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苏相荷跪坐在地上,眼眸敛起,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巴巴。
“皇上在凤仪殿。皇后……不,是苏姑娘请接旨吧!”
太监的公鸭嗓含着讽刺。
毕竟也是御前当值的,也清楚君尧从来都是不在意她的。
在宫里,向来都是见风使舵的。
苏相荷也不在意,她从太监抢下圣旨,扔在地上。
“本宫不信!本宫不信!君尧你怎可如此待我。”
太监见她执迷不悟,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让人把鸩酒送上去。
透明的酒液被倒在瓷白的酒杯上,谁能想到这是一杯毒酒。
苏相荷一把将它拂去,落在地上,洒落一地的毒酒。
“叫君尧过来,本宫要见他!”
她的凤冠落在地上,保养良好的头发就像一头杂草,凌乱而落魄。
太监讽笑:“就你,一届将死之人,那配得上去见皇上。更何况皇上何曾在意过您,哦!对了,苏家抄家了,不日便将尽数诛杀。……”
苏相荷蓦地大笑,眼睛通红:“你竟如此恨我!我也爱你!那个苏仪有什么好的,你竟如此爱她。……”
“皇上不曾爱过您,你又何必如此呢。”
太监摇了摇头,嗤笑道。
苏相荷坐在地上良久,她盯着那壶鸩酒,疯癫地抢来盛着鸩酒的酒壶,猛得灌下。
她被呛得咳了几声,苏相荷哈哈大笑着说。
“君尧,苏仪,我在地狱等你们!……”
没有多久,毒性发作,大殿的门因为太监的离开而缓缓合上。
独留一地太阳初升的昏黄。
苏相荷缓缓躺倒在地上,嘴角流下漆黑的毒血。
她的眼睛将合未合,手指微动,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苏相荷唇角缓缓勾起,眼睛流下血红的眼泪。
“对不起……姐姐……”
这一生,我终究还是错了。
下辈子,我不要再遇见君尧了。
手便落下。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向往着爱情的单纯少女。
怎奈,她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用命相抵,只愿来世遇到一个相爱之人。
……
凤仪殿。
苏仪的眼睫微动,她被喂了解药。
君尧一步也不肯移地看着她。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依旧还像他第一次遇到她的样子。
君尧看到苏仪的眼睛动了,连忙叫来太医。
“皇后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能醒?”
在苏家落网之后,君尧就迫不及待地封了苏仪为皇后。
太医把着脉,把完脉之后,他摸着胡子轻笑。
他的手对着君尧作揖。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毒已解,不日便能醒。”
君尧喜不自禁,让他退下,说了一个字“赏!”
他慢慢等着苏仪醒来。
果然,不大一会儿,就看到苏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清明透亮,没有半分当初疯癫的样子。
她扭过头怔怔地看着他,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一滴泪。
苏仪微讶,看这周围富丽堂皇,旁边的男子穿着绣金龙袍。
想来就是皇上。
苏仪撑起胳膊坐起来,男人还在她身后塞了柔软的枕头。
她眨了眨眼睛。
皇上是这么体贴的吗?
“皇上,不知臣女是怎么了?”
君尧愣了一瞬,有些苦笑不得。
算了。
自己的媳妇儿还是得宠着。
不过,她不记得了,倒也好。
“你是朕的皇后,我们夫妻恩爱,朕的后宫只有仪仪你一人,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分别叫君策和君悦。……”
苏仪听得一愣一愣的,点了点头。
莫名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
但是,君尧动作上的亲昵与眼睛里的爱意是不会骗人的。
也许,他们就是那么恩爱吧。
而且一看到他,她的心就啪啪乱跳。
苏仪知道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一晃时间悄悄流过。
洛妍的肚子吹气球一样的鼓起,君策一下朝就往玄和殿钻。
把文书,奏折都拿到殿内。
俨然已经把玄和殿当成了书房。
一日,洛妍挺着肚子扶着君策在玄和殿外的院子散步。
她扶着肚子问:“殿下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君策缓缓扶着她,慢步走着,他的桃花眼泄出一抹温柔。
“只要是你我的骨血,我都喜欢。”
洛妍微微抿起唇角,缓缓地笑了。
又走了几步,洛妍感觉下身流出了什么,肚子还有些绞痛。
她身子微微弯曲。
君策低头扶着她,眼里有些慌张。
“嗯……我好像要生了。”
软糯的声音里含着痛苦。
君策把她打横抱起来,快步跑到早就准备好的产房。
产婆很快就到了,她掀开洛妍的裙子,看了一眼开了多少指。
洛妍不想让君策看到自己生孩子时丑陋的样子。
“你出去!”
君策无奈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一定要好好的。”
洛妍胡乱地点了点头。
门被关上。
君策站在门外,深深地看着大门。
门内,依稀传出洛妍的呻吟,一下,又一下。
心底抽痛。
其实他不怎么在意孩子,他更在意的是洛妍。
孩子以后会有他的人生,只有洛妍才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
天上落下晶莹的白雪。
这是今年的初雪。
白雪落在他的肩头,房内传出几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君策上前几步,直接将门推开,径直跪在床前,拨开洛妍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虔诚的吻住她的唇。
须臾,他抬起头说:“谢谢,我爱你。”
在这年的初雪天,君策有了自己的家。
(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