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紧握着手机不由轻轻颤抖起来,哑声道:“奶奶,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的老人赶忙回道:“千真万确啊,奶奶怎么会骗你呢!”
声音落下许久,粉色卧室台灯独亮,微弱得灯光照在谢雨彷徨不安的脸上,夜很寂静,静到墙上挂钟秒钟行走地哒哒声皆能听清,逐渐,谢雨脸上彷徨不安得神色不再,眉目舒展开来,她说。
“对不起奶奶,我并不是医生,去了也于事无补,季先生他有一位好朋友叫秦银岳相信奶奶您一定认识,您快找他帮忙去吧,您放心前辈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忙你们的”
老人一听,急道:“丫头?丫头你先别挂,你听奶奶说”
“奶奶对不起!”
“喂?丫头!喂?”
她曾不经意间打扰到一人,打扰到一塌糊涂,甚至打扰到让对方一次次不惜言语伤她。
既然决定再不涉足那人的一切
那么何不就从现在开始。
——翌日——
陨西市郊外,一环境寂静无声、凭水依山的地方,坐落着一栋装横古旧红墙绿瓦的小楼,小楼里各间诊室里配置着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这是诸爷爷的私人医院。
前院里,秦银岳和一堆小孩儿玩累了以后方才回到医务室,诸爷爷将一副刚好煎好的药递交在他的手上:“叫他趁热喝,这次别再让它凉了”
秦银岳小心接过,诸爷爷便去了前院儿吆喝孩子们上课去了。
来到一间干净整洁得病房里,消毒水味比较浓重,熏得秦银岳有些晕乎乎,见雪白大床上的那人戴着耳机正坐靠着闭目养神,秦银岳摇了摇头,便将手端得药碗往储药柜上轻缓放下,说道。
“叫你趁热喝,别让它再凉了”
秦银岳说完,床上半躺着得那人双眸依旧紧闭,脸色有些苍白,唇瓣上还起着些壳子,乍一看就像一毫无生气般的木偶。
秦银岳叹了口气说道:“季老师,你该不会是等着我来喂你吧……好,那我真来喂了?”
没想他话音刚落,床上那人突然直坐起身一把将自己戴着的耳塞扯掉,接着又快速将手腕上的针头猛地拔飞,随即像疯了一般直冲向那储药柜去,秦银岳脸上皆是惊恐万状,赶忙靠边站:“喂!你干嘛?!”
很快,那碗黑漆漆得液体被季兰杦两口灌完,却因灌地太猛,残余的黑液顺着他的下颚直流到他的项间。
只秦银岳收不回来目光,依旧做惊恐状:“这是在干嘛啊,不让喂就不喂,你说一声不就”
季兰杦横起手臂将自己嘴角药渍狠地一擦:“回了”
“啥?”
秦银岳持续懵着,季兰杦两步去了一墙来高得衣橱前,打开衣橱门换起了衣服,嘴里沉声说道:“后天你还要进剧组,明天奶奶回邛州,回去了”
秦银岳托着下巴连连点头:“好,好的,回去,就回去,你说了算”
————
晨曦公寓电梯里——
刚刚购物回来的两个女人手里拧着大包小包,熟悉得手机铃声在两人中间持续响着。
舒安安终于忍不住撞了撞旁边那人的胳膊,说道:“谁呀,方才出门就听到响”
谢雨赶紧应道:“噢没事,就是一位卖,卖房子的”
舒安安有些质疑起来:“是吗……”
停顿一会儿,舒安安突然将手中袋子放在电梯地上:“来我帮你接,我帮你骂他”
说罢就要去掏谢雨手机,谢雨赶紧退道:“别别别,就这样吧,等会儿到家我就拉黑”
过了些会儿,重新拧起袋子的舒安安突然消沉起来,说道:“祖宗,后天你就要去跟组了,然后我也该回去了,你和陈培思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的,记住啊,你俩就算再忙也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谢雨望着她苦涩得笑了起来:“宝贝,我们不是说好不煽情的吗,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大家随时都可以见面的不是吗”
其实在谢雨唤她那声‘宝贝’开始舒安安神子便有些游离起来,察觉到异样的谢雨偏头问道:“怎么了吗?”
“没,没啥哈哈哈,到了到了快袋子给我你快去开门”
————
月明星稀——
洗漱完后的谢雨穿着厚厚得睡裙站在窗台静望着夜空,许一会儿,转身回了自己卧室,见床上的手机又亮起了屏幕,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
抿了抿嘴,她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短信——
‘丫头,奶奶明天就回邛州了,在陨西的这段时间奶奶最开心的事就是认识了你知道吗?奶奶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你每次都声称自己有事就匆匆挂了奶奶电话,奶奶去你住的地方你也不愿见我,其实奶奶挺难过的,奶奶知道你生我当初在敬老院干涉你比赛的气,对不起啊丫头,都怪奶奶太自私了,丫头,奶奶明天就要回去了,奶奶最后有个心愿希望你这次一定要满足我,明天中午整点你能来机场送奶奶一程吗?——爱你的奶奶’
许些久,谢雨颤抖着手指关掉手机屏,很快,两滴晶莹得液体坠了下来,随之安静地躺在手机屏上……
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可很多时候,它却胜似那关系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翌日——
陨西机场VIP接待厅里,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老人再次转头眼巴巴得望着窗外,数保镖两道而站,季圭沛向老人走来说道:“奶奶您在望什么呢?方才就见您一直在望东望西了,可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老人垂着脑袋长叹了口气,忽然低声哽咽起来:“奶奶确实是忘带东西了,奶奶,好想带一个人回去啊……”
老人话音落下同时,机场内部方向的垂地窗前,背对他们而站的季兰杦微微侧过头来。
沙发旁的季圭沛赶紧坐到老人身边,惊道:“不是,不是奶奶您怎么还哭了还??”
老人掐着手绢儿擦拭着自己眼睛,擦着擦着又哽咽起来:“她,她很像奶奶年轻的时候……乖巧有礼貌,做事快又不含糊,看似柔弱却有一身干劲儿,还,还是个硬心肠呢……”
老人说到最后几乎失声,有一瞬间,玻璃窗前那双手揣兜而站得男人躯干微微一晃,沙发上的老人继续哽咽道:“可真是,真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