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白鹿的征愣中，消失不见。如同一个梦。
大概是看书看得太久。白鹿揉了揉眼睛，转身准备离开。
一堵人墙挡在她面前。
男孩干净而快乐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白鹿。”
白鹿抬起头，梦中的眼睛正凝望着她。
“何夕？”
“恩。一起回家？”
“……好。”
头顶的路灯一盏一盏，到来，远去。天线在光影间，交错而过。远处夜幕中，月亮又大又圆。
何夕骑得很慢，她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仙人掌。空气里轻轻浮动起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你的腿是不是很疼？”
“小伤，不疼。”
“你和书店的婆婆很熟？”
“恩，六七岁时候开始，寒暑假总是在她的店里看书。她不赶人的。”
“啧啧啧，白看不给钱的那种？”
“没有啦。我经常帮她遛狗。”
“怪不得那条狗跟你那么亲。”
“不是，我小时候溜的狗叫小黑，小小黑是她儿子。唉，时间过得太快了。”
何夕感到她情绪低落，忙转移话题。
“婆婆的便利贴是你设计的？”
“恩，她不会讲话。用便利贴交流比较方便。”
“很好看。可不可以也送我一本。”
“好。”
“你跟谁学的电脑绘图？”
“自学。”
“以此为生？”
“唔？”
“我听我老妈说，你家租房子的钱是你赚的。”
“嗯，我给杂志社供稿，有时候也给文具公司提供设计。”
“哈哈哈，了不起了不起。”
“你应该在自学编程吧？”
“什么？”
“你总是看和代码相关的书。”
夜晚的风微凉，吹向少年的胸膛，他转移话题。
“你冷不冷？”
“不冷。”
何夕还是停下车，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她看着离自己只有咫尺的少年的脸颊，慌乱道：“你能不能快些骑车？很晚了。”
“骑不快啊，你刹车失灵了。”他的声音里分明有笑意。
路中央车流依旧汹涌，他们搁浅在时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