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荼蘼在世时总是骑着自行车载着早茶四处溜达。和小镇上的混混们也不打不相识的熟络了起来。
“大哥！大嫂子！！”
很多时候在街上遇见，小弟们远远的便半带调侃对荼蘼和早茶打招呼，引得路人们纷纷回头。
“你们好啊~”
荼蘼浮夸的挥手回应，坐在后面的早茶望着已经没有自己高了的荼蘼，无奈的笑。
后山的野花烂漫处。
早茶在写生，荼蘼便趴在花丛中睡午觉。
描绘着她的眉，她的唇，她睁开眼时狡挟的一笑。
“早茶！”
她招了招手。
早茶放下画笔，擦了擦掌心的颜料。
“怎么了？”
他无数次一脸毫无防备的上前，然后无数次落入她的怀中，被她亲吻，被她掐着豆腐。
“大哥大嫂子！吃西瓜啦！！”
远远的，王杰和袁明抱着个大西瓜往这边跑来。
“滚！”
脚步顿住，相视一眼，默默转身，默默后退。
“还是大哥会玩！”
袁明点头。
或许是后面的气氛太过暧昧，他和王杰再次对视时竟然脸微红，几分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
——
学生们的普导老师来了，把事情来由说了一遍后，小林同学和龙哥被大家一阵乱揍。
从警局里出来，早茶看见了延安。
她站在路灯下浅浅的笑，挥了挥手：“嗨！”
两人并肩往来时的路走去，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偶尔交际。
早茶问：“耗子，都安排好了吗？”
延安点头：“就等你回去了！”
两人沉默，只有走路的声音，还有夏风拂过的沙沙声。
“茶靡花事了
折一朵鬓边别
若问青丘之上
春尾夏初了
……”
延安轻声哼唱着，黑色的长发一缕一缕的向后扬起。
突然，她脚下脚步，欲言又止的望着回头间几分疑惑的早茶。
“呐，早茶！”
她问：“是不是……除了小知外，酒鬼大叔还有鬼鬼……也都无法离开公寓！？”
见早茶沉默，她又道：“刚才那个警察，好像知道大家……所以他只让你去录口供，没有让大家一起……是吧？”
早茶越是沉默，延安便越是觉得自己的喉咙嘶哑得几分哽咽。
“你说，既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为什么荼蘼没有像小知那样存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也可以……也可以继续和大家一起生活？”
早茶没有回答，只是在长久的沉默后瞧了一眼怀中歪着头的荼蘼。他轻声一叹道：“走吧……”
-
再次回到公寓的时候，楼顶天台已经用鬼鬼最喜爱的玫瑰花铺了一道花路。精致的布置下是宛汐，涂冉，他们所有人。
大家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就像是一场万圣节的宴会。就连奶奶，也穿着巫婆的衣服，看上去着实有些滑稽。
鬼鬼蒙着眼睛被延安和庾诗雨扶着出来。
“一，二，三！”
松开眼睛，音乐响起，耗子不知从哪儿换上了吸血鬼的衣服，他带着大家整齐的跳着好笑的舞蹈，显然是早就偷偷排练过的。尤其是看到早茶化着浓妆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捧着苹果动作僵直的跟上节拍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的鬼鬼忍不住终于掩面一笑。
“大家……”
令人何至于动容呢？
耗子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单膝而跪，嘿嘿的笑了笑大声问她：“张欢欢，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一阵夜风吹来，鬼鬼的头发和裙摆飞舞。
她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还有大家。她歪着头，浅笑点头：“好啊……”
……
——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鬼鬼原名张欢欢，幼年时已经记不清母亲第多少次歇斯底里的质问晚归的父亲了。
“说了，同事聚餐！”
“同事聚餐！？同事聚餐你喝这么多酒，身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你以为我闻不出来吗！？”
“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我要是不陪好那个老女人，你哪儿来的钱买衣服！欢欢哪儿来的钱读书！!”
“你这跟卖有什么区别！！”
‘啪！’
父亲打了母亲一巴掌，他说：“嫌脏的话，有本事你就别用这些钱啊！”
母亲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见她如此，父亲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别过了头：“我头晕！睡觉去了！别来烦我！”
躲在门后的鬼鬼抱着那个洋娃娃麻木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样的场景，父亲发现了她，几分恼怒的呵斥：“还不快去睡觉！小心有鬼来把你抓走吃掉！”
或许是真的害怕，所以鬼鬼连忙关上房门，躲进被窝里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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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我们来躲猫猫好不好？”
“好！”
“那等会儿有个叔叔会来和妈妈一起找你，你要躲好了，别被我们发现了哦。”
“……好！”
那天，父亲又出差了，母亲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关于父亲所有的存在都被她藏了起来。包括鬼鬼自己。
一个长得并不好看，反而有个大大啤酒肚的男人捧着玫瑰而来。
他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你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没想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那么漂亮。”
母亲优雅的端坐着，掩笑轻语：“哪里！你才是呢，以前读书的时候你家境贫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成了大老板了。”
男人憨笑着，举手投足中无一不炫耀他的多金：“你长这么好看怎么还不结婚啊？住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这样吧，我这里有张卡……”
说着，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她的掌心：“你拿去买套房，再买辆车。”
“这……不好吧？嫂子要是知道了……”
“哎呀！咱们是老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母亲明明厌恶那只始终不曾松开的咸猪手，但还是笑意连连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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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的工作是游乐场鬼屋里的工作人员，每次母亲和那个男人出门的时候，会把她带在那里，让舅舅照看。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鬼鬼贴心的帮舅舅擦汗，到最后帮舅舅吓人，最后在里面做起了兼职。和舅舅在一起的日子，竟才是自己童年最开心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