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的确挺惨的。”弥罗心有戚戚,“不是说天帝一直以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天界最受欢迎了吗?我还以为他一直生活的顺风顺水的呢,没想到竟也有这么凄惨的往事。”
“人活在世上,谁还能没点悲惨境遇?”
“那倒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们阿修罗族女子向来都是嫉恶如仇,脾气暴躁。那天帝旧日身为悦意天妃情敌之子,不被悦意天妃折腾才怪。一说到这,我都不好意思为悦意天妃被先天帝辜负抱不平了呢!”
在不同立场的人看来,在与先天帝早年的感情纠葛中,悦意天妃和先月神这两方或许是各有对错,一方追求爱情,一方捍卫爱情,都没有错。那么唯一错的,就是先天帝了。
他不该在娶了推崇一夫一妻的阿修罗族女子后还要拈花惹草,招惹先月神;更不应该在明知道悦意天妃已经出手谋害先月神之后还要装聋作哑,粉饰太平。先天帝最后落得个被最宠爱信任的妃子合作毒杀的下场,就同情二人任何一方的人看来,都是解恨的,他也活该得不到半分的同情。
“就是不知道天帝陛下的修为如何,可敌得过那花环王与宽肩王的联手?”弥罗嘀咕道,“神女可能看出来?”
说起这个长仪就觉得惭愧,枉她身为苏摩的老师,却连自己这个徒弟的真实修为都摸不清楚,她不知道是该怪自己粗心对苏摩关心不够,还是该怪苏摩太会隐藏。
在发生在能天殿的那场叛乱之前,她本以为苏摩的修为只是稍微落后与火神阿耆尼,经过了生主达刹的诅咒,苏摩的修为大受影响,长仪断定他应该跟风神伐由差不多。可在当日的能天殿上,全盛时期的火神阿耆尼在苏摩的手下竟是支撑不到百招就落败,长仪据此推断他应该是梵天界中仅次于罗睺的高手了。
此次随同苏摩出征的二人,风神伐由自是不必提,估计整个梵天界但没有人见他出手过。人家本就是以速度见长的地下情报工作者,搜集个情报出谋划策还行,面对面硬抗就不在行了,这次前来纯粹就是划水的,估计苏摩也不打算强求。
不过听说那迦鲁德将军确是非同凡响,他们迦楼罗一族崛起于长仪未入天界之前,在天界与阿修罗界的征战之时屡次担任前锋大将,虽然可能还是及不上四大阿修罗王,但是每每还是能将四大阿修罗王手下的大将打败的。
早前乳海曼荼罗山的时候,长仪就曾亲眼目睹他与阿修罗族的大将战斗,修为深厚不说,背后横生出来的那双黄金羽翼很是引人注目,每逢与人对战之时便挟起风雷之势,端的是勇猛无敌,以他为首的迦楼罗一族更是阿修罗界龙族的克星,死在他手下的龙族大将不知道有多少。
这二人虽然单个对付一个阿修罗王比较吃力,但是二人联手的话,还是能解决一个阿修罗王的,如此一来,苏摩便只需对付另外一个阿修罗王就行了。
显然弥罗也很关心这场战役,煞有介事的对长仪说道:“听哥哥说,那花环王虽然也是阿修罗王,但他的实力其实只比一般的魔将高一点点,不算太难对付的。他之所以能够与其他的三位阿修罗王齐名,成为广为人知的四大阿修罗王之一,靠的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靠着他的女儿悦意天妃从天界顺回来的宝物,才笼络来了这一众手下势力。”
“花环王的势力看起来喧喧赫赫,旁人难以争锋,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的势力全都是用财力宝物硬生生的堆积出来的。他本人实力虽然不济,身上却是法宝众多,手下实力雄厚的魔将也多,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对付他只需擒贼先擒王便可。”
“至于宽肩王的话,就不太好对付了。宽肩王的实力不弱的,每逢与人交战的时候就会发出打雷一般的吼声,然后就会引发海啸,淹死大批的魔兵魔将,甚是难对付。”
“你不知道,不光是你们天界觉得宽肩王难对付,就连我们阿修罗族都不怎么喜欢他。实在是只要他一发出吼声,就搅得海水翻涌。咱们所在的光明城四周有结界的护持,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是那些小城邦就遭殃了。通常是每一大战结束以后,他们就得苦哈哈的开始重建工作。”
“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在我们阿修罗界可是很不招人喜欢的说!”
