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覃也不是第一次给徐悦柠买姨妈巾了，却还是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脸泛红云。
拜托了一位护士小姐姐，帮他把东西送进了女卫生间，又冲好了一杯热牛奶，站在楼道里等待。
护士台的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我要是能有个又高又帅还愿意帮我买姨妈巾的男朋友，肯定幸福死了。”
“这种男人，可是万里挑一，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人手一个？”
“瞧他站在那里，多帅啊，跟咱们的温医生不相上下。”
“两个类型，人这位是妥妥的暖男，咱们的温医生是冰山美人式儿的，哈哈哈。”
……
徐悦柠从卫生间里蹒跚着走了出来，进去太久腿脚都蹲麻了，小腹的痛楚总算减轻了一些。
薄子覃上前扶住她，脸上又是一红，担心道，“之前不是都没痛过吗？这次怎么痛成这样？柠柠还是检查一下…”
“不用。”徐悦柠有些虚脱，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地上坐太久，受凉而已。”
“卫州暂时没有危险，车子也已经接到徐叔了，应该很快就到，我让人送你回家休息。”
徐悦柠咬了咬唇，“等我爸到了，我再走。”
薄子覃不再说什么，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她，看着她喝掉。
已过午夜，住院楼里安静了不少，重症监护室外，驻扎着许多病人家属，随时待命。在医院，才是最能看透人世的喜怒哀乐，心酸愁苦的吧。
薄子覃接完电话，坐在椅子上的徐悦柠已经困得在磕头了。他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又轻轻坐在她旁边，用肩膀做她的枕头。
徐悦柠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谢谢”。
薄子覃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对他越来越客气，从前的徐悦柠哪跟薄子覃说过“谢谢”？他为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也从来不是为了她的一句“谢谢”。
小丫头从头到尾都没让眼泪掉下来，明明眼睛里满是恐慌畏惧，却硬着头皮扛着，倔强的让人心疼，多厉害。
可等到老徐和徐三爷一到，徐悦柠冲进老徐的怀里就大哭了起来，哭得那个委屈啊，吵得护士都来警告了。
哄了半天才止住，薄子覃把徐卫州的具体情况告诉了两位长辈，徐三爷一个没忍住开始老泪纵横，直埋怨自己没教出个好儿子，众人又是一阵好言相劝。
医院不让留太多家属，老徐陪着徐三爷在医院外留守，为了方便，薄子覃安排徐悦柠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下，一进客房，徐悦柠直奔大床而去，又累又困的她，鞋子一蹬，衣服都懒得脱，倒在床上就睡了。
薄子覃捡起她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整齐的放在床边，俯身看她似乎已经睡着了，细心的帮她掩好被脚。
他看着她安静的模样，心上涌入一股暖流。
真是极难得的时光啊，能忘记所有的事情，跟她在一起，在她心里，他还是有位置的吧，至少在她无助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给他打电话求助，这样是不是代表他比那个男人更重要一些？
呵，他在奢望什么呢？当初选择来港城，就已经做好了选择，放弃过一次的他已经爱不起她了，配不上她了…
徐悦柠睡得很沉，头微微侧向一边，乌黑柔顺的发丝在枕上铺开，白皙泛红的水润小脸上没有一点瑕斑，羽睫弯弯似乎还挂着湿润的泪意，小巧的鼻，娇红的唇，随着浅浅的呼吸微颤…
想起这娇柔的唇瓣曾被别个男人侵占，心中酸楚不已，那么多年，他内心渴望却都不舍碰的，就让那个男人肆意采撷了…
可现在他有什么权利霸占她呢？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能够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不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泽了吗？
他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痴迷了，晕了头了，身体不受控制的俯下去接近她，他甚至可以嗅到她熟悉甜美的馨香，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那娇艳欲滴的唇近在咫尺，他却没了勇气再近一些，他终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指腹轻轻擦掉她睫上的湿意，缓缓起身。
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薄子覃轻声退出了房间。
一夜无梦。
徐悦柠是被尿憋醒的，急急忙忙上完了厕所，迷迷糊糊的又躺回了床上，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11点半了。
手机上有薄子覃发来的信息，长长的一段文字。
“卫州病情稳定，已转入普通病房，住院1楼603，安排了护工照看，徐叔也在，暂时用不到你，好好休息。醒了打电话给客房服务，餐食和衣物会给你送上去，水要喝热的，不要贪凉。不管发生什么，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徐悦柠懒得回复，摁掉手机，翻身继续躺下睡了。
等她再见到徐卫州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钟了。病房是很宽敞的单人间，徐三爷正用勺子给包成粽子似的徐卫州喂水。
徐悦柠伸手在徐卫州似睁未睁，似眯未眯的眼睛前晃了晃，那家伙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说清醒了吗？”
老徐叹了口气，“脑袋里还有瘀血，意识还得慢慢恢复，大夫说等瘀血散了，就好了。”
徐悦柠看着徐卫州那惨兮兮的样子，自言自语道，“他不会傻了吧？”
傻了…好像也挺不错的，至少能乖乖听话，不会再瞎折腾了，反而更让家人省心。
“咳咳！”喝水的徐卫州咳嗽起来。
徐三爷慌张到手足无措，赶紧去拍病人的胸口顺气。
“千万不要拍，他的肋骨还断着呢。”护工上前拦住，“大爷，您休息一下，还是我们来吧。”
老徐上前把徐三爷拉到一边休息，“三叔，人家是专业的，还是让专业的人来照顾吧。”
徐三爷不放心的看着儿子，也知道自己伺候不了人，只得叹口气坐到了一边。
徐悦柠安慰老人家，“三爷爷，您别担心了，他身体强壮的像头牛，还是拳击手，抗打的很，您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之后才能照顾他，是不是？”
徐三爷抹了抹眼角浸出的泪，唉声叹气。
“扣扣。”
病房门被敲响，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昨天拳击场案发的具体情况，哪位可以配合一下？”
徐悦柠举手，“警察同志，我，我当时在场。”
“好，你是否了解被害人受侵害的原因？”
徐悦柠诚实摇头。
“据调查，这是一起买凶报复事件，被害人与一已婚赵姓女子有染，其丈夫…”
“警察同志！”徐悦柠不知哪来的狗胆，打断了警察同志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了解吗？”
警察同志看了看病人情况，表示理解，“好。”
徐悦柠倒不是替病人考虑，她是怕徐三爷知道自己儿子勾搭有夫之妇，一气之下气背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