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握着我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公主,你怎么那么傻呢?你怎么样,还痛不痛,奴婢已经去请太医了,还有陛下,奴婢也差人去请了!’
可是父皇他会来吗,心底还是莫名燃起一些希望,眼睛里蓄满了泪瞪着阿沅看,心道父皇他还没来吗?
阿沅怔了怔,她道,‘快了,快了,陛下肯定会来的!’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一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我越过那有些落漆的雕花木门向外看,亮堂堂的月色将殿外院中照的极亮,花木扶疏下月影轻摇,这时匆匆过来一个人影,我忙坐起来,心里有些害怕,父皇他会不会动怒,我决定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待我看清来人时,我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巴巴的看着太医院的李大人,摇了摇阿沅,阿沅忙道,‘李大人,陛下来了吗?’
他被问的一怔,拱手垂眸道,‘回公主,老臣不知,陛下他··日理万机··’
他后来再说什么我半分也没有听进去,我只知道我即便寻死也不会让父皇改变心意,我是个天煞孤星,我一直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万般小心的万般谨慎的活着,我怕自己给人带来灾难,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忽然意识到,父皇根本就不需要我对他的孺慕之心!
太医走后,阿沅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我让她躺在我身边,她软软的声音怯懦又无助,‘公主,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婢要怎么办啊!’
我可以感受到阿沅她好怕好怕,她小小的瘦瘦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着,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这么多年来我似乎没对阿沅说过什么体己话,莫说体己话,就是顺耳的话我都没怎么说过!
她哽着嗓子,抽抽搭搭的再也说不下去。
阿沅将太医开的药熬好喂我吃下,吃完药暮色将至,我写了张纸条差阿沅送到灵安的婢女采薇手中。
翌日我醒的极早,薄雾微凉,坐在廊下看那金色的芒越来越盛,后来再挪开眼睛,眼中花白一片,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光!
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蹦过来,我惊喜的抱住它,是烟花回来了,它跃到我身上伸出舌头在我指上舔,舌尖上软软的肉刺闹在皮肤上麻麻痒痒的!
湖中的荷盛放如一朵朵粉色的天灯悬在碧叶之上,碧荷连天交错,芙蕖艳艳,清风拂过,荷香清冽沁入心脾!
湖心凉亭之下佳人独立,身姿绰约,我慢慢行步过去,及至跟前,福下身子行礼。
‘小九也在?’长乐回过身,眸光落到实处,正盯着我脖颈处的勒痕,唇角勾起笑容淡淡,那笑意中有胜者的骄傲与对败者的不屑,‘小九可好些了?听说昨日从父皇那回来不小心拿帐幔当作白绫勒了脖子?’
我往前又走了几步,虽比她小上几岁,身量却跟她已经齐平,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蓦然一笑,她愣住,忽道,‘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也是,如今成了哑子,也只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