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飞反应够快,那箭紧贴着他的面额飞了过去,与他并骑的一位将军却没有躲开。这箭自上而下,沿着那个将军左肋斜着射进身体中,一声惨叫传来,那将军扑通一声落下马去。
“楼上有敌军。”迟飞从右侧翻身下马,躲在马身后向左侧楼阁一指,兵士紧紧围上来保护,另有一队兵士冲进了那楼阁中。
射箭之人正是流星。昨日与刀紫俩人援助秦朝,城破时流星慌不择路,居然跑向了北门,等他反应过来,再向南门去时,南门处已被商军占领,出不了城了。
流星提着弓穿进小巷,辩了一下方向,向守备府跑去。刚进巷子,迎面过来一队兵士,流星见是商军兵士,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那队商军见到流星,也是愣了一下,一看是个小孩,松了口气。
最前一名商军对着流星喊道:“小子,城中乱战,你快回家中,不可出来。”
流星点头应了一声,将身体靠向墙上,让出路来。
几名商军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忽然咦了一声,指着流星对其他人说着:“这小子拿着弓。”
其他兵士反应过来,长枪短刀一起指向了流星,问道:“你这小孩为何持弓?”
流星嬉笑,答道:“几位大哥,这是我在前面拾到的,想要留待以后打些野兔使用,几位大哥想要便拿去吧。”说完嘻嘻哈哈的将弓向前递了过去。
一名兵士仔细打量了流星,收起单刀后一挥手,对同伴说道:“算了,一个小屁孩,放他去吧。”
其他兵士听后收起兵器,瞪了流星一眼,向前走去。流星紧靠墙壁,脸上一直嬉笑,心中暗道:“敢小看我,若不是你们人多,我早射杀你们了。”
“等等……”一名兵士忽然停下脚步,转回头望着流星,对同伴说道:“这小孩见到我们却不害怕,一直笑着,好似不对。”
一队兵士停下脚步,一齐回身望着流星。
“糟了,有麻烦了。”流星见那队兵士望来,抬腿向巷子口跑去。
“站住。”那队兵士见流星跑开,大喊着追了上来。
“是敌军。”那队兵士少说也有二十几人,见流星射杀了同伴,仗着自己人多,边喊边追了上来。
流星不敢耽搁,自己身后箭支剩下不超过十支,自己武功又不行,跑的也不快,只好跑一会回身射一箭,希望可以吓到他们,不再追自己。
流星箭无虚发,那队兵士也真不敢追的太近,只是也没有退去的意思,一直咬着流星紧追不舍。
眼看自己手上只剩一支箭了,敌军还有十多人在身后追着,流星心急,慌乱之中又进了一条死胡同。
那队兵士将流星堵在胡同里围了上来。流星搭弓上箭,瞄准敌军,那队兵士吓的趴在了地上。
“谁敢上来我便射死他。”此时流星倒不觉得害怕了,既然已无去路,多射杀一个,自己便赚一个。
“兄弟们,这小子只有一支箭了,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一支箭又如何,便给了你。”流星松手箭去,斜射在说话那名敌军后背上,利箭穿身而过,将他射杀在地上。
那队兵士见流星手中无箭,从地上爬了起来,围了过来。
“他娘的,这小子够狠的,杀了我们十多名兄弟。”
“乱刀砍死,给兄弟们报仇。”
“杀了他……”
剩下十多名敌军喊叫着,各自挥着武器扑向流星。流星无处可去,将头侧开闭上了眼睛。
“啊……”一阵惨叫传来,流星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看了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刀紫大哥!”
