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季瑾瑜皱眉,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
“啊?”艾可薇回过神,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地真的退了几步啊。“…没什么。”
季瑾瑜挑眉,突然轻笑起来,“没想到你也有自觉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神经粗的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呢。”
她怔住,然后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决定装傻到底,“…总经理,你在说我吗?”
“现在不是在公司,你用不着这么客气,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可以了。”季瑾瑜不满的纠正她的称呼,听她喊总经理,总觉得她是有意拉开他们的距离。
艾可薇心一跳,略紧张地说,“可是应酬也是上班时间吧,总经理你不是说要公私分明吗?…”
“…随你!”季瑾瑜瞪着她,有些恼怒的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近了酒店。
哼!她之前喊夏升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公私分明呢!
艾可薇一头雾水,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反复无常啊…她看了看门口挺立的服务生,露出自以为善意的笑,见那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然后紧追着了上去。
……
“总经理,我们是不是来早了?”好半饷,艾可薇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对面那道紧盯着她的幽暗视线让她的心跳急遽的跳动起来,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正襟危坐的坐在包厢里,紧盯着纹丝不动的门,脸上有着无处可藏的紧张。心里不断的祈祷着那个不知是圆是扁的客户赶快出现。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艾可薇忍不住松了口气,门由外打开了,看见走进来的人时失望之情浮现在脸上。
季瑾瑜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反应,勾起嘴角,以玩味的语调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那个客户临时有事,饭局已经取消了。”
“咦?”艾可薇瞪大眼,脸上闪过一抹惊慌,难道说这顿午餐只有他和季瑾瑜两个人??“…可是这不是临时决定的吗?”她不死心的提出疑问。
不要啊!她不要和季瑾瑜单独相处啊!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野兽看见猎物般,即使不看他,她也无法忽略那道视线的存在,仅仅只是坐在一起,就让她忍不住想逃开了。
“没错,不过又临时取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明知故问,视线没有放松的紧盯着她。她紧张的样子让他感到莫大的兴趣。
“…没…”艾可薇低着头,拿起刀叉对面前的牛排泄愤,偷偷在心里埋怨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客户,突然对临时这两个字感到深痛恶绝。
“怎么,你很失望?”他别有深意的问。
“…因为这不就表示少了一份合约吗…”她连忙掩饰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神色,紧张的回答。
季瑾瑜看着她,好像是在审核她话的真假,令她的额上冒出层层细汗。半饷,他才出声,“你想太多了,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饭桌上谈公事主要是为了促进彼此的了解,制造一个轻松的氛围,合约的成败看的还是对自己有多少利益为主。”
“…总经理您果然见多识广…”艾可薇干笑着称赞道。
季瑾瑜微微皱眉,脸上有一抹不悦。“既然应酬取消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也好好培养下除去上司和下属身份之外的感情吧,嗯…就像你对夏升那般,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名字?季瑾瑜吗?还是瑾瑜?或者是像…艾小钰一样喊他‘瑾’?
不管是哪个称呼,光是想象她就觉得手心紧张地在冒汗了,叫他的名字?不行拉!她喊不出口!
“…你…今天好像对称谓非常在乎…?”她总觉得他好像在拿夏升做比较似的…
黑眸迅速闪过一抹精光,他扬起眉,镇定地说,“我是在帮助你怎么和上司保持良好的关系,除了工作以外,这也是一门社交必备的技能…而且…现在是私人时间,你叫我总经理会让我有工作的紧张感,我也是人,需要休息的。”
“……”艾可薇震惊地像听到在火星上发现外星人般抬起头瞪着他,不敢置信地听到他竟然说会有紧张感。无论怎么联想,这个词也绝对和季瑾瑜扯不上关系吧,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这么年轻就更年期到了吧。
“…你的眼神像是看到外星人,我的话很奇怪吗?”他面不改色的问。
“…不奇怪…”才怪。
艾可薇心想,他这如果算是紧张的表现,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淡定这个词了…她低下头,决定不再多问,今天的季瑾瑜真的很奇怪,她迟早会被他吓得心肌梗塞…
两人之间又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小巧豪华的包间里只听到刀叉切牛排的声音。
不过对艾可薇来说,可怕的还不是沉默的气氛,而是那道如影随形的灼热的视线,从始至终就一直没有移开过,让她紧张个半死,连嘴里的牛排也像是嚼蜡般毫无味道。
“…总经理…你觉得这家牛排怎么样?…”她艰难地将嘴里的那口牛肉吞咽了下去,终于忍不住出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鸿门宴吗?
“…可薇,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季瑾瑜嘴角微扬,细长的黑眸中精光闪闪。
疑问渐渐变成了肯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面对他时的紧张不安的反应,除了一个理由,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不过,她本人有察觉到吗?是察觉到故意装做不知道?还是紧紧本能的反应却没发现自己的心情呢?不论是哪一种,光是意识到‘她对他很在意’甚至是‘喜欢他’这件事,就让他的心情飞扬起来了。
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得到她的一切…
这种强烈的感觉包围着他,此刻,他必须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才能自然地和她谈话。
艾可薇呼吸一窒,险些拿不住手中的刀叉,脸色更是丰富的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紫,都能开大染坊了!
她只不过想稍稍松口气,没想到却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我…我去下洗手间!”手中的刀叉最后还是她手中滑落,她撑着桌沿站了起来,身形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