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言躺在舒适的床上自然醒来，着眼处一片漆黑。
几秒后，房间里的黑暗被缓缓驱散，李修言瞳孔微缩，适应着房间里自动亮起的灯光。
按照惯例继续赖在床上许久，他才心满意足滚下床。
他赤足进入卫生间，耳内微型装置已经连接“大内总管－卡秘尔”。
“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小卡。”
“为您检测生命体征！”
……
“无异常生理状况，请稍后补充水份……”
李修言洗漱完毕，打量起镜像里的自己。
黑发蓬松，双眼无神，下巴挂着几根胡绒，一副手艺青年的样子。
他还是为前天在潜世界里被抢了boos宝藏的事情耿耿于怀。
从厨房摸出几块面包，李修言慵懒地缩进客厅的流体窝，墙上的终端屏已经被小卡打开。
“2月15日，由于气温周期异常波动，本周第十六波'不灭雨'未能及时降临，黑龙北部第五林区自燃。经数小时救急，火已被扑灭，幸无人员伤亡……”
李修言摇头，表示不感兴趣。这类新闻每天都有，昨天黑水城城外的野林区就烧起来了，也没见本地频道报道。
“小卡往下划！”
“潜世界《星际战场》三巨头进行今年首次联合交易，‘星际第四领主’抵达‘绝地宇宙国’，欲组建霸主超级战舰，或将影响《星际》整体格局……”
“划走！”他老早退游《星际》了。早些年，自己经营的宇宙国被几家大公司盯上，疯狂的侵入战争导致他的宇宙国迅速解体。现在，他一看到关于《星际》的新闻就来气。
“2月15日，午夜十分。SH4648号飞舰在前往哈北的途中耐热漆异常剥落，飞舰自动迫降。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五名乘客因脱水严重，意外身亡……”
“这几个倒霉蛋八成是买了劣质的供水剂，不然哪有那么容易死。小卡切去电竞圈，找找有没有下饭的直播。”李修言扯开一袋小零食。
小卡更换频道。
“《天国的水晶宫》官方公告:暂停预售计划……”
“现在七点了，早上的地理课应该开始了吧。切到学习通，进那啥［帅气张老师直播间］。”李修言突然想到什么，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先生今天需要参加成人检，所以教学系统自动取消了您今天的课程。”小卡丢出一张邮件。
“啪嗒！”显示屏画面中断。
“‘院里的猪’请求投影，是否接受？”
“接受。”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影像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个金发小伙。
“我的哥哟！还躺着呐！今天成人检，快来医院排号！老头子都飙粗口了，口水糊我一脸，快来救我！”高个少年手舞足蹈。
“知道啦……啊哇。”李修言打了个哈欠，屁股却没挪半点。
“哥，我跟你说……”高个子神色变得兴奋。
“踢掉！”
“啪嗒。”投影结束。
五分钟后，李修言披上斗篷、拉上口罩，捞起椅子上的背包麻溜出门。
黑水市，市医院。
此时临近中午，等候厅却仍挤满了人。
不同于下三层，在这一层等候的不是病患，而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
他们安静地浏览手上的终端，不敢大声喧哗。旁边的安保人员面无表情地站着，维持现秩序。听说是省会直辖部门来的人，不得不说，这事还挺受重视。
“请015号李××，到03号诊室就诊。”耳内装置响起终端播音。
“到你了，别睡了！”坐在前排的李亚古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几下旁边懒散的同伴。
闻言，他略带困意地点点头，缓步走进诊室。
“名字？”
“李修言！”
……
“常规体检后，把他带到基因库去。”继续询问了些个人信息，医生便将他的医疗卡，打上一系列项目，叫旁边的护士带他离开。
随后的时间里，李修言跟着护士做完了所有的常规检查。
在去基因库的路上，李修言对着已经聊开的护士问道：“这成人检是几百年来确立的义务，听院里长辈闲聊，总感觉它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意义。但是我怎么问，他们都不肯说，你知道吗？”
护士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这种事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用害羞。”
即使是隔着口罩，李修言还是能感觉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笑容。
答非所问？
李修言打消了再问下去的想法。
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护士还是很热心地解释了一下成人检的官方意义。
“几百年前，国内研发出了基因编码TY区极速验证技术。可以在一秒内扫描、核对人类体内最特异的一段基因组，在不侵犯我们公民基因隐私的情况下验证公民身份。
当程序执行晶片成功嵌入身份证之后，就立刻掀起了一场对身份信息再认证的改革。
在华夏，只要满十八周岁就得去医院录入TY区基因和少许生殖细胞、体细胞。用以完善公民资料，构建全网络基础体系。”
李修言听得很认真，即使这些话他听过无数次。
“也就是说录入基因是主要，其他检查只是附带的咯。”
“也不能这么说.......好了，基因库就在前面，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不知怎的，医院对成人检的安排竟然是一对一引导，即使这是在市医院，也说不出的古怪。
进入基因库，李修言差点怀疑自己走错地方。
生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他见识过太多的高科技，从日常民用到新闻公布的军用，以及科幻类潜世界中的假想科技。
这个基因库可以说是科技应用的尖端。
里面的墙金属砌筑，刻着纹路，流转着柔和的光芒，像极去往京都的飞舰的外壁，完全不是外面小诊所用的廉价合金可以比的。
室内的机器也明显高出外面做常规检查用的仪器好几个档次。环视一圈，李修言有种看HS（全息模拟）科幻电影的感觉。
什么时候，咱们黑水市这么财大气粗的?
