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大兄弟,没招了吧。狗咬王八哈哈哈。”
“大哥你把自己也骂了……”以东在线扎心。
“呃……咱不闹了行吗小老弟,你拿我没辙,我没手没脚也不能把你怎地了,我们好好相处不行吗?”
“不行,我亏了,亏大了,这口气咽不下去。你送我个词库,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拉倒吧大兄弟,真送你了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五百换一万,四舍五入就是空手套马爸爸啊!”
“您还真敢说啊…”以东说着朝手机走去,明晃晃的怒气值都要透体而出了。
“咱甭闹了好嘛,哎摊上你这么个主真是醉了,这样吧,我送你两个月的运营,总行了吧?”
“运营?又是什么新设定?”
“大兄弟,你没发现我不能充电吗?连充电口都被你的改造弄没了,现在我想正常工作,只能靠每个月支付代价来维持行动。至于代价嘛,不用我说了吧,整明白了不?”
“!就是说你每个月光醒着就得吃老子250块钱!”
“这么说也不对,毕竟我刚刚适应了一下新身体,貌似可以升级,那之后应该还会越来越贵。”
“……那你能干什么现在?”以东多少有点幻想,还对这个逗比手机抱有一丝期待。
“跟你唠嗑。”
以东震惊了,久久才憋出一句话,“大哥,你的脸皮是城墙拐弯吗?怎么腆着脸说出这个功能的!”
“咋的了!现在吃鸡陪聊最低不还得5块钱一小时,250你点个好点的小姐姐连一天都玩不下来,我这一个月是亏着你了是吧,啊?!”
“大哥我求你了,别一口一个小姐姐了好吗,现在我满脑子就是一个长满胸毛腿毛咯吱窝毛的横肉大汉穿着紧身水手服的学猫叫的画面,你一说话,我脑子就自动把你的声音套进这个人身上,恶心!忒他喵的恶心!”
“扎心了老铁,来啊,互相伤害啊你个词库都买不起的穷逼!”
“哎呀我还治不了你了啊?”说话间以东已经抄起了手机,大马金刀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手把手机拍在了桌子上。力道、角度都没控制好,小拇指被垫在了手机下面,夹得生疼,嘴角都咧开了一丝。好在他忍痛能力尚可,加上阵势都摆出来了,不能当着它的面泄了气,于是面色更是狰狞了几分,颇有些许海明威笔下的老人圣地亚哥与马林鱼搏斗时的神韵。以东右手压住手机,左手拉开抽屉,掏出了一只笔型电钻,插电,推开了电源开关。伴着直挠人心的滋滋声,以东把钻头推向了手机原来电源的位置。
“小老弟你怕不是石乐志,我这身板咋样你不清楚?还玩这套,行不通得。”
心理施压对这货没有半点效果,以东无力地用钻头在手机壳表面疯狂乱戳,声势惊人。
砰砰砰
“谁还在屋里啊?以东!四哥!谷哥!开个门啊!大晚上锁什么门啊!”
范总回来了。
范总真名叫范赟,名字看着十分唬人,别人念得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文盲的本质。其实知道读音之后也就只剩喜感了,读作“犯晕”。估计当初他爸妈抱着字典翻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看到“文武双全的宝贝”这个字时已经乐疯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字和自家姓氏组合起来念有点逗逼这种细节。在这点上,以东和范总也是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意思,更有甚者以东的名字还多了那么一股子放浪形骸的随性,当然,这放浪是他爸妈的。
至于为什么叫范总,还得从他大一下半学期开学说起,那时他牵搭了同乡学生和空载返程大巴司机,用一个极低的价格帮助他们解决了清明节返乡买不到车票的难题而迅速出名,同时他自己也赚到了大学里的第一桶金,而后,凭借出众的嘴炮技能,在众多同届同学还是一个个小萌新的时候,已经迅速完成两轮升级,坐拥一家4名员工的连锁奶茶店。范总这个称呼,名副其实,不含水分。
范总为人很是豪爽,和宿舍几个关系打的极好,虽然住在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并不妨碍大家和他打成一片
以东只能停下手里的活计,麻溜的把东北老哥塞进自己被窝,然后起身去给范总开门。
“稀客啊。范总怎么今天回来睡了啊?”以东揶揄道
范总一屁股瘫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宛如一条咸鱼,“还不让我回来看看你们的啊?喉咙要冒烟了,有水吗?”
“喏,接着。”以东伸手从桌肚下面抽出一瓶农夫山泉,抛给范总。
吨吨吨吨,哈!一口气干掉大半瓶水的范总总算缓过来了,干巴巴的脸上都感觉莹润了一点。
“这次要待多久啊?”以东靠在椅背上,用脚把前两条椅腿推离地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他满脑子都是东北老哥的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刚谈定一个新店,接下来就是装修的事了,我也抽身回来复习几天。这不马上要开学考试了嘛,成绩单上也不能太难看了,抱抱佛脚。”话这么说着,他脱起了衣服,往卫生间走去。临进卫生间了,范总探头出来问道,“你刚一个人在宿舍鬼叫什么呢,我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
以东明显浑身绷紧了一些,45度角也仰成60度,看着离翻车也就差那么一丢丢了,“没什么,在和手机客服吵架,他们要增收我每个月250的使用费,说我刷手机流量用太多了。”
听着以东满嘴的鬼话,范总也不问了,“罩得住就行,罩不住哥几个帮你,打架还是赔钱咱们都不虚。”
以东知道范总想歪了,转头想解释,范总已经进去冲澡了。这事真是抓瞎了,总不至于跟他说有个长得和手机一样的东北老哥在我被窝里骂骂咧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