再有机会再叫你们来。”
柱子道:“可二公子,这酬劳怎么算?”
宋杰把眼一翻,“还要酬劳?事儿办成了吗?”
柱子闻言勾着唇角道:“事儿是没办成,可小的好歹也在这儿冻了半宿,二公子好歹也得给点儿吧?”
宋杰摆着手,“去去,一边儿去,事儿没办成还想要钱?当我的钱那么好坑?等过几日再成事了,我一并给你们。”
海子却直接伸手薅住宋杰的衣领,瘦小枯干的宋杰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吓得脸都白了,却不敢大声喊,毕竟在这里做的不是光彩的事情。
海子瓮声瓮气地道:“白让我哥俩在这冻一晚?不给钱不行!”
柱子也在旁附和,“就是,哪有白使唤人的?二公子今日若是不把钱给我哥俩,明儿全卫城人都会知道宋家新娶进门的夫人和二公子心肠歹毒,想要溺死先夫人生的姑娘。”
宋杰闻言大惊,他是有些混,可他的混也只是对能震慑得住的人,这海子和柱子看起来比他还混,比他还横,宋杰哪里还敢与他们为了一点钱争辩,若真传得人尽皆知,他是可以不承认,但别人总会起疑,万一传到宋萝的耳中,她再来个先下手为强?那丫头心黑着呢,宋杰自认心眼不如宋萝多,到时死的怕就是他了。
权衡利弊,宋杰只能不甘不愿从身上拿出一只荷包,那是夏兰娘给他的,就是用来买通人杀宋萝的酬金,钱一拿出来柱子和海子便眼前一亮,见宋杰伸手进去掏钱,柱子伸手去把荷包抢过来,嘴上嘻嘻笑道:“多谢二公子了,往后再有这活只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