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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恐怖之夜〉

心理辅导学系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与恐慌,虽然之前也校内发生过类似案件,但这回可是直接发生在同班同学上了,不由得令人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

有人怀疑,这一切是校内的某人所为,因为近期内在这学校附近发生的次数太多了,受害者也大多是在校学生;也有人天方夜谭的认为这次可能是宋英所为,他对周惠麟由爱生恨因此模仿那个大学生杀人魔的手法杀害掉她,想藉此把罪名也丢给另一个凶手。

不管是什麽推测都全是无凭无据,更别说那些笑话不如的推理,现在那些人的话都已经进不了宋英耳裡。

他满脑子都只剩下对赖智人的强烈质疑,可要调查起来也很困难,从之前在花园遇到贩毒者的事件便可看出,上层为了不损校誉而不断吃案的严重性。

那件事发生后,每当宋英一遇见赖智人,只是与他擦身而过,一股魔鬼般强烈的唾弃与厌恶便立即刹然而起:一人的表情充满著愤怒的正气,另一人的神态盈溢著骄傲的邪意。

金之沅在某次吃晚饭时问他:「我是很想扁那个凶手一顿啦,不过你怀疑的那教授不是最近才开始教你们的吗?你才见过他几次,而且之前你去南方的小学也没调查到什麽,怎麽现在突然这麽咬定他就是连环杀人魔?」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做作的言行和一举一动全透露出他就是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肮髒凶手。我也没想过原来他会离我们这麽近,居然就在我们系上,还是我的导师耶!我的导师耶!我的导师是个杀人魔耶!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他在半夜载女人回家的事吗?」

宋英知道这样说还是很拢统,他随即解释:

「听著,就算那次是误会我也有其他理由佐证:第一,他这人神祕得太夸张,有关他的一切全是谜,他不升上教授也是,估计是他怕太过抛头露面就无法低调地保持行凶了;第二,有时候我经过他身边,虽然闻到的大多是他那昂贵做作的男仕香水,但有这麽一次,我闻到的一种淡淡的臭味,那和当年我爷爷去世在房裡根本是一个味,那绝对是尸臭没错;第三,周惠麟消失的前几个晚上,她都只有和赖智人密切互动过,但学校问他了不了解周惠麟失踪的状况时,他却装得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这种种线索加起来简直太明显了,他肯定就是那个我找了一年多的超级大凶手!」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都想抓住他逼问他是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了!只是咱们即使真的要抓人也得有点实际证据,现在都不知道他家住哪,要上哪找佐证哩?」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变态凶手,那他肯定会把一些证据放在他最常待的地方以某种方式欣赏他杀人的杰作,而他这麽喜欢研究的人,一定会放在研究室裡!所以我要今晚冒个险,我要去他的研究室裡查有没有任何可能的证据。」

「但就算找到了也会成为非法证据『毒树果实』不是吗?」毒树果实,金之沅和宋英忘不了这个法学名词,他们俩在高中时还一起为这主题做过报告。

「这你就不懂了,我可以把证据改放在某个明显的地方然后假装意外在那发现的,这种不正义都是为了正义!」

当晚十点心理学院已经大门上锁,宋英抱著在这过夜的觉悟,从下午就一直躲在某间教室到现在才出来。

他穿的不是平常会穿的皮外套,也戴上口罩,刻意把髮型弄得歪曲,目的就是即便被巡视警卫发现或被监视器拍到也能被当作只是个普通小偷,不要明显到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本校学生就好。

到达八楼,心理辅导系的教授研究室区,宋英掏出一根铁丝,没一会便用之前在流氓初中学到的技巧把上面挂著「赖智人.副教授」名牌的门给撬开。

宋英蹲著身子,只敢以脚尖踮地向前,带著一支小手电筒进入研究室裡,虽然瀰漫著天然香精的怡人芬芳,此刻却令他感到将近窒息的恐惧。

他靠近书桌,桌面凌而不乱,摆著大量研究资料和教课书,可有一封信纸摆在特别突出的位置。

不知为何,宋英开始战慄了起来,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他颤抖的手犹豫的伸向那封信纸,在手电筒照耀下,咬紧牙将其迅速摊开来看──

