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市是位于江南的国际化大都市,可以说是国家的经济中心,被称作东方的纽约。不过它历史悠久,虽然大多数是现代化建筑,但也保留了一部分古城墙和古建筑。
在邱愿之的建议下,三人前往了步行街后的小巷子里一家集茶楼和就餐于一体的餐厅吃饭,典型的江南菜,口味微甜不腻,菜品精致入味,环境清雅,装修成江南水乡渔船的风格,间或还有琵琶演奏。
在这种地方吃吃饭、喝喝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而顾景天和梁晨曦每每谈到传统文化、诗词歌赋以及音乐等等话题,都颇为投机,梁晨曦都没发现原来自己如此健谈。
饭后喝茶的空隙,顾景天很主动但又很自然地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他父母和双胞胎哥哥都在美国定居。此次他独自回国,是因为家里接到政府的通知,准备归还他爷爷的祖宅给他们。
顾氏是祖上自清代起在海陵市世代为官,因此在当地家族兴盛,兴建了一大片的园林式宅院。后来战争开始了,顾氏子孙逐步迁往海外,顾氏大宅也被政府接管了。现在顾景天回国,就是要跟政府对接,完成祖宅的归还和移交手续。
顾景天来华亭市,只是因为从美国飞华亭的航班较多,往来方便,而华亭市和海陵市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开车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所以回国的首站,他便选择了华亭市,准备过几天再前往海陵市。没想到刚来便遇到了梁晨曦,便有了今日的相识。
“哇!你爷爷的祖宅是不是像留园那么大?”邱愿之听着顾景天说大宅子时挺兴奋的,于是好奇地提问道。
“据我父亲跟我说的,以及政府发回的一些资料来看。这座宅院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只不过在清代康熙年间才归顾氏所有,后来在嘉庆年间又进行了一次大型修缮,那时宅院建筑包括园林,占地约六十余亩。之后因战乱损毁以及有些土地被征用,现在政府归还的面积缩减到了二十四亩。”顾景天列出了自己了解到的数据说道。
“二十四亩是多大?跟留园比,哪个大?”邱愿之对这种数字化的信息毫无概念。
“留园大约是三十亩,比景天刚刚说的顾氏祖宅要大一点。不过顾氏祖宅也是非常大的一片园林建筑了,看来顾氏家族曾经显赫一时,富甲一方。”梁晨曦解释道。
同时她心里暗忖,怪不得早上顾景天对摔坏的十几万块钱的镜头毫不心疼,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富N代了。
听到梁晨曦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留园的面积,顾景天有些惊讶。他原以为梁晨曦只是喜欢汉服的美,没想到她对传统建筑也有所了解。
“我之前学的是建筑设计。所以这次跟我老爸请命,回国之后不仅要负责完成祖宅的交接手续,还要给出一个修缮复原的方案。江南这边园林众多,想必你们对这些也有研究,到时候请你们两位当我的顾问吧。”顾景天顺水推舟地邀请道。
“我对这些一点研究都没有,去玩可以,建议就免了。晨曦倒是喜欢看这方面的书,让她当你的顾问。”邱愿之一如既往地毫不掩饰自己只会“玩”,不过她也知道梁晨曦对顾景天的态度有些不一般。
以梁晨曦的外表,以前当然也不乏有人追求她,但除了那个万恶的吴维可之外,梁晨曦再也没对任何人如此有耐心。用梁晨曦的话来说,就是“就算我是个妖怪,也是个有要求的妖怪。”
所以梁晨曦宁愿在闲暇时间看书、弹琴,也不愿去应酬一些无趣的约会。
而今天早上面对顾景天的搭讪,梁晨曦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带他参加了茶道馆的开业典礼,与他共进晚餐,聊得如此欢快。
邱愿之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还是很细心的。况且梁晨曦的表现太明显了,所以她才故意用自己衬托好友的博学,把她推荐给顾景天。
“别听愿之胡乱夸我。我只是看过一些有关的书籍介绍,哪有什么研究。我跟愿之一样,去玩可以,但可当不了顾问。”梁晨曦谦虚道。
“不要这么快拒绝嘛!我明天就启程去海陵市,等摸清了情况,就邀请你们去实地考察,包吃包住包玩。当不当顾问都同等待遇,怎么样?”顾景天不把话说死,极力说服她们。
“这样行啊。我替晨曦答应了。”邱愿之欢快地应道。
梁晨曦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逐渐失了淑女风范,说道:“那我替愿之答应了。”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初次相识的一场晚餐吃得三人都很尽兴,回到家中已经九点了。
邱愿之洗完澡后,发现梁晨曦还在拿着手机发着讯息,脸上挂着都要溢出来的笑意。
“跟顾景天发讯息啊?看你这一脸春意!”邱愿之一脸坏笑地凑过来。
“哪有?”梁晨曦嘴上否认,脸却微微泛红,一看就是被说中了。
“啧啧——这才刚认识,就见色忘友了。我们说好了,要谈恋爱的话,一定要告诉对方。”邱愿之嘿嘿地笑着,然后故作伤心状说道:“小娘子,你可别忘了当初的誓言。”
“哪有见色忘友啦?”梁晨曦笑着推开邱愿之,故作诧异道:“想当初你不是极力撮合我和你哥哥吗?怎么现在这么快改了风向?不想让我当你嫂子了?”
梁晨曦这么说,是因为之前邱言之如此优秀,却至今从未谈过恋爱,除了对邱愿之这个妹妹是千依百顺之外,也就只有对梁晨曦最好了。而且邱愿之经常开玩笑说让哥哥除了养她之外,还要顺带养梁晨曦。邱言之每次也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邱愿之当然也看得出来哥哥对梁晨曦有意思,但梁晨曦似乎对邱言之并不来电。也许是从小跟着邱愿之一起,把邱言之当兄长,习惯了这种角色定位。又也许邱言之温温吞吞的性格,虽然像一杯温开水一样暖身暖心,却始终无法激起梁晨曦心中的冲动。
总之梁晨曦也说不上来,自己对邱言之是什么感情。因为邱言之也从未明确地表白过,所以梁晨曦也从未明确地拒绝过。
不过旁观者清,邱愿之虽不清楚梁晨曦对邱言之的情感,但她清楚地感觉到梁晨曦对顾景天的另眼相看,所以晚餐时她时不时地推动一下。
面对梁晨曦坦率地提问,邱愿之正色道:“世界上唯一欺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心。虽然我知道哥哥喜欢你,也很希望你当我嫂子,但前提是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哥哥。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的立场是站在‘从心’这两个字上。只要你听从自己的内心,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有友如此,吾复何求?就爱这样的你!”梁晨曦听了邱愿之这番话,心中感动,凑上去轻轻捏了捏邱愿之的脸蛋儿,说道:“好了,我去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