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月十五那日起,连绵不绝的阴雨终于结束。城中居民的状况却未因此好转,反而日益恶化起来。
阴煞气的侵蚀,令健壮之人都变得病恹恹,孱弱之人更是惟有一死。进入八月以来,每日死亡人数已超过五千。
大朱朝廷依然一贯的做法,不仅对百越城严密封锁,就连整个交江平原,都在封锁范围内。只有极少数权贵之人,可以悄悄逃离此死地。
中线战场的双江城和玉沙城,情况自然更为严重。尤其是玉沙城,早已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留在玉沙城的天修盟修士,也在中秋大祭祀之前,全部返回交州。哪支御赐银甲军,却是去了双江城。
银甲军的主要人员,本就是双江地区武者,领军的东方剑和朱忠义等人,也被称之为双江六杰。
之所以如此磨磨蹭蹭,明面上是为了拯救玉沙人,实际上是为了选美人。其实这件事,在玉沙解围后已进行,拖延一下只是摆姿态而已。
令孟开瞠目结舌的是,姚无涯这帮老混蛋,不仅带回九千名美女,还带回三千名美男子。
姚无涯则大义凛然地宣称,这纯粹为了失落界繁衍大计,绝无任何龌龊之念。不过无论如何,这选美倒是两厢情愿,确实不存在威迫。
作为交换条件,入选者不但本身可获救,且可以带走两名亲人。换句话讲,玉沙城三万六千人因此获救。
沾染死气也即阴煞气之后,最好的救治方法不是吃药,而是由修士施法驱除。可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为你施法驱除?
在大麓山商议分祭肉时,孟开已声明不参与此事,也即等于放弃此项利益。
不过后来,几个老家伙商议后,还是决定不能亏待孟小子。于是由四位家主夫人主持,千挑万选后,选出玉沙四大美女,且收为四家义女。
大祭祀持续了三天,到第四天孟开才得以脱身,重新坐到玄武铁亭台阶上,继续将大殳架在大腿上祭炼。
刚静下心来没多久,书香世家四位家主携夫人,登门拜访来了。孟开只好收起金精大殳,亲自出迎贵客。
分宾主坐下,一番寒暄后,最能说会道的棋家吴夫人,将话题扯到玉沙四女身上。
“这四名女子,是从众美女中选出。孟公子账下缺少丫鬟,若不嫌弃,就让她们来侍候公子吧。”吴夫人诚意满满地道。
孟开赶紧连连摆手,“此事万万不可!岂能让四家的小姐,来我这里当丫鬟!”
“孟公子,此四女虽为四家义女,却是人间界之女。坦白讲,她们若能侍候公子,那真是她们三生有幸!”吴夫人坦言道。
画家唐夫人更是坦率,“其实此事,吴祖已与姚祖商议过,姜家对你可是虎视眈眈,那姜家小妞儿不得不防啊!孟小弟,你就收下吧!”
孟开不禁头大如斗,同时也有点恼火,哪个吴弈仙,原来也是个老混蛋。以防姜依莲为名,将四家义女安插他身边,还不照样是美人计。
“公子,这四位小妞我瞧过了,不但貌美如花,且心地纯洁得如同白纸,你就却之不恭吧!放心,灵子包没问题!”银灵子拍胸膛担保道。
孟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妖灵对姜依莲充满敌意,对四家义女却大开方便之门,真不知为何。
仿佛约好了一般,雷山也一副媒人公模样,闪到孟开身旁。
“孟公子,这可是四家的面子啊,请公子......”雷山笑眯眯的小声道。
孟开真有点哭笑不得,瞧他们大动干戈的模样,难道那姜依莲,还真能吞了他?不过这四家的面子,也确实不能削,那就却之不恭吧。
孟开起立团团抱拳,“多谢四位家主和夫人关照!这四女,在下决不会当丫鬟使唤,必将她们视如姊妹!”
“书女画女琴女棋女,你们还不快快进来!”吴夫人赶紧笑吟吟地唤道。
于是四名少女鱼贯而入,个个婀娜多姿,风摆杨柳一般。孟开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书女红袖,拜见孟公子!”
“画女添香,拜见孟公子!”
“琴女踏雪,拜见孟公子!”
“棋女寻梅,拜见孟公子!”
这四女不存在环肥,只有燕瘦,且个个肌肤胜雪,犹如羊脂白玉一般。不过若轮到峰高壑深,比起水柔柔来,却要逊色两筹了。
“四位妹妹请起!”孟开非常温和地道。
他双手隔空一托,一股柔和之力,将四女轻轻扶起。
“呵呵呵......”吴夫人笑不拢嘴,“这真是四女之福,也是书香世家之福,同样也是天修盟之福啊!”
雷山等人,也纷纷道贺,仿佛孟开娶了四女一般。闹了一阵,便都纷纷告辞。
客厅中只剩下孟开与四女,顿时倍感尴尬。眼前这四名美少女,摆明了就是四个香饽饽,秀色可餐啊!
孟开虽已二十六岁,但从十六岁至今,除了修炼就是厮杀,平日甚少与女子接触。眼前这种情形,实在是未曾经历过。
书画琴棋四女虽非深闺之女,但毕竟年少且涉世未深,仍如未开花蕾一般羞涩。
这时,孟开多希望水波波等女,没事找事进来搅合一下。偏偏这一帮人,全都像失踪了一般。
“这......四位......妹妹,我带你们去看看亭子吧。”孟开终于吐出这么一句来。
孟开将四女领入玄武铁亭,看着这么一个大铁疙瘩,四女有点傻眼了,这就是花前月下?这位孟公子的品味,似乎有点单调了。
“公子,琴女想为你抚琴一曲。”踏雪娇羞地道。
孟开一招手,从亭阁上飞下一张小玉桌,还有一张小玉凳。玉桌与玉凳随之变大,稳稳坐落于亭中。
“妹妹请坐!”孟开柔声道。
“公子站着,琴女岂敢独坐。”踏雪盈盈下拜道。
孟开微微一笑,“四位妹妹,日后你们也将成为修士,追求的就是逍遥自在,何必如此拘束?”
踏雪微笑不言,只是稍稍一屈膝后,抱琴走向玉桌。她将琴轻置桌上,随之在玉凳上坐下。
踏雪稍一调弦后,十指如流水行云般轻抚琴弦,弹的正是一曲踏雪寻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