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中形势大变,不似初来时的模样。
沐白不禁想:莫不是又跑到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稍纵即逝。
此刻的黑团“咻”的一下蹿进沐白的怀里,弄得沐白是一阵错愕。
反应过来后也是立刻将黑团扔出自己的怀抱。
此刻黑团本就黝黑的双眸更是乌黑的发亮,似是团上一层泪花一样。
般般委屈模样叫人好不心疼。
见无人理会便更委屈的跟在二人身后行走。
二人逐渐往山中边缘走去。
“这…”元熹看着周遭也是立即反应不过来。
初入地下时,这里还仍是青青翠树,虽有入秋的迹象,此刻却是已然不同。
方才在深山中也瞧不出什么,一片荒芜,只觉得黑暗的叫人可怕。
而此处却是已覆上白雪皑皑,若不是这周遭的寒气袭来,二人怕是还认为这是在幻境之中。
“沐白,你我二人进去不过四五日左右,如今出来怎得差距如此之大。”
沐白也是十分不解。
“许是地下情况特殊,这世界之大,难免会有些不合常理之事。”
“如今看来,我们在地下数日在地上却已经过了数月之久。”
沐白想此,却是皱了眉头,这么久未归,已然破了和苏觅规定的日期,如今外头是什么样子还不清楚。
元熹自然也是想此。
二人绕到一处寂静薄壁,这是结界边缘,在进来前元熹便已探查出此处翻过去是一片杂院,通常是些末流弟子偷懒的地方,因此不会惹人注意。
结界对沐白来说极其容易,翻手一挥,便带着元熹出来了。
二人此刻站在庭院外,门口处有浅浅的一条雪路,似是被人踏出来的一条小道,不过脚印不大清晰,想来也是许久没有人来了。
“沐白,到此便要分离了,如今外面竟已过了几月,家父必然担心不已,怕是等不及了,要先行一步。”
元熹眼中担忧丝毫未减,家中情势他最是了解,若是他许久未归,那些长老们不知道又要做些什么事情。
因此倒是急迫些。
沐白些许也清楚些,微点了点头。
“快些下山吧,风清郡离此处有些距离,路上小心些。”
沐白倒是头一次对人表以关怀。
想起在幻境中两人相处的那段时间又不禁皱了皱眉,元熹见此也颇觉几分尴尬。
“好,此事多谢相助了,如今灵草已得,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元熹定当义不容辞。”
说话者拱了拱手,深深的看着沐白一眼便急匆匆的下山去了。
如此慌乱倒与平常淡然自若的模样却是有了几分不同。
沐白在此也无用了,准备先回桃木峰看看,也不知风战如何。
倾息之间,沐白便抵达了。
山中还是那副模样,不知他是做了什么,倒是叫这桃树在凛凛寒冬之中依旧能盛开的如同春夏般。
为这满地雪色倒是平添了几分颜色。
“你…你…!”
不远处一小僮正拿着扫帚,看着沐白的身影忍不住叫出声来。
见此,沐白主动走了过去。
这山中还是第一次看到第三人的存在。
“风战他人呢?”
沐白的声音与这寒风相辅相成,入了那小僮的耳叫人寒渗几分。
“这里…这里无人…”
僮仆声音抖了几分,许是冻得。
“啊对对!我记得你,你是风战道人的弟子!”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捂着嘴惊讶的看着沐白。
“无人?那原来的人呢?”
“不见了…”
“不见?你清楚些讲。”
“一月前宗内消失了几名弟子,怕事故频发因此提前准备剑道大会,每峰弟子若无负伤皆必须参加,可到了风战道人这里,说什么也不许他那新徒弟出面,这…他本来就顽劣至极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也没人在意。”
“可…”
“可什么?”
沐白声音又冷了几分。
“可不知哪里传来的传闻,说是…说是他那新弟子沐白入了魔道,其实宗内消失的弟子都是被她抓了修了魔族功法,连带着风战道人的名声也愈差,可就在前不久,连风战道人也突然消失了。
就在这桃木山,突然消失的,宗门法阵也没有强行破开的痕迹。”
“因此…”
僮仆闪着懵懂的双眼盯着沐白,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因此他们便认为是我,弑师杀同宗子弟,风战不是失踪,而是已然死在了我手上,是否?”
沐白将他的话接了下去,这不难猜出。
僮仆呆呆的站在那不敢接话,唯有死死攥着的扫帚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许是也怕她也杀了他来修魔功。
“你们宗主不是一向待风战极好,他难道没有什么表示?”
“有!有的!”
这回他倒是应得极快。
“办法就是..就是找出沐白..杀无赦…”
说到最后僮仆的声音如同蝇蚊,怕他是怕的,不过看着眼前如谪仙般的人物,总觉得不像是传闻那般。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仿佛真真是认定了我一样…
沐白心里疑惑愈大。
“剑道大会何时开始?”
“便是今日。”
“于凌胥台上…”
僮仆的话还未说完,沐白便已不见了。
“…举行”
最后二字也随着寒风…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