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往下打量李心伊,腰身和四肢都有些瘦削,显然不止缺水,也挨了饿,不过她的曲线依然很有起伏,并没有丝毫干瘪的感觉。
她的呼吸还很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怖中缓过神来。
“为什么要出来,外面多危险啊?”其实这是明知故问,若非山穷水尽,谁又会到外面犯险?
“家里很久没有吃的了,连水都断了两天了。”她小声说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个单元里有吃喝呢?”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想她肯定也不知道哪里有食物,只是误打误撞碰碰运气。
“先跟我上去吧。”我满不舍地检查完毕,转身往楼上走去,示意她在后面跟着。
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心念一动,打开了左边房门。
“请进。”
我带李心伊走入当初找到杨晓雯的那间房子,这里现在是我家以外的另一个食物存储点。因为之前我很担心有人会发现我的食物,来打它们的主意,为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已经悄悄将家里的一部分食物转移到了二楼这里,当然,这些食物大部分都被隐藏在视线范围之外。
我当然不会带她去四楼,不仅因为那里是我的老巢,更因为有杨晓雯那个小屁孩儿在那里,我怎么可能干我想干的事情?
我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她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干净,确实是渴坏了。仅仅是这瓶水的滋养就让她苍白的脸颊迅速生出了一些红润的颜色,显得十分动人。
我示意她在餐桌前坐下,拿出一条干面包和一罐果酱给她,“我这儿也只有这些了。”
其实就食物而言我几乎是应有尽有,只是现在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我要先观察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再做打算,因为即便再令人消受的美人,如果可能危害到我的安全,那也绝留不得。
她抓过面包便往嘴里送,连果酱都等不及涂一下,便大口地咀嚼,活像新闻里演的那种难民的状态。我看着她吃饭,不禁有些怜悯,这样可爱的女孩儿平日里肯定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就连吃面包必定也是去西品店买那种精致松软的种类。这没什么味道的干面包,平时估计她咽都咽不下去,可现在她却吃得忘了仪态。
她发现我在看她的吃相之后脸上一红,赶忙放慢了节奏,像个淑女一样小口吃起来,看来这才是她平时吃饭的样子,动作相当优雅,显然很有家教。
吃完了半条面包,她才开始往剩下半条上涂抹果酱。
趁着她吃得没那么急了,我开始盘问她。
“我叫邰凌,你叫什么?”我故意装作对她一无所知的样子,因为如果一旦她得知我如此迷恋她,甚至千方百计地打听到她的名字,那我在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恐怕什么都不好做了。
“我叫李心伊。”她回答我的时候会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而不是自顾自的吃。
“家里还有人吗?”我接着问。
“我爸妈,那天刚出门上班,外面就出事了,”她说着又啜泣起来,“他们,他们在楼底下对我喊不要出来,待在家里,结果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了那种东西。”
我可不想听她哭,赶紧转移话题:“你当时为什么还在家里,是学生吗?”
