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危
他轻易翻身坐了起来，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切，一家子冷漠的，一看他脱离危险竟然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不悦地看向房门，搞什么呀，竟然连房门都没关么？
他隐约知道自己现在可是病危，他们一家子没良心的就这样丢下他一个自生自灭了？
房外是激烈的吵闹，他听不是很真切，却听到医生一个劲在说，对不起之类的说话。隐约之中还听到宝宝激烈的怒骂。
哎呀，他的宝宝竟然还会骂人？
他好笑地想着。转念一想，他家宝宝绝对是好好先生，要他骂人比一刀杀了他更加痛快，什么事惹得他如此失态呢？
他轻轻往外走，犹如森林中捕猎前故意压低身躯的狮子王，他可是绝对不容许别人欺负到他家头上的。这个该死的医生对他家做什么了？
一切让他来解决吧。耍狠玩阴什么的他最会了。
……
绕过白白的走廊，绕了一圈又一圈，当眼睛都快被晃成白色之际，好不容易终于找到宝宝他们。
哪里还有半滴医生的影子啊，可真是跑得快，但是没有关系，他还可以秋后算账的。他双臂环胸，发现家人倒是都到齐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呀。
“嘿，老爸，你澳洲的生意不用管了吗？”他揶揄着这个半年才见一次面的老爸以及老妈……由于老妈总是粘着老爸的，都老夫老妻了，还像连体婴一样。加上他们有意躲开这对把人眼睛都要闪瞎的痴男怨女。没有一年半载，要看到甜蜜的小两口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然，敬军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耳朵聋了，没有听到一样。
“老爸，不要玩了。”敬文星双手插在裤袋，看着搀扶着老妈子一面哀痛的敬军实在是太入戏了。但有句俗话说是，过犹不及听过没有。敬文星不得不送他三个字……太假了！
“妈……”敬文琇来到卓文君旁边，轻轻地握着卓文君颤抖的手。
“大姐！”敬文星面朝向敬文琇，撇撇嘴，哄道“我的亲亲大姐，不要玩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小弟，真的吗？”刚赶来医院的敬文莹，气喘吁吁，用力地拍敬文宝的肩膀，问道。语气里充满，敢骗老娘，你就死定了的意味。
“……二姐。”敬文宝转身看着来人，眼里盛满的都是沉重，“哥，他……”
语气哽咽着，竟然说不下去了。但是意思却是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当然是假的！”敬文星见大姐和老妈对他都不理不睬，赶紧奔向二姐处，以证清白。他可不是恶作剧的同伴。想必二姐同他一样被耍弄了，看这一家都是宝，逗他很好玩，是吧。
“真的吗？”敬文莹不相信，不死心地追问。语气十分凶狠，然而眸子装满脆弱。
“都说是假的了。”敬文星双手环胸，看看这家子要玩到什么程度。
“……二姐……哥……他……真的……走了。”敬文宝沉痛地看着敬文莹，语气里充满悲痛。
“呜！”卓文君终于忍不住，哽咽了出来，仿佛体力支撑不住就要倒下。
“君君！”
“妈！”
敬军和众儿女齐声喊道。
“妈，我在这里！”敬文星绕到卓文君跟前，用尽力气大声地吼道。连颈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一张俊面红红的。
卓文君还是蹲在地上，身体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呜咽的声音就像受伤的野兽。只有敬军一人靠近，眼里盛满心痛与伤痛，搂紧显然伤心至极的卓文君。
敬文琇、敬文莹和敬文宝眼眶都红了，紧紧地咬紧下唇。
“喂！你们疯了！我在这里呀！你们一个两个是怎么回事？”敬文星心底涌起莫名的愤怒，本来有点嘶哑的声音，此刻更是显得声嘶力竭。
然而诡异的是，现场一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他的心中缓缓升起，背上划下了一滴冷汗，一个激灵让本来愤怒地炽热的他刹那间仿佛坠入冰窖。
“不要玩了，我认输了，大姐。”敬文星望向爱玩的大姐敬文琇，一面的无奈认输，眼里透出些许害怕。
“……二姐。”他泄气地扭头看向从来藏不住话的敬文莹。
“宝宝，哥最疼你的了，你知道……”话未竟，里面包含了各种威胁。
然而，没有任何人做出任何反应！就像他不存在！
不存在？
不、存、在！
卓文君终于体力不支晕倒，敬军一把抱起她。像前走。其他四个子女也跟了上去。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向跑得快的敬文莹走得比所有兄弟姐妹都要快，就这么大咧咧地穿过了敬文星的身体。
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去！
……
半个月后。
“呼，热死了。”佩觉一手挥开头上的汗。手上抓满的珍贵药品因为她的动作，几乎就要掉几个出来。
花城的天气不是盖的，生活这么多年，每到夏天，她还是不能习惯这种毒辣的太阳。
“滚开点！”佩觉手上的行李就要滑落，天杀的医生，给她一大堆药，凭她一个人拿回去，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不摔破就是万幸了。现在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路中心挡路。
“滚开点！”佩觉提高了声量！好狗不拦路没有听过吗？不要怪她如此粗鲁地骂人。
特别是一个刚经历枪杀案，当了无辜路人配角；一个刚损失一大笔医药费；一个拿着一大堆药在几乎40度高温的烈日下行走，明天还要上班的女人。
她也许八辈子的霉都倒光了，反正她骂娘已经不下千次。还要求她拥有好脾气实在是强人所难。
“你是不是聋了！”佩觉忿恨地说，要不是她身上拿着这么多珍贵药品，她早就想一脚踹过去了。
“你……你是在跟我说话？”男人左右看了看，抬起头，面色一片迷惑。
“滚！”佩觉懒得跟眼前的男的蘑菇，虽然他身高180，面容清秀也是一样。
此时的她急需家里冰凉的空调，刚被子弹击中的左肩还隐隐作痛呢。
显然一再无礼的话语让男人愤怒起来，英挺的眉毛都挑起来，大眼狠狠地瞪在来人。然而隔了0。03秒，男人瞪人的眼再次睁大，连本来因为愤怒抿紧唇也张大了，最后竟然高兴起来，眸子里装满了狂喜。
“你真的同我在说话！”眼前的智障男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佩觉不得不佩服眼前的男人，竟然能够短短瞬间转换如此之多的表情，实在是中国奇葩。但是……
“滚！”她简短地说，表达自己急切的愿望。
“你看得到我！”已经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佩觉很想抚额，但是此时她的双手都空闲不下来。
她不是真的遇到智障吧……
“哈、哈哈、哈哈哈！”原本麻木的面容，瞬间光亮起来，他甚至已经要拍掌叫好了。实际上他真的如此做了。
佩觉微黑的面庞此刻是真正的完完全全黑透了。正常人都能够看到她处于盛怒当中。
“你可以摸一下我吗？”男人继续说，笑容里带点讨好。
“……”如果条件允许，她不仅想“摸”他，更想踹他一脚。
男人见佩觉沉下面，久久没有反应，倒是自己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她的手，仿佛要帮她拿东西。
佩觉直觉以为他要抢她的药，本能地避开，并一脚踹向男人……这一脚她已经忍了很久！
没有意料中的厚实感，反而踩到一脚空浮。顿时因为身上失了重心，她向前踉跄了两下。没有预料中撞人的痛感，竟然是一片的空虚。
没有碰着他，却“贯穿”了眼前的男人！
就这样硬生生地穿过他的胸膛，就如同跌向空气，没有东西都没有碰到！
“啊！”顾不得掉下来的药品，佩觉头也不回，撒腿就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