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幸存者被众人从废墟中救出抬上救护车;
夜晚,抢救现场灯火通明,营长钟成向蓝江三人和草根敬礼;
蓝江一组人和草根坐在一辆地方牌照的越野车里匆匆赶路;
草根从一堆废墟中钻出,嘴里叼着一只鞋;
蓝江等三人跟着草根在废墟里穿行;
一座歪歪斜斜的小楼颤抖几下,轰然倒塌,激起了漫天的灰尘,蓝江三人和草根从灰尘中逃了出来;
蓝江三人和草根从废墟中下来,周围战士和群众为他们鼓掌;
越野车在夜幕中行进,车里,蓝江三人和草根在打盹;
黑漆漆的夜,迎来缕缕曙光,进而变成白昼,又从白昼渐渐没入黑暗;
在常人看来多少有些猥琐和胆怯的草根,用自己的天赋和勇敢神奇的从废墟中救出来几十条人命,一时间草根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成了人们搜寻幸存者的希望。四天三夜,整整四天三夜,我们这一组人和草根几乎不眠不休,身体和精力都达到了极限。
清晨,天色已明,空中飘着细雨。一棵大树下,蓝江和小焦坐在一起抽烟,三人都穿着军用雨衣草根趴在蓝江的雨衣下,眼睛微闭,不时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前爪,看上去草根的两只前爪都已经血肉模糊,老孟裹着一块塑料布躺在小焦旁边发出轻轻的鼾声。三人的样子都很狼狈,草根还受了伤,前胸裹了几圈绷带,绷带上沾满泥土,但隐隐还能看出片片血迹。
小焦:“蓝哥,大部队上来了,连长命令让我们送你回去。”
蓝江:“回去?救灾这才刚刚开始,干嘛让我回去?这是过河拆桥!我有意见。”
小焦:“蓝哥,连长是好意,当时请你出山,是因为咱们既没有搜寻设备也缺少足够的搜救犬,大部队一来,装备和搜救犬都够用了,部队首长当然不能再让你和草根冒风险,再说你和草根做的已经很多了,草根还受了伤,我们都很佩服你和草根,营长都说要给你送锦旗呢。”
蓝江:“哼,我可没想要什么锦旗,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挣名声的!我既然来了就是一名战士,你听说过首长给战士送锦旗的吗?”
小焦:“没听说过。不过蓝哥,你和草根这次表现真是太棒了!不瞒你说,刚一见到你和草根我这心里可是拔凉拔凉的,我心说,这哥哥还是够帅的,可这狗也太...没想到草根这么神,这么勇敢!这要是真在部队,肯定是功勋犬,部队要为它养老送终的。”
蓝江:“好哇,以后我要是缺了狗粮就去找首长。”
小焦:“没问题,草根立了这么大的功,就是给它买套房子也应该。其实,我和老孟也舍不得你们走,可这是命令,我……”
蓝江:“停,打住!我都说了,我们不回去,你带我去见首长,我当面和他说。”
小焦:“……行,一会我俩带你去。哦,对了,这好几天了,你也不给家里报个平安?”
蓝江:“我倒想,这么紧张,我又不能跑回去。”
小焦:“打电话呀,你没手机?”
蓝江:“有手机也没用,没网啊,早就断了。”
小焦:“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就通了。”
蓝江:“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蓝江连忙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片刻之后,手机便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一大串未接来电,外婆、蓝慧、莫红柳、徐刚、刀子、康桥...
一个862开头的电话打了进来,蓝江一呆,他知道这是美国的区号,难道……片刻之后他神情一变,起身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蓝江:喂...喂,我是蓝江...
许久,电话那头,一个女人轻咳了一声。
蓝江:“伊娜?你是伊娜?”
伊娜:“...我是。”
蓝江:“伊娜,你在哪?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伊娜:“蓝江,你别激动,也别找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蓝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伊娜:“蓝江,我不想跟你解释,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平安而已。”
蓝江:“可我想听你解释!”
伊娜:“……蓝江,我们不是一类人,在一起早晚是一场悲剧,所以……早点分手可能对你我都是好事。”
蓝江:“我不明白我们有什么区别?”