「『你不是第一个,但你是下一个。』」

上面短短一行字把他吓得跌在地上,就好像赖智人早就知道他要来偷查证据,完全不敢置信。

惊悚随之来临,外头走廊传来逐渐增大的脚步声,每一步迴盪在廊间的步伐,听上去都像是面孔未知的死神在逼凌迫近。

宋英立刻将信纸唐突的塞回原处,朝研究室外奔出,岂料将门甩上时太大力发出声响,湮灭证据不成反让对方察觉,这时宋英往楼梯间疾疾奔去,怎料楼梯门竟已上锁,而且还是无法撬开的电磁锁,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宋英拔出甩棍敲碎一旁警铃保护盖,随后奋力按下火灾警铃。

空盪的教育学院顿时迴盪起响彻云霄的火警,逃生门也因为火警触发而自动解锁,宋英撞开梯门仓皇的往下不断奔逃,可他跑到越下层越觉不安,因为楼上未再传来脚步声,他灵光一闪,马上从五楼奔去电梯处一看,没想到电梯正在下降且已经从六楼要继续往下,他立即把「上楼」和「下楼」的按钮都按下,然后狂奔至四楼也做同样的事,目的就是儘可能拖延对方下楼的时间。

最后宋英成功逃至一楼,通往院外的逃生门就在眼前,他才终于鬆了口气──然后又吞了回来。

一道身形熟悉的黑影,举著手电筒缓缓挡在他唯一的逃出路线上,宋英差点吓得叫出声来,这根本不可能,电梯这时才恰好到达一楼,他立即将视线移去,才发现电梯裡根本没有人,这一切才是对方刻意拖延他下楼速度的真正阴谋,他本人是从另一端逃生梯下来的。

对方的手电筒照向宋英,即使戴口罩面容也几乎曝光,对方仍未发一语,迈开脚步,再次靠近他,也由于他强烈背光使宋英根本无法看清,自己的小手电筒亮度和对方的比根本是萤火虫在白天正午想和太阳比,即使拿出手机想在临死前拍下凶手面容估计也只能拍到一团黑影。

眼见对方手上似乎还拿著沾满乙醚的抹布与一把锐利的小刀,宋英心想绝不能在此硬碰硬,转身往逃生梯继续往地下一楼逃。

他最终逃进舞蹈练习室裡头,顾不得规定没脱鞋就直接闯进来了,当然对方也是,比起宋英慌乱惜命的逃亡,他是踏著无情的杀手漫步,像在尽情玩弄眼前的猎物似的,态度不疾不徐的继续逼向他。

「现在转身回去你或许还能多保持你身分隐密一天,但你要敢踏进来,你的一切变态行为和罪刑很快就会全公诸于世了。」

宋英紧握著甩棍,声音也充满惶恐不自信。

对方完全不予理会,依旧「哒」、「哒」的朝他前进,手上的布与刀也举起,俨然是准备好要动手。

「你以为我是什麽都没想才逃来这裡的吗?这裡可是舞蹈练习室,什麽没有,最多的就是镜子!」

对方下手的瞬间宋英利用小手电筒指向牆镜,弱小光线经两面镜牆的连续反射,角度调适后直接射入他眼中,顿时亮得他视线致盲。

宋英趁机以甩棍往他脚踝全力扫击一下将他绊倒在地,这时一阵刺痛感从侧腰如电流般直袭,宋英低头,才惊觉自己腰侧被捅了一刀,鲜血从划过的伤口滴滴直流。死亡的预感顿时贯彻脑海──

我不能死在这……

凶手已经我眼前了,我不可以死在这──

如果我死在这,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可能是沅仔、可能是曺棠、可能是某个对他家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死在这。

我绝对不能……不能死在这!

这一刻,宋英战胜了恐惧与疼痛,竟反过来抓住对方持刀的手,坚定的以拳头反击在对方漆黑的脑袋上,趁此,宋英抽回对方鬆手的甩棍,再次迅捷的将其击倒,随后想起要看清对方的面容,举起手电筒往他一照──对方居然戴著黑毛帽与全白面具,即使看见了也认不出他是谁。

他随即挣扎开来,踢开宋英小刀随即插进他左脚,「呃啊啊!」即使隔著鞋子所以没被完全贯穿,他的脚仍疼得无法移动。

乘著这个大好机会对方丢下大手电筒和乙醚布,忍著身体痛楚立即往外逃之夭夭,此时宋英也追不上去了,只能任由他悲鸣的登回一楼逃出大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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