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的家境不错,父母早年是音乐家,后来退圈经营起了乐器店。全国各地都有店铺,自是从小耳目熏染。
此时回来是中午放学了,他把书包放在桌上,利用午休时间开始刷题。至于早茶的出现,他也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不冷漠,也不热情。
“荼蘼,你和许飞要逃课就逃课,别总是拉着诗雨和洺木一起,他们两个的成绩补补还有得救!”
被如此嫌弃,荼蘼和许飞自是跳脚,撩起胳膊就要打一架的样子。
“你要是再耽搁我刷题,等会儿乐队的乐器就别想要了!”
于是这两个又阿谀奉承的换上笑容,各自捏着舒墨的肩膀,为他煽风倒水。
“已经入秋了,不热!”
“我不喝别人喝过的水!”
“许飞,你捏疼我了!”
“荼蘼,你口水溅我脸上了!!”
庾诗雨和洺木轻笑着,看着他们闹腾。
没会儿有人来访,搬来了各种各样的乐器。
“因为我们还小,所以暂时先用到这些入门的乐器。我爸同意,说只要明年我升了学,初中三年每年的成绩都拿前三,等毕业的时候就可以资助我们成立真正的乐队。”
说着他抬了抬眼皮,瞧向抱着大鼓不停爱抚是荼蘼说道:“到时我一定把乐队的名字换掉!”
荼蘼歪着头笑着,漂亮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线,完全没有把舒墨的话听在耳中。
“早茶,你快来看!”
她拉着早茶来到比她还要高一截的大鼓面前,眼眸柔情得像少女面对暗恋的男孩。
“有没有觉得它好漂亮?我都快舍不得敲它了~”
早茶轻笑,点了点头:“嗯,真好看!”
舒墨微愣,没有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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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早茶经常放学后来地下室看荼蘼他们练习。有时候会请老师来有教,有时候舒墨自己教。
后来他们五人升学成了初中生,把早茶当做的小弟弟,类似团宠。除了舒墨总是给人不远不近的感觉外。
早茶会买食物过来,和大家一起写作业。他们练习的时候他安静的坐在一旁为他们画画,偶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荼蘼的衣服。他慌张的看了看时间,她笑着安抚说没事。于是早茶就真的不再担心,很莫名的觉得偶尔做个不让家人省心的孩子,真的会没事的。
她骑着自行车载他回家,与天边越来越下沉的落日追赶。后面交警吹着臊子,差一点撞倒路人时被骂。她总是在笑,完全不知错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母亲去世,突然冒出的弟弟让他措手不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着楼下亲人们在商量这是好事,这是好事……
明明,母亲头七未过啊……
荼蘼和舒墨他们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带着烧烤还有啤酒。
或许,也就只有他们才会怂恿一个小学生这么大吃大喝了吧。
荼蘼说:“喜欢钱财都是人的本性,对于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们要学会理解,但不原谅就是了。至于为什么要理解,其实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让我们自己不用那么不放过自己。”
早茶歪着头想了想:“可是我并不恨他们,只是觉得很难受。”
“那你该开心啊,你天生就会善待自己!”
早茶更是不解了。
“早茶!”
荼蘼唤着他的名字,嘴角浅笑,却用很悲伤的眼眸望着他。
“早茶,你的眼睛那么干净。答应我,要一直一直这么干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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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他们升了高中,舒墨优异的成绩使得他在家里得到了一笔资助。没有人想着搬离那简陋的地下室,虽然每到下雨天都会有积水弄得一片狼藉。
拿到那笔钱后除了换了更专业的乐器外,他们买来了墙漆,买来了家具,五个孩子打闹着设计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
早茶因为身体不好,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还容易弄伤自己,所以荼蘼总是让他乖乖坐着,当乐队的第一个聆听者。
至于嫑嘦乐队的名字,舒墨嫌弃了一年又一年,却始终未真正的要去换过。
再后来,他们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庾诗雨和许飞谈起了恋爱,告白那天是个夏季,鬼节。
为了给庾诗雨一个惊喜,大家围在地下室里吃火锅,然后讲鬼故事。讲着讲着突然停电,庾诗雨慌张的尖叫。习惯性的往许飞那边靠,却发生身边了无一人。
“许飞?”
“荼蘼??”
向来胆小的她声音渐渐带着哭腔,伸出手在黑暗中探索,被人突然抓在了掌心,紧紧握住。
“许飞!!”
她害怕的嘶吼。
‘啪’灯光亮起,许飞已盛装出席,捧着一束玫瑰,拉着她的手。
“庾诗雨,做我女朋友吧!!”
他大吼,荼蘼和早茶他们起哄,提着篮子不停的撒着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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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喜爱喝酒,从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女酒鬼了。就连许飞他们几个男孩子也喝不过她,每次都是败北打着呼噜,然后荼蘼就会微醺的哈哈大笑,在他们脸上花着花花草草,小猫小狗。
至于走傲娇范的舒墨,总是被特殊对待的画小乌龟。
“走走走,早茶,我送你回家。”
和往常一样,早茶因为不能喝太多,所以拿着饮料静静的看着大家一一被荼蘼灌倒。
荼蘼载着早茶在夜色下歪歪斜斜的行驶,没头没尾的聊着大学里发生的事。
“知道吗?我们学校的校花竟然在追洺木那块大木头,告白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她喜欢的是舒墨那个金丝雀,就连舒墨也这么觉得,结果人家完全不鸟他,冲着旁边的洺木去了!”
说着她笑得更肆意了:“笑死我了!第一次看到金丝雀吃瘪,乐得我当时那个肚子都快笑破了。”
自行车又一个漂浮的转弯,后座的早茶全神贯注的护着荼蘼,以防万一摔倒伤着她。
“荼蘼姐,我来载你吧?”
第N次询问,第N次被无视。
“哎,可惜了,我们校花那么好看竟然被洺木给拒绝了!还说他有喜欢的人了?MD!他有喜欢的人我们都不晓得,太特么不够意思了!”
“所以你刚刚一直灌洺木哥的酒,就是想问出他喜欢谁?”
“对呀!我这个猪脑壳!”
荼蘼一拍脑门,反而恨铁不成钢:“我怎么没想到灌醉他套话呐?现在回去问来不来的及?”
她这么一松手,自行车更加摇晃,不负预望的失衡,两人‘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荼蘼被护着没有感觉到疼痛,可能是那晚喝得实在是太多,所以夜色下她并没有注意到早茶的手腕和膝盖已经扭伤。
“嗝~”
她打了个酒嗝,愣愣的盯着逆着月光的早茶。两人对视,她嘿嘿一笑,捧着他的脸庞吻了上去。
她说:“早茶,你可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