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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没见过这么能闹的狗

宠物医院内。上次给草根治病的年轻医生正在和前台的小护士聊天。

小护士:“杨大医生今天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医生:“哎,路上和一个开电动车的吵了一架,妈的,还挺横。”

小护士:“各行其道,你跟人家吵什么?”

医生:“要是各行其道就好了,哼,那么宽的路不走,非上主路和机动车抢,来回并线连灯都不打,我实在忍不住按了几声喇叭,没想到人家还火了,下了车冲我就喊:你丫有病啊?奔丧去呀?有本事你把我撞出去!”

小护士:“这人真没素质,怎么能这样?”

医生:“我这个气呀,真想一脚油门吧这孙子撞出去”。

小护士:“对,撞这小子,让他狂。后来呢?”

医生:“撞他?我敢吗?我看网上说,机动车与非机动车发生事故,机动车不管有没有责任最少也得赔偿百分之十,我要是真撞了他,还不得讹我一辈子啊?”

小护士:“也是,我听我男朋友说过,他说开车的是强势群体,骑车的是弱势群体……”

医生:“胡说八道!这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哦,我不是说你男朋友。”

小护士:“我男朋友也说不合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分什么强势弱势?”

医生:“对呀,而且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用开不开车做标准?开车了不起吗?那没准就是一开车的,你看那大街上走道的、骑车的到没准是个真正的大老板。”

小护士:“是呀是呀,可法律就这么定的,你不乐意也得忍着。”

医生:“咱遵纪守法,可咱们国家现在是文明自由社会,允许公民表达自己的意愿,反正啊,让守法者为违法者买单,我就是不服。”

小护士:不说了,来客人了。

蓝江从外面拽着草根走进来,医生一见是熟人,赶忙迎了上来。

医生:“您是?蓝先生是吧?您好,我的天,您真的把这条狗收养了?您真是好人!您今天这是...这狗又病了?”

蓝江:“没病,我是想...给狗洗个澡,收拾收拾。”

医生:“哦,就是说洗澡美容全套呗?”

蓝江:“对,全套,没问题吧?”

医生:“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我觉得您是好人,我建议您回家自己洗洗

得了。”

蓝江:“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是?”

医生把蓝江拉到一边。

医生:“大哥您是好人我也不能挣这几个亏心钱,您这狗拉出去卖顶天也就是几十块钱,这洗澡美容全下来要三百多,您觉得合算吗?”

蓝江:“这么贵?我洗澡也花不了三百呀?”

医生:“您能跟狗比吗?不是……我是说人和狗洗澡时不一样的是不是?比如说吧,您洗澡我一个人就够了。给狗洗……”

蓝江:“你给我洗澡?”

医生:“得,我又错了,我的意思是人洗澡不用人,狗洗澡全得人伺候对不对?所以,三百多也不算多。当然,您这串狗是有点亏,有点不值得,所以我劝您回家自己给它冲冲算了,别花这冤枉钱了。”

蓝江嘴角动了动,眯起了眼。

蓝江:“你也是好人啊医生,到手的钱都不挣?”

医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蓝江:“可是医生,我这钱还真省不了,我头一次养狗哪会给它洗澡啊,你还是帮帮忙吧。”

医生:“大哥,该省的钱还是要省啊,况且您这狗这模样还……”

蓝江:“不管这狗长的什么样,现在是我养的,我还没嫌它丑呢,你……再说,我愿意掏钱,你说这么多干嘛?”

医生:“哎,我这不是替您省钱吗?”

蓝江:“打住打住,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花钱我乐意,你只管洗就是了。”

看着水火不进的蓝江,医生苦起了脸,他回头看看小护士十分无奈,小护士幸灾乐祸的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向一边。

医生:“这位大哥,实话跟您说吧,不是不想挣着这个钱,是我们现在没有美容师,没人会干这个活。”

蓝江:“不会吧,你这墙上这价目表……”

医生:“以前是有,可前不久美容师嫌钱挣的少辞职了。”

蓝江:“再招人哪。”

医生:“您倒是说得轻巧,哪那么好招?要不就是什么都不会,要不就是跟你要高价……”

蓝江:“你多给人点不就行了?”

医生:“多给?大哥,您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们一共也挣不了多少啊,您不知道现在开店有多难,您看周围这些商户,看着光鲜,其实都是半死不拉活的。”

蓝江:“你们挣得不少啊?”

