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
蜿蜒盘旋,永无尽头的山路。
狭窄到仅仅只能刚好通过一辆车,泥土和石块堆积起来的山路。
崎岖不平,大小坑洞,颠簸一个小时下来,每个人都快要散架,都说山路十八弯,而这条山路却足足有三十六弯,几乎两百米就是一个弯。
路两边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下午白色而炙热的阳光,硬生生的被撕碎了,变成星星点点,各种形状散落到地下,此时的阳光,已经没有多少温度。
上个世纪的中巴车在山路慢慢前进,车子外面冒起大黑烟,车里面就冒着小黑烟,气味极度难闻,加上弯道巨多,几乎每个人都想吐。
“大哥,你也去山石市吗?”
秦方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小男生,二十二岁左右,穿着文化衫,靠近心口的口袋上方绣着华文大学的字样,他忍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找冷面模样的秦方说话。
“嗯!”
男生问的自然是废话,从山路去山石市,从来都只有这一条路,而路上基本上没有可以停下的站台,除了坟地和树林,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
“听说那里变化可大了。”
大学生的吴亮见秦方爱答不理,有点失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哦!”
秦方回答,依然只是不冷不淡的一个字。
学生纯真的世界和他已经很遥远,他也不想去了解纯真的世界人们的想法。
吴亮不吭声了,缩成一团靠着窗户,沉默看着窗外上空,无尽的墨绿色树叶。
……
无尽的山路,似乎永远走不完。
此时郁郁葱葱的树木,高大的已经让阳光也下不来,山路漆黑一片,车子也不得不开起了昏黄的车灯,司机此时更是骂开了,“这么个鬼地方,单单就开灯,就多要了我不少油钱。”
车山有人笑笑着附和了两句,也并没有人真的以为司机在骂人。
路越来越黑。路况也越来越烂,颠簸之下,车上的人都开始昏昏欲睡,不少人早已经吐得胃都见底了,没有精力的他们,选择以睡来抵抗晕车。
“哐当……”
车子猛的一震,接着狠狠的跳起一尺多高,猛地砸回到地面上,震到人心肝生疼,甚至差点连肾结石都直接从尿道里面震了出来。
“怎么回事?”
有个人大叫,是个秃顶大叔,却很坦然的穿着学生的服装,还是初中的学生装,胸口挂着一个学生证,口袋里露出几节没有用完的粉笔。
刚刚狠狠的一震,口袋里的粉笔落一地,他去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假发也被前面的座位给挂住而脱落下来,让他直接露出光溜溜的头皮。
车上没人回答。
车里漆黑一片,车子外面现在同样漆黑一片,大叔看了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他们在路上走了四个多小时。
“司机呢?”
除了这个秃顶大叔,一个中年女子也在一边大声问道。
“不对!”
坐在前面第二排座位一名男子也发现了不对,站起来摸到驾驶位的地方,他突然大叫道,“这车子前挡风玻璃,怎么会没有了的。”
驾驶位上的司机不见,而且连同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也跟着不见了。
前面山路,依然黑暗,黑幽幽的如同通向地狱的入口。
前面的山路,没有车辙,厚厚的树叶,落到地上堆起厚厚一层,踩上去,一股腐烂的气味冲天而起,这条路似乎很久都没有车和人来过了。
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在众人的手机电筒的光线下,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路的尽头,直到看不见。
“司机这是走了!?还是溜了,或者是死了?”秃顶大叔黑着脸不知道在问谁。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他们震惊的发现,自己的一醒来,就被抛弃了。
“怎么办?”
车上唯一的三个女人同时慌了,紧紧的靠着车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靠!”
最先发现没有前挡风玻璃的男子,坐在驾驶室的位置,狠狠的骂了一声,他发现车子的油早就已经见底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一个青涩的声音又传出来,“不对!”
吴亮从车底爬出来,大声说自己发现的事实,“这个车的油箱早就有个大洞,我怀疑,里面根本就没有油存在过,你们看我的手!”
说完吴亮举起自己的左手,手上都是红色的铁锈渣滓,这些渣滓上,连汽油的味道都闻不到,只有一股浓浓的铁锈的味道。
“那怎么办?”
听到这些,这三个女人更加慌张,几乎都快要哭出声。
“等他回来。”
司机也许去找救援了,发现了没有前挡风玻璃的男子赵山峰,觉得应该就在原地等司机回来。
“这里距离石山市不远了,我觉得可以走过去。”
车上下来的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打开手机,试图导航看看还有多长距离,他记得应该不远了才对。
当他看到手机上的地图的瞬间,脸色大变,“不对,我们不是在去山石市的路上!”
什么?
所有人都慌了身,手忙脚乱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着里面的导航地图,脸色渐渐凝重。
他们在山路上没有错,但是地图上,在山路的尽头的地方,并没有山石市的标注,山路的后面,只是一座山,一座什么都没有的山。
走回去?
最先看地图的男子,只是想了一下,就立即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在这么漆黑的路上,而且还是夜晚,路上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周围是看起来就是保护的很好的一片大森林。
这样的森林里面,有野熊一类的动物,完全有可能,甚至是一定存在的。
现在是夜晚,手机的电量未必能够支撑到早上,如果被袭击的话,个人的生还的几率为零。
“不对!”
吴亮看着手机地图,突然大叫道,“这里还有一条路,这条路就在下面。”
“是吗?”
众人凑到吴亮的手机前,吴亮很兴奋看了眼秦方,指着自己的手机,“你看,就是这条路,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对啊!”
众人眼睛亮了,地图上下面的路,就是到山石市的那条路,只是为什么,车子会上到这条路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