“嘿嘿,小子,你没事吧?”刀紫回过头,憨笑着问道。
刀紫在城上杀的收不住手,见自己人退去后,才收刀向城中撤去。想起顾神医还在家中,便奔向那里。
翻进院中不见有人,也不知顾神医躲去了何处,想了下又奔守备府而去。刚刚走到后墙,听到墙另侧有人语声,细听好似流星的声音,便翻上墙头,刚好见到敌军扑向流星,纵身一跃跳了过来,凌空一刀劈死前面一名兵士,救下了流星。
“不想死就滚远点。”刀紫手握半月弯刀,回身收起笑容,盯着身前的兵士冷声说道。
那些兵士见刀紫身手极强,互相对望一眼,转身向来路跑开。
刀紫与流星见敌兵退去,随后也跑出巷子。此时城中到处都是敌军,二人见无法出城,便钻进了主街一处楼阁中躲藏起来。
这楼阁乃是一处酒楼,掌柜早在商军围城之时便已离去,此时早已人去楼空。二人在厨房内找了些吃食胡乱填饱肚子,便在三层休息下来。
“刀紫大哥,大人他们现在出城去了吧?”流星坐在桌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拨着弓弦,眼巴巴地看着刀紫。
“嗯,此时出不得城,我们先在这里隐藏几日,待城门处松懈时,再寻机会出城去找大人。”刀紫将两个桌子合并一起,躺在上面闭着眼睛休息。
“江州便这样丢了吗?”流星似有不甘的追问着。
“不知,要看援军何时赶来。”
“刀紫大哥,你去帮我弄些箭支回来吧,不然我无法防身。”
刀紫睁开眼睛,歪头看着流星,笑了下,说道:“谁让你不学好武功,也好,你留在这里,我去去便回。”
刀紫从后门出去,尾随敌军弓兵,轻易便取了两个箭筒回来,交给了流星。
“休息吧,养足精神,或许明日还要再战。”俩人累了一天,话没说上几句便各自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俩人吃了些干粮,商量后准备遣回顾神医家中,正要出门时,流星在楼上望见了一队人马从街上驶来。
刀紫凑到窗前看见后,拉过流星,小声说道:“见到中间那个独眼将军了吗?此人周身不少将领跟随,想来应是主帅,你可能射杀他?”
流星点点头,将箭取出,等待迟飞走到楼下,便过去。
“糟了,敌将躲闪过去了。”流星见自己一箭未中,急忙缩回身来,悄声告诉刀紫。
“快走。”刀紫一把拉起流星,向楼下奔去。刚跑到二楼,便听到‘咣当’一声,楼下大门已被踹开,俩人推开二楼一个房间,闪进去后急忙将门关上。
一阵杂乱声音从门外传来,敌军向楼上涌去。
“快去后窗。”刀紫知道敌军在楼上搜不到人,立刻便会逐个房间搜索,拉起流星跑到后窗处。
推开后窗,后院楼下刚好正是草料堆放处,刀紫当先一跳,落在草堆上,一个前翻下到地上,仰头对流星招招手。
流星也未犹豫,将大弓背在伸手,跟随跳了下去。
二人趁敌军在楼上搜索之际,从后门跑了出去,辨了一下方向,向顾神医家中跑去。
远航将自己护卫营留下,又将无影留下看护宜兰。自己一人出帐向司徒浩营中走去。
“叶兄……”一名将军迎面走来,对远航施礼。
远航定眼一看,原来是端木龙,此时一身盔甲,显得英俊威武,早已没了公子哥的影子。
“端木兄,你也来了。”远航回礼。
“嗯,元帅任我为先锋,随军前来。叶兄,可知家父现在何处?”端木龙脸色有些焦急,在这里寻不见端木义人,便拦住远航询问。
远航摇头,叹声道:“昨日都已走散,若是没有随出城,怕是此时尚在城中。”
端木龙点点头,宽慰了远航几句。
司徒浩点齐兵马,大军起营,向江州开去。远航眼中带恨,拉过黑子,翻身上马,随在军队之中奔向江州。
江州城外商军早已列阵以待,战刀无声,战马嘶鸣。
司徒浩引军前来,两军在江州城外各自布阵,对峙起来。
“何人前去迎战?”迟飞立在军中,见梁军已至,大声问着。
何仁克一提雁翎刀,打马走了出来,抱拳施礼,说道:“元帅,我乃先锋,头阵理应由我出战。”
迟飞点点头,嘱咐道:“敌军来势凶猛,何将军小心了。”
“谢元帅。”何仁克调转马头,单手提刀,赶来阵前。
梁军这面见敌将出来,几人上前纷纷请战。司徒浩打量一番,让端木龙出战迎敌。
端木龙领命,对远航望来。远航嘴角轻扬,对他鼓励一笑,端木龙轻点头,打马跑去。
来到阵前,端木龙长枪在手,向前一指,喝道:“我乃先锋端木龙,敌将何人?”