医生:“看着是不少,可差不多都交了房租了,再加上今天这部门让你装个这个,明天那个部门让你装个那个,而且还都是从他们指定的地方买,让他们指定的队伍安装,一万块钱的事没两万你都拿不下来,你要是不听话,好!先停业再罚款,最后还得按人家的套路来,你说我们容易吗?”

蓝江:“好吧好吧,你难你难,不说了,这样,算我求你了,钱我照交,你只给这狗洗个澡行吧?”

医生:“那多不好意思,这样,您给二百块钱吧,您这狗胆子太小,不好洗。”

蓝江:“一言为定,条件不高,洗干净就行。”

下午,蓝江家。

小姑娘张小曼正在讲述救助草根的经过。

张小曼:“好多血啊,伤口好吓人,骨头都露出来了,人们都说这狗活不了了,当时看着好可怜啊!它就一声一声的叫,好像在哭,周围好多人都说惨,可都嫌弃又脏又丑没人愿意帮它,我本来也想走,可我觉得它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好像在跟我说:救救我救救我...”

张小曼的眼睛里又泛起了雾气,其余三个人静静的听着,脸上也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下午,宠物医院。

蓝江在宠物医院走廊上打电话,背后的房间门上写着:美容工作间。

蓝江:“喂,您好阿姨,我是蓝江啊,对,我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和伊娜怎么联系不上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蓝江啊,你还不知道吗?伊娜出国了,走了半个月了...蓝江,想开点,你是个好孩子,有些事强求不得呀!”

蓝江:“阿姨,我只是想再和伊娜说几句话,能不能把她现在的电话……”

女人:“……蓝江,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对不起,阿姨帮不了你。”

蓝江还要说点什么,那边电话已经挂了。蓝江脸上失望、失落和愤怒交替出现,他猛然举起手机,但片刻之后,又收了回来,爱惜的擦擦手机屏幕放进衣袋里,随后,他走到医院门口,掏出香烟点上一支烦闷的抽起来。

宠物医院内,原本静谧的走廊上,此时却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声响。美容间门一开,医生气急败坏的匆匆走了出来。

医生:“赶紧关门,小心它跑出来,我去叫它家人,大哥,大哥……”

蓝江:“我在!干嘛?这是怎么了?”

听到医生喊声的蓝江从门外窜了进来,看到气急败坏的医生浑身是水,衣衫不整,连眼镜都歪歪的挂在鼻子上,感到莫名其妙。

蓝江:“我说,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医生:“大哥!您饶了我行不行?您看看我这一身,您这狗也太难伺候了……”

蓝江:“你……哈哈……哈哈哈……我的天……”

医生:“大哥,您...您还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闹的狗!三个人都按不住它呀!”

蓝江:“哈哈...好吧好吧,你先别急。”

蓝江好不容易止住笑,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医生一支,然后掏出打火机两个人点上。医生狠狠的抽了两口,继续对蓝江诉苦。

医生:“您这狗真有个性,我估计从来没洗过澡,又加上它胆小,我都亲自上手了,三

个人给它洗,可还是不行,您看,我们仨都弄了一身,哎,这哪是狗啊...。还挺凶。”

蓝江:“呵呵...不好意思啊医生,没咬着人吧?”

医生:“那倒没有,这条狗好像还记得我们,可就是一见水就蹦,弄的屋里都快成了游泳池了。”

蓝江:“对不起医生,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还得麻烦你们给它洗完。”

医生:“得了吧大哥,您这狗咱真干不过他,这活咱干不了了。”

蓝江:“别呀,这活不能只干一半啊,仨大活人洗不了一条狗,传出去有损医院的名声啊。”

医生:“您说的轻巧,还仨大活人?要不您试试?哎...要不您搭把手也兴许能行,对,我看那狗也许能听您的。”

蓝江:“我?我不会啊,我要能洗还找你干嘛?”

医生:“不用您洗,您就帮我们把着点,别让它乱动就行,大哥,帮帮忙呗,您要不伸手,我也没办法,钱不收了,狗您领回,就当交个朋友。”

蓝江:“……好吧,我去。”

两人狠狠的掐灭手中的香烟,互相谦让了一下,昂首挺胸,义无反顾的走向美容间。

蓝江家,客厅里。

张小曼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草根的故事,外公外婆听的很专注,蓝慧则边听边逗宝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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