伊娜:“蓝江,你是个好人,但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人。你崇尚公理、正义;你骨子里充满了美好和温情;你把友情看得高于一切,信任你身边每一个人,你让情感迷失了你的双眼,可以说,是你的盲目信任毁掉了我们的前程,葬送了我们的事业。”
蓝江:“你是说康桥?”
伊娜:“对,我是说康桥。我们争论过几次,我提醒你不要相信别人,要把核心机密拿在自己手里,可你却说都是你的兄弟,你相信他们就像相信你自己。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你那些所谓的兄弟又是怎么做的?”
蓝江:“伊娜,康桥的事你听我解释,他确实有他的苦衷……我理解……”
伊娜:“你理解他的苦衷?可谁理解我们的苦衷?哼!他想得到美,出来混难道不用还吗?”
蓝江:“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是你?是你把资料又……”
伊娜:“哈哈,看来你见到康桥了?对,是我干的,他可以卖给一家,我也可以卖给三家四家!我不但让他什么也得不到,还要让他加倍付出代价!
蓝江:“伊娜,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害的康桥很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伊娜:“是吗?哈哈,他是咎由自取,活该!”
蓝江:“胡说,康桥有错,但祸不及家人啊!”
伊娜:“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蓝江:“你混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
伊娜:“你是想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吧?”
蓝江:“伊娜,我……”
伊娜:“蓝江,什么都不要说了,咱们不是一类人,你想的是以德报怨,我想的是以牙还牙!所以就这样吧?哦,别找我,我不会回头的,祝你好运!”
蓝江:“别挂伊娜,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蓝江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传来的声音是: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蓝江无奈的停止了拨打,环顾四周,一脸的失落。
远处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雨点瞬间密集了许多,蓝江抬头漠然看看天空,似乎浑然不觉。
一只黑狗向蓝江冲过来,舌头吐出很长,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满是凶光。黑狗身后,三四个小伙子举着棍棒、铁锹边喊边追过来。
“小心!那是疯狗,别给它咬着了!”
“打死它,它刚咬了两个小孩!”
“截住它,别让它再咬了别人!”
蓝江两眼空空的,对迫近眼前的危险视而不见。不远处的小焦惊呼一声小心,老孟也一激灵坐了起来,蓝江被小焦的喊声惊醒,一抬头那条眼睛通红的黑狗已经到了眼前,蓝江来不及躲避,只能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护住头脸。蓝江身边的草根在刚发现黑狗冲过来时,已经夹起了尾巴,藏在蓝江身后,而此时却再次鬃毛乍起,一头扑向黑狗。两条狗猛烈的撞在一起,随着一声惨叫,草根被甩到一边,不过此时蓝江已经清醒过来,他飞起一脚踢在黑狗身上,黑狗惨叫一声,也不停留,打了一个滚,钻进废墟里,等到几个小伙子跑过来,那里还有黑狗的影子?
小伙子甲:“还好还好,没咬着你,要是被它咬到了,那就麻烦了。”
小伙子乙:“好狗!大哥,这条小狗是你养的吗?要不是它,你今天就惨了。”
蓝江:“是我养的。那条黑狗真是疯狗吗?”
小伙子乙:“是,它已经咬了好几个人了,刚才又咬了两个小孩。”
蓝江:“哦,那不能留它,它往那边去了,你们快追吧。”
小伙子甲:“是吗?好,那我们去了。不过大哥你看看你的狗,它好像受伤了。”
几个小伙子匆匆而去。蓝江、孟、焦三人连忙查看草根的伤势。
蓝江来回翻看草根的身体,没有见到新的伤口,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草根狼狈不堪气息奄奄,它侧倒在泥泞之中,胸前的绷带上又渗出了新的血迹,似乎与那条黑狗的最后一撞,抽去了草根最后一丝力气,除了微弱的呼吸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蓝江、老孟和小焦痛惜无比,三人都已经虎目含泪,大声呼喊着草根。
草根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它艰难的抬起头,微微侧转,看了三人一眼,尾巴轻轻摇了摇,随即又疲惫不堪的闭起了眼睛。
蓝江:“草根草根,挺住!你要挺住啊!”
小焦:“蓝哥,我们去找老潘大哥吧,他们训练基地一定有兽医。”
老孟:“对!我们干着急也没用,不如让医生看看。”
蓝江:“……嗯,我们走!”
三人抱起草根转身冲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