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脸上挂着古怪的微笑,用他那双有点特别的眼睛对我左看右看了一阵,然后,用探询的口吻问道,胡悦,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秘方?给你吃了什么药?
我一听,不觉哑然失笑。我知道王老师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年高考预考,我的考试成绩突然跃升到全班前列,就算与理科班考生比,我的分数也不低。这让许多老师大跌眼镜。因为平时考试、测验,我的成绩从来没好过,所以在老师的印象中,我应该算是个学习不大好的人。但我没想到王老师竟会有如此古怪的想法。可能他知道我父亲是医生,以为真会有什么奇妙的药方吧。
但看看近年来,每临近高考前夕,商家不遗余力地大肆推销各种补脑或增强记忆力的保健品,就不能怪当年王老师的想法荒唐了。或者,还应该佩服王老师具有超前的见识呢。
其实,我是一直按照自己设定的计划系统地进行复习。而对平时的考试、测验,我根本不放在心上,我不想为了应付某次测验进行突击复习而打乱我的既定步骤,我觉得那实在是浪费时间。而时间对我来说,是太宝贵了,我得抓紧一分一秒才行。比如有次王老师要进行世界现代史测验,大家都在抓紧复习这本书的时候,我却在看世界古代史,所以那次测验我不及格。
到了学期期中,学校把各班平时考试和测验成绩比较好的学生,也就是认为有希望高考上线的学生,在每天下午上完课以后,再集中到一间教室加强辅导。我们班有六、七个同学被叫去了,包括黄晓梅,却没有我的份。父亲知道后,有点失望,但当着我的面,他只说了一句,学校不应该这样搞的。后来我从母亲口中知道,父亲跟她说,胡悦能那么自觉地看书,就算考不上,我也不怪他了。而我对学校如此安排却一点也不在乎,本来我还想过要逃课的,不让我补课,我觉得更好。
等到了预考前夕,我的各门功课,虽然仍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但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历史、地理,基本上已熟记于心;政治也大致过得去;只是英语和数学,尽管花费了不少时间,收效却不大。
王老师见问不出所以然来,就微笑着走开了。不过从那时候起,我觉得王老师对我与以往已大不同样,每次看着我,似乎总流露出一点赞赏的眼光。就算见到我偶尔还穿拖鞋来学校,也不再理会。当然可能也是因为已临近高考的原因吧。预考过后,班里只剩下十七人,有八位同学因为预考不通过已提前毕业离校了。王老师通知我下午上完课以后,可以和几位同学一起到那间教室接受再教育了。但我只去听了一次,就不去了。父亲问我为什么不去,我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复习比较好。父亲见我这次考得不错,就不勉强我。
黄晓梅对我,仍是一样冷淡,有时在路上遇到了,还会故意绕远几步避开我。而我经过上次的挫折以后,对她已不敢抱任何奢望。尽管有时还会想起以前那窗子后动人的情景,每次想起心里仍会感到酸涩,但我已尽量克制不再去想。而且随着高考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沉重的气氛也逐渐逼得我无暇他想。
那一年高考,我们班考上线的只有五人,其中,应届的二人,复读的三人。我,黄晓梅,都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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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直在那里
远去的不过是一个影
舞动的水袖
相携了青衫的风情
我看不清落花的目地
却无意中听懂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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