“对,我今年大二,正在放暑假。”
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难怪都饿了这么多天,皮肤还是嫩得仿佛能掐出水。
不一会儿剩下的半条面包也吃完了,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仿佛在询问“还有吃的给我吗?”,但是大概觉得没有礼貌,马上就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
我已经基本确信这位姑娘人格很好,胆子也不大,不大可能会生出什么坏心思,于是我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条奥利奥,和一袋牛肉干,并用奶粉冲了一杯牛奶给她。她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惊异于为什么小区被困将近一个月我还能有这种食物。
“你放心吃吧,实话跟你讲,这个单元里只有我一个人,就算多你一个,我这里的食物也够吃很久的。”我把食物的信息透露给她,是为了让刚刚经历了饥饿带来绝望的她,看到一个吃喝不愁的希望,她一旦心里抱有这个希望,一会儿再被剥夺这个希望的时候,就会受不了,不得不付出一切去换回那希望。
从我放她进来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这里是我的地盘,晾她一个女生也无法反抗。可我毕竟不是个野人,除非别人威胁到我,否则无论如何,犯罪的事情我不会主动去做。好在眼下她在我的地盘,叫她自己‘愿意’有的是办法。
我压制着自己的冲动,静静的等着她吃完。杨晓雯那个丫头此刻还带着隔音耳机呆在房间里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李心伊在楼外的求救声,我从家冲出去的声响,她应该都完全没有听到,要是她也在这儿,百分之百要坏了我的好事。
终于,她吃完了最后一块奥利奥,用手纸擦了擦嘴,对我说:“邰先生,谢谢您。”
邰先生,这称呼可真是对我敬而远之啊,要让她的称呼从“邰先生”变成“邰哥哥”恐怕要花费很多时间,我可等不得那么久,我现在就想得到她。
既然她已经吃完了,现在轮到我进攻了。
“不用谢,姑娘你是客,我招待你一下是应该的。”
她原本正从逃命的恐惧中慢慢放松下来,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您这话的意思,难道还要让我出去?”看来刚才在外面被丧尸包围的遭遇实在把她吓坏了,说‘出去’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我是看你一时无路可走帮你一下,可总归你是客人,总不能一直吃我的吧?我这儿也不是救济站啊!”
“求求你不要赶我出去,我从对面的楼一路过来,每个单元门都锁着不开门,我如果出去没有活路!”她几乎要给我跪了下来,我赶紧把她扶住。
“你不要这样,要是实在想留下,那也容易,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让她恐惧,再给她希望,这是我的心理战术。
“做什么?”她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做我女朋友。”我终于透露出自己真正的意图,心里紧张得很,脸上仍装得镇定自若。
“可是,”她低着头,“可是我有男朋友。”
可恶,这是我预想中可能出现的最麻烦的状况,看来心理战还要再反复用几次,才能逼她就范,只是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流氓一样。作为一名高等知识分子,说出的话还是得有理有据。
“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那天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你心里明白的吧?就拿这个小区来说,九成的人都变丧尸了!”
“可是不论如何我也要等着他,我很爱他。”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你随时都可以去啊,我也没有非要留你在这里。”说着我走到门边,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别赶我走,外面太可怕了!”
我嘴角微微扬起,我刚才的话算是个试探,看着她那身体反应,我非常确信,就算她再爱她的男朋友,也绝没有勇气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他’走出这扇单元门。有了这个把握,再慢慢谈条件就容易得很了。
“好吧,既然你有男朋友,再让你做我的女朋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我舒缓了一下语气。我刚才已经把她情绪的弹簧压迫到了极限,此刻先松开一下,这样才能反复挑动她的神经,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她见我态度有所缓和,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谢谢您的理解。”
“那我换个条件,我要你像一个女朋友一样对我,就一会儿,总可以吧?”
“邰先生,别的事情不行吗?我愿意做任何事。”她恳求着说。
“我不需要别的事情,再说你还有什么别的可以给我?”我步步紧逼。
她涨红了脸,大概是被我逼的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直接和我撕破了脸:“你也太欺负人了,你不就是仗着楼里的人都不在了,所以霸占了这个单元吗?这些屋子和食物难道都是你的吗?你凭什么拿它们来要挟我,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她不说这些还好,这一说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我狠狠一拍桌子,大吼道:“我还就告诉你,你刚才吃的每一口面包饼干,都是我一趟一趟从超市背回来的。不说吃的,就说你现在脚下的这间屋子,半个月前一伙儿强盗进来杀了原本的房主,埋伏在这里想要顺便也杀了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八回了。不说强盗,之前这楼道里的丧尸遍地都是,不夸张的说,这个单元的每一寸空间都是老子九死一生杀出来的,打死它们还不算,还要忍着尸体的恶臭扛着它们从楼里扔出去,把它们淌在地上的脏东西一点一点擦干净,这才有你现在能干干净净站着的地方。我赌上性命,做了这么多脏活儿,你现在说进来住就进来住,难道我没资格管你要点什么吗?”
她听了我说的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似乎终于理解了眼前的状况。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点了下头。
“好吧,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