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实验室，从器材到整体布局到核心供能都无愧于帝国第一实验室的美誉。
这种氛围甚至给王二一种错觉，就是他也可以在这些外物帮助下完成和自己法术单位相当的魔力试验。
何离一眼就看出了王二的心思，立马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现在锻炼的是对法术单位的控制和精准投放，不是对实验的理解……眼高手低懂吗？”
王二苦笑，他练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局限所在。
后天法术回路的一大弊端就在此，越迟觉醒与身体的契合度就越低。像什么“最多只能达到充盈状态的95%”都是小事了。无法自如地长时间灌输魔力才是最致命的地方，这决定了王二不可能支配与水平相当的魔力实验。
只靠理论可不能影响现实啊。
“你来朋友了？”
门外响起一个苍老声音。
一佝偻的白发老人眯着一对眼睛打量着王二，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王二！快行礼！”
王二有些意外以何离的性格居然会发出这种窘迫的声音。再回头一看何离何夙都已躬身行礼。
这老人什么来历？！
“老朽金谷目前在帝国学院任实验监管一职。”
“哦，是管理员啊，打扫辛苦了。”
二女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化了。
王二平时说惯了烂话，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一如既往！
“打扫？其实也差不多吧，嘿。”
老人食指动了动，实验室里的一切摆设便随之颤动有了生命一样回归到最初的位置。所有做实验后残留的物质也被剥离集合到废弃传送口。
“世人看我顶着个圣阶的名号一见面就战战兢兢，实际上我要真那么厉害又何至于沦落此处。”
王二终于察觉到不妙，尴尬地傻笑起来。
与此同时在心底暗暗吐槽。
这帝都什么意思，真就高级如白菜，圣阶满地爬呗。
“这小子出身粗野，冒犯了。”何离叹了口气只能勉强补救一下。
“细枝末节不用在意了，复原实验做的怎么样？”老人凭空变出一杯温茶和躺椅就地舒服躺下。
这种控制力恐怕除了圣阶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问题还是出在惯性系和材料上。几种素材名字和阿特拉文对不上。”
“嗯……是阿特拉复原实验的常见问题呢。有解决办法吗？”
“几种素材记录在阿特拉十五上看过，假如对应地质变化年代表的话大概可以缩小范围……”
“好！打住！”
王二猛地一个拍掌打断了何离的话。
何离十分不忿，“喂，你什么意思？”
王二咳了一声，“敢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怎么了？”
“我是来接你的，懂吗？”
老人看着二人的争吵不知为何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时候不早，该回去了。复原实验任重道远，不是一两天就能弄明白的。学院考结束后还有两三个月时间，足够你写篇有意思的文章出来。”
“人生除了学术研究以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啊。”
何离听到这句话脸色突地煞白，也不应声点了个头就出门了。
王二不敢再说烂话，行完礼和何夙一起跟上何离的步伐。
……
……
金谷的话说的很轻，留在何离心里却很重。
母亲死后她就一直埋怨父亲的不负责任和自以为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继承了他这样的风格。
即便现在走在归途上，一回忆起接下来实验的发展方向心灵就止不住想要尝试的雀跃。
这感觉没有半点虚假。
林之遥，茹筱，何夙……王二。
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她重视的人。
那么和她的求知欲比起来如何呢？
……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自私的人。
——嘴上说着上了华清学院就能见到二姐了，实际上根本就不在意那个两三年都没见面的家伙了吧？
更不必说那个放弃了魔法的大姐，这么多年过去渺无音讯。
何家人都是薄情的人啊，自上而下都是。
我和他……不一样！
何离法术回路罕见地发生紊乱，内耗了二十几个法术单位才歇停。
……
……
这个晚餐是众人到帝都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餐。
厨师的手艺很好，不管是昨天的丽丝卡尔还是中午的餐馆都无法比拟，是专门为贵族服务的私人厨师。老王的眼光在帝都依然适用。
气氛比之前旅途上的任何一次聚餐都要凝固。
人人都有心事，只有王二背负压力习惯了债多不压身，自顾自地大口吃饭。
一直到结束都没有人发起话题。
何夙和何离的问题太私密，无法在这种场合公开。茹筱和林之遥的话题又与王二的那些事情有关，现在情况不明远没有到公开谈论的时候。
至于王二？要他表演个单口相声都没问题。但心事……他还没神经大条到这种程度。
……
用餐完的王二端坐在床上。
这还是几天以来第一次冥想。
法术单位的进步越来越慢，最开始的激情也消退了不少。
……
Lv.31
物理攻击力 86（+1+65）~119（+1+101）
物理防御 10（+30）
力量强化Lv.2（物理攻击力+25）
猎术：诱捕Lv.2 2/2 猎术精通Lv.1
法术回路（伪装模式）万能通路（全属性完美适应）资质中上
52/56（55+1）
信仰烙印伪装已激活
4/4
……
一个法术单位上限。
这就是王二今天晚上三个小时的成果，也是从乡下出发以后的唯一进展。
趁着冥想后没什么困意他又把黄力给他的坠饰挂在脖子上如往日一样开始做最基本的挥剑练习。
几乎是和法术单位同步，靠练习积攒的武器熟练度也有了举步维艰的感觉。
双剑始终在一万上下徘徊，单剑则不到五千。太长时间不训练甚至还会下降……
不过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眼下怎么办
因为意外被卷入许幽的案件之中成了他的下线，未来可能要受他指使，有可能与地下教会或者赤魔为敌。
无双门方面没什么事项遗留，就是那个勇者让人有点在意。
包括魔法公安局也是利用了自己才得以在勇者大典前夕冒此大险。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糟糕。
明明已经身处漩涡之中却对周围一切都没有了解，只能随波逐流。
棋子的意识对棋局影响不了毫分。执棋者用不到的时候就放到一旁不管，需要时便任性驱使。
死了的是炮灰，活着的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在分出胜负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