何仁克见来者年岁不大,长得眉清目秀,居然与自己一样还是个先锋,冷哼一声答道:“我是商国先锋何仁克,怎得梁国无将,着你个白面小子来战吗?”
“呸,贼将胆敢小看与我,待我取你性命。”端木龙年轻气盛,只被何仁克一句话激怒起来,提枪冲了上去。
何仁克双腿一夹,坐骑向前奔去,双手挥刀冲了过来。
端木龙一枪刺去,被何仁克挥刀荡开,两马交错之时,何仁克的大刀反手轮来,从身后砍向端木龙脖颈。
端木龙似乎背后长眼,身体前倾伏在马上,何仁克的雁翎刀贴着端木龙身后扫了过去。
“好险。”远航在后方见到,惊了一声。
端木龙调回马头,再次提枪冲上,何仁克打马过去,俩人刀来枪往,在阵中厮杀起来。
远航望向敌军,敌军阵前兵士一字排开,却不见大力弓车,心中不免盘算起来,难道敌军将弓车藏于兵士身后,待我军攻击时突放冷箭吗?若是那样,还未交锋我军便要死伤不少。
“元帅,敌军弓车厉害,需多加防范,且不可冲锋。”远航凑身对司徒浩说道。
司徒浩点着头,回道:“我已知晓,敌军未见弓车,怕是隐于兵士后方,待我军进攻时射杀。稍后交战,使盾手先行。”
“嗯。”远航见司徒浩算计缜密,放下心来。
端木龙与何仁克已经交战几十个回合,俩人旗鼓相当,拼尽全力却无法将对手斩于马下。
“顾鑫何在?”司徒浩见端木龙无法取胜,在马上唤起大刀顾鑫来。
顾鑫在后方观战,见端木龙虽勇,却只是力拼,心中早已着急。忽听元帅召唤,急忙打马出来,行到司徒浩面前。
“末将在。”顾鑫于马上抱拳答道。
“顾鑫听令,出阵换回端木龙,斩杀敌将,扬我军威。”
“末将领命。”顾鑫应后,转马冲向阵中,高呼道:“端木先锋速回,我来战他。”
迟飞在对面见敌军中又出一将,急忙紧随其后也派出一将杀入阵中。
端木龙有些力竭,听闻顾鑫前来,虚晃一枪便打马回去。何仁克收刀在手,注视着顾鑫,却未曾回到军中。
顾鑫上前在马上一捋胡须,喝道:“敌将休狂,我来斩你。”
何仁克还未答话,从身后快马冲过一将,迎着顾鑫双手举刀,当头砍去。
顾鑫毫不畏惧,居然不托刀抵挡,而是待敌将刀落之时,右手从马下轮刀,斜上迎着敌将大刀砍了过去。
“当。”一声响过,两刀分开。顾鑫表情自然,立马而笑。再看敌将,双手被这一刀震的虎口发麻,握刀的手抖了起来。
“你非我敌手,唤那位将军来。”顾鑫对敌将说着,伸手向何仁克一指。
“凭你也配,休要猖狂。”那将军名唤田灵,交手一下便知自己若想胜顾鑫难度不小,只是颜面所在,自己若只一招便败退回去,无法向元帅交差。当下紧咬钢牙,双手握紧大刀,纵马又冲了上来。
何仁克在一旁见到顾鑫谈笑中挥刀便将田将军挡过,知道此人难以对付,双腿用力一夹,从另一侧轮刀跟上,要与田灵俩人合力战顾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