旁边穿白大褂的医生没多废话，直接让李修言躺入一口封闭舱中。偌大的检查室就李修言一个人接受检查，这多少让他感觉有些微妙。
从终端网上，李修言了解到，成人检并不是一个过场形式的身体检查。也不像近古代沿用至今的高考体质检查，一年举行一次两次，一次又几千几万人。
成人检每天都有人来参加，每个医院仅接待数十人，而对象则是成年且当天生日的华夏公民。
躺在封闭的机械舱里，在预料之中，李修言的手脚瞬间被固定，没来得及感受什么就昏迷过去。
“数据检测中……
骨骼:密度、硬度、韧度
跟腱:厚度、韧度
骨骼肌排异性
骨骼关节缝隙润滑度
肌肉群当前状态
基因疾病检测
器官先天完整度
瞳孔扩度
脑域受冲击－极限
……
……
TY基因录入
1％ 27％ 67％ 100％
极限数据预测中……”
“叮！受测人体各项数据良好。
转接国家个人档案:
诚信体系查询
犯罪记录审核
家族谱核实
血亲去向调查
……
符合条件，建议实施计划！”
“基因入库，将他的名字加到T计划里面。”旁边的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在旁边的光脑上输入代码指令。
一个小时后，李修言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旁边坐着刚才引导体检的护士。
“醒了？还剩最后一项体检。”
随后，还有点迷糊的李修言，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走过冗长的甬道，拐角正前方正是三道门分别写着：
“机械模拟”
“潜世界”
“自行解决”
看到这三道门的李修言瞬间清醒，哪还不明白自己在哪。
这里就是外界疯传的生殖细胞采集室！
李修言脑子像一团浆糊，恍惚间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念头，黑着脸匆匆走进第三扇门，没有半点犹豫。
房间里白茫茫的一片，李修言捏着透明杯子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检查已经结束的李修言一言不发直奔大厅。
刚到大厅，仍在排号的李亚古一眼就瞅到他，两步蹿过来，看着李修言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嘿嘿笑。
“有屁快放！”看他又憨又贱，李修言忍不住翻起白眼。
“哥!得劲不？”说完他又嘿嘿两声。
“得不得劲你待会自己体会，我该走了，《大陆降临》的游戏核心盒子下午要进行预售了，我要去排队，你慢慢等吧。”作为一个游戏技术宅，李修言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制作精良的游戏。
李亚古这小子早就盼着医院所谓的福利了，自己因为某种原因实在无福消受。待会要是那小子问起，实在不好跟他描述，肯定要被鄙视，自己得赶紧溜了。
“诶？别走啊！哥，里面什么情况？怎么检查的？你倒是说啊！对了，游戏帮我也买一套啊。”
“我可帮不了，每人限购一套，今天如果抢不到，你就等明天吧。”李修言头也不回。
“诶，不是，哥哟，还是不是兄弟了……额。”
“噤声！”旁边的安保瞪着李亚古，拍了拍棍子，冷声道。
他连忙捂住嘴，摇头表示歉意。他可不是愣头青，被撵出去的后果他清楚着呢！
特丢人！
可惜了，估计不能一手玩那个游戏了。据说世界背景完全由玩家构建，自主探索大陆辛秘，比起以前玩的游戏自由度更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