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驱车离开后,来到南湖边一处僻静点。
“景天,刚才你也看到了,段怡芳绝对跟王贵传的死有关系,她一直试图掩饰。之前在你面前假装和王贵传不熟,但很明显——她就是那个约王贵传到顾宅的人。昨晚我们在顾宅捡到的口红就可以证明她去过那里。走,我们去警局,把我们发现的告诉警察,让他们来查段怡芳。”在车里,梁晨曦已经急于开始串联分析。
不得不说,经过今天的走访,段怡芳的表现确实非常反常,而且现场的口红也证明了她的行踪。
“但如果段怡芳以前就遗失了这支口红呢?口红并不能证明她就是那晚和王贵传深夜见面的人。”顾景天比较严谨。
“你这是怜香惜玉,要为段怡芳辩护吗?”梁晨曦有些不悦。
“不是,不是。晨曦,别生气。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先入为主地就把她当成是唯一的嫌犯。我们俩还得继续找找证据,最好能分析出作案动机、作案手法等,才算是可以给人定罪。”顾景天赶紧解释道。
“哼!作案动机——肯定是因为你啊!表面上帮你,背地里报复。作案手法——就是提前把结实的圆木换成细木棍,然后把王贵传约到顾宅,趁他不注意弄断木棍砸死他!还能怎样?”梁晨曦噘着嘴,噼里啪啦地说道。
“首先说明,我真的不是为段怡芳辩护。我只是说出我的疑惑——第一,作案动机:就算她再想报复我,也犯不着用杀人的方式吧?而且这个包工头跟我非亲非故,他死了确实会影响工程进度,但这跟人命比起来,完全不对等。段怡芳不是这样一个分不清轻重的人。”
顾景天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第二,作案手法:像你推测的,段怡芳事先把圆木换成细木棍。我们去现场看过,那根圆木被转移到了墙根,这段距离不短,而且需要很大的力气。我一个强壮的大男人都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所以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办到。而且如果单独将圆木移走,极有可能当场就引起门楼坍塌,必须是移走圆木的同时替换上细木棍。”
“这么说,段怡芳还有帮凶?会是谁?”梁晨曦认真地听完,然后问道。
“听我的,我们先回顾宅看看,也许还能有其他线索或者启发。”顾景天拉了拉梁晨曦的手,歪着头看向她。
梁晨曦这回没再坚持要先去警局了,同意和顾景天一起前往顾宅。
这时顾景天却接到了刘警官的电话,原来他才刚刚听说了王贵传死的顾宅就是顾景天的产业,所以特意打电话过来约顾景天喝茶聊聊。
顾景天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便带着梁晨曦赴约了。和刘警官在茶馆里聊了很多,不过从他的口气和态度来看,目前警察虽然觉得王贵传的死有些蹊跷,但至少应该跟顾景天没关系,因为他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刘警官昨天去省外刚完成一个跨省追捕,回来听同事讲述了案情后,所以主动请缨来找顾景天再多聊聊,了解一下情况。
梁晨曦几次想将段怡芳的嫌疑说出来,但又有些犹豫。毕竟谋杀是大罪,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乱说。顾景天也没有透露太多,但他将之前王贵传老婆所说的告知了刘警官,希望警方能从王贵传的通话记录着手找找那个打电话将他约出去的人。
刘警官是个很仔细的人,他办案经验十分丰富,认真听取了顾景天和梁晨曦叙述的每一个细节,心里也暗暗对与顾宅项目相关的第三人段怡芳产生了怀疑。他见从顾景天和梁晨曦这里再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告辞,准备抓紧时间对段怡芳进行排查。
跟刘警官聊完,又到了下午五点了。顾景天赶紧先带梁晨曦简单吃了个晚餐,两人便前往顾宅。
冬天的黑夜来得比较早,此时天空又差不多看不到日光了。
天一黑,梁晨曦对顾宅的那股神奇感觉又变得强烈起来。而且今天更清晰和直接,仿佛脑海里有个人在不断呼唤着梁晨曦的名字。
梁晨曦不知不觉地朝后院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顾景天则是想起第一次在工地见鬼时他念的咒语,之后他在南湖岸边又看到了一次鬼魂,念了一次咒语后却再也看不见了。这个咒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寻思着,便不知不觉口中小声念出来了:“空门无相,如是照观。”
“景天,你说什么?”梁晨曦听见了顾景天的嘀咕,小声重复了一声:“空门无相,如是照观?”
话音刚落,梁晨曦额间的胎记光芒一盛又随即黯淡下去,只剩些许微光。
梁晨曦突然觉得——眼前的黑暗仿佛变得透明起来,虽然依然没有光线,但眼睛能像白天一样清晰地看到周围的景象。此时顾宅的前院依稀笼罩在一丝黑气之中,隐约似乎有黑影躲藏其中。
“景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八个字有这么神奇的能力?”梁晨曦惊喜地问道。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只有兴奋和激动。
顾景天没办法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这八个字应该是来自佛经。难道佛经中的八个字如此神奇,只要念出,都能获得这样的能力?
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不然这也太容易了吧。
梁晨曦是因为额间有一枚神奇的胎记,这枚胎记与佛门有极大的渊源,确切地说不是她拥有了天眼,而是额间的胎记借给了她天眼。而顾景天则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
“晨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怕吗?”顾景天有些担忧地问。
“有什么好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而且我还没看到鬼呢,只是些黑色的雾气而已。”梁晨曦神色轻松如常,四下看了看。
顾景天见梁晨曦一点也不害怕惊慌,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暗自自嘲——看来梁晨曦胆子比自己想的大多了,这样也好,省去了很多担心和顾虑。
只是梁晨曦不知道自己额间的胎记在发光,她试着朝前院的门廊走去,当她走近之处,黑气便像怕了她似的,向后避让退缩。
她正觉得奇怪,一回头却看见顾景天身后一团黑气慢慢靠近,惊声大呼:“景天,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