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安声音沙哑地道:“都烧没了?”
宋萝捂着脸无助地点头,宋乐安又道:“一点都没剩下?”
宋萝将手放下,悲戚地看着宋乐安,“没了,统统都没了,父亲,我们家没钱了,什么都没了,都被大火烧光了,只有公账上还有一些银子,不知能顶过多久。”
宋乐安立时抱着一丝希望,转身就往外跑,当跑到前院的账房时,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拉着账房的手道:“你给本老爷查,立马就查,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账房皱着眉,“自打老爷接管了十间铺子后,小姐说往后老爷夫人和二公子的银子都从那些铺子里出,府里也用不了太多花销,如今账上也只有三百五十两二钱银子,另有铜钱五十八吊,也是要给府里下人发的月银。”
宋乐安颓然退后,撞到身后的门板才停下,嘴里喃喃念着,“没了,真没了……”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外跑,账房嘲讽地挑了挑眉,暗暗称赞小姐有先见之明,知道老爷要来查账,先派人来通知了他。
外面生的儿子要害府里的小姐,还真是反了天了,也不看看这个府里是谁管着银子。
此时宋乐安跑出去时不复之前的惊慌失措,而是满腔恨意,他的目标是住在夏兰娘院子不远处的宋杰,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去烧宋萝的小院,这回好了,把整个家都给烧没了,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他真恨不得掐死他,早知他如此不懂事,当初真不该让夏兰娘生下他。
不,他当初就不该猪油蒙了心和夏兰娘搞到一起,府里闹得如今地步,都是她生的两个儿子害的。
宋乐安一路快跑到宋杰的院子,夏兰娘正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宋乐安跑得满头大汗,心里一喜,从昨晚宋乐安就没来看过宋杰,她心知宋乐安猜出事情经过。
但今早有人放出那些传闻,宋乐安却给压下,她又抱了一丝希望,到底是疼了十年的儿子,气也气不了多久。
如今看宋乐安跑得满头大汗,便更松了口气,再气又如何?那终归是亲儿子,这不就来看了?瞧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不知多挂念宋杰。
夏兰娘上前几步满面笑容地迎着宋乐安走来,刚到近前却被宋乐安一手给推到旁边,夏兰娘惊呼:“老爷……”这可不像是来探病,反倒像是想要宋杰的命。
而这短短时间里,宋乐安已经冲进宋杰的屋中,虽然发了一夜的热,宋杰这时候还是醒来了,刚喝了一碗药,晕乎乎的想要睡去,里衣的衣领却被薅了起来,宋杰惊慌地张眼,就看到宋乐安满是红丝的双眼,吓得喃喃叫了声:“爹……”
宋乐安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宋杰的左脸颊上立即便青了好大一块。
宋乐安道:“你别叫我爹,你是我爹!”
宋杰知道宋乐安是真生气,也不敢回嘴,只撕心裂肺地咳,但他到底心有不甘。
他自认做这些就是为了他还有爹娘,只要宋萝一死,家中所有的一切都归了他们,往后想怎么挥霍不成?家里这么有钱,也不怕能挥霍一空,可为何爹恼了来打他?难道在爹的眼里,他终归是不及宋萝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