弥罗愤愤不平的一口气说完对宽肩王的不满,向来是受到宽肩王的荼毒颇深,满腹的怨气简直就是倾吐不尽。
这厢二人各自吐槽着熟悉的情报,海平面上的战争彼时就要打响了。等到战争一开始,还没等长仪和弥罗二人将战争场景看个清楚,长仪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弥罗先前所说果然是正确的。
半空中的天兵天将与海面上的魔兵魔将冲杀成一团,带动海面下的海水急剧波动,果然形成了海啸。
二人身处的光明城虽然有结界的守护,也能感受到那一阵一阵的海水冲击产生的强烈波动,更别提弥罗口中那些实力一般的小城邦了,长仪估计这会儿正忙着到处找个地洞钻进去,也好过被海水卷来的残垣碎石给砸成肉饼。果然就像是弥罗所说,任是谁都喜欢不起来这给他们带来覆灭之灾的宽肩王。
可惜的是,因为这海水的干扰,千里眼的功效也受到了影响,时灵时不灵的很是让人心急,在泼天盖地的海浪间隙,长仪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苏摩与花环王与宽肩王同时交上了手。
赶在千里眼彻底失效前,长仪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在远离战场外的地方,罗睺率领手下的魔兵魔将旁观着战局,时刻保持着警戒,还时不时与另一位阿修罗王打扮的男子窃窃私语几句。
千里眼失效后,长仪和弥罗再没有了别的法子,只得怏怏不乐的守在一处,食不知味夜不能安寝的度过了整整三日,才又听得障月王宫内重新又有了响动。二人凝神细听,发现是罗睺收兵回来了。
收到罗睺回来的消息二人大喜,立时就跑下楼去赶着去问最新的战场情报。二人才跑到千尺楼楼下,迎面就撞上了前来此处的罗睺。
“交战如何了?”长仪甫一见到罗睺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已经结束了。”罗睺冲着二人摆摆手,疲惫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又咕咚咕咚的足足饮尽了一壶的酒酿甘霖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放松下来。
“天界大获全胜,花环王与宽肩王战败逃走,手下兵将和法宝尽数被洗劫。”
“太好了。”亲耳听罗睺确定了天界战胜的消息,长仪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控制不住脸上的喜悦,新近迷上天帝颜值的弥罗小丫头闻言也是喜不自胜。
罗睺不可思议的打量小丫头良久,只盯得小丫头惴惴不安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有、有什么事吗?”
“有。”罗睺指着长仪对着弥罗说道:“我阿修罗界战败,她是天界的人,她高兴我没话说。可你是阿修罗族的,怎么反倒为天界高兴?”
弥罗小丫头呐呐不能言,长仪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在她愈发羞恼的视线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告知。岂料罗睺听了以后更是不敢相信,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单凭着一张脸就能让他的铁杆粉丝改换阵营,投入敌人的怀抱。
可怜弥罗小丫头被长仪的打趣和罗睺的低气压给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得祸水东引。
“趁着花环王和宽肩王战败逃走,王上何不趁此良机占了他们二人的地盘?”
这么一个软绵绵的小丫头居然这么有进取心,长仪心道不得了,阿修罗界果然是卧虎藏龙,轻易招惹不得。不过她说的也对,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果然通行于各个大千世界,是为真理啊!
罗睺撇撇嘴,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油水都被天界给捞走了,剩下这点残羹剩饭的,本王可看不上。”
“至于他们手下的地盘,占了也没用,他们总归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发现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不跟本王拼命?”
“本就是同族,权当可怜可怜他们了!”
弥罗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小小声言道:“失策了,我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说出来了,该不会被他们听到了,以后来杀我泄愤吧?”
长仪安抚她道:“放心,你们王上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已经逃走了。”
话一出口,就见罗睺和弥罗一起双目炯炯的盯着她瞧,长仪心中一突,很不确信起来:“难道我,呃,听错了?”
“你没听错,他们的确是逃走了。”罗睺憋笑回答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此时究竟躲在哪一块藕孔里。”
“若是他们就藏身于我障月王宫地下的莲藕藕孔里,这会儿就能听见刚刚咱们奚落他们的话了。”
“躲在藕孔?”长仪吃了一惊,那玩意儿还能藏人吗?或者,这是阿修罗界流行的避灾方法?
偌大个梵天界,虽然名义上都归天界管辖,但是天帝的旨意却不见得能够通行到梵天六界的每一个角落。那花环王和宽肩王只需找一处偏僻隐蔽的所在躲上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就好,如何就落得必须藏身于莲藕藕孔里藏身呢?他们也不嫌憋屈的慌。
弥罗也撑不住笑出声来,为她解惑:“这就是我们阿修罗界最有效的躲避方法呀!”
“阿修罗界遍地都是七叶青莲,每一片地底下都藏有数不清的莲藕,数以亿万计的莲藕藕孔,他们只需随便找一眼莲藕藕孔藏身,天界便是发动再多的兵力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可是自阿修罗界建立以来,与天界交战那么多年才总结出的躲藏方法,亲测有效哦!”
长仪目瞪口呆又啼笑皆非,少不得夸一句“因地制宜,很好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