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柠18岁,第一次喝酒,就喝多了。
几杯红酒下肚,小脸通红,摇摇晃晃站不直了,还抱着酒瓶子不撒手。
一片狼藉的婚礼现场,她踩在椅子上,豪言壮语,大言不惭。
“等我跟薄子覃结婚的时候,要摆20…30桌宴席,我们也一桌一桌的敬酒,保证让各位大爷喝开心。放心!薄子覃喝不了酒,有我在,我替他喝!”
徐卫州想起当时那丫头那自以为,一副天下酒量我第一的德性,就忍不住笑。
薄子覃眉眼悲凉,握住茶杯的手指缓缓用力,指尖泛白,心如刀绞。
徐卫州知道薄子覃对徐悦柠的感情,想当初,他把徐悦柠当小丫鬟使唤,被薄子覃一波高智商高水准的电动游戏KO以后,就彻底认怂了,明明大人家两岁,还厚着脸皮叫哥,自此追随“覃哥”,无怨无悔。
“覃哥。你跟柠柠的事别人不好插手,你如果还想要那傻东西,把婚一离,再娶不就得了。”
薄子覃笑容凄凉,“没几个人能活得如你这般潇洒。”
抛下所有的荣辱骄傲,扔掉所有的担当责任,为自己而活,为心而活。
这般,有几个能做到?
“更何况,”薄子覃眉眼闪过一丝悲凉,“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覃哥。”徐卫州放下酒杯,拍了拍薄子覃的肩膀,“柠柠那丫头片子好哄的很,一只知了和一只蚂蚱就哄好了。”
想当年徐卫州把徐悦柠的布娃娃用蜡笔进行了二次创作,简直祸害成了鬼,5岁的小女孩幼小的心灵倍受伤害,小脸怒气鼓鼓,声称再也不要见到这个讨人厌的叔叔。
徐卫州觉得有点儿严重,爬了好几棵树,挖了好几片土窟窿,钻了不少玉米地,终于捉到一只灰绿色的漂亮知了和一只足有火腿肠大小的绿色蚂蚱。
小女孩喜欢得不得了,“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叔叔”什么的,瞬间抛到脑后…
还抱着那两只玩意,乐颠颠的去找薄子覃显摆。
“快看,我的小宠物。名字都起好了,一个叫小知了,一个叫小蚂蚱。”
小薄子覃静静的看着那两只,半天没说话,心下也是一忍再忍。
名字什么的…
话说这不就是一只知了,一个蚂蚱么?
“好名字。”他说。
小女孩激动的指着玻璃瓶里的俩玩意儿,“快看,小知了在吃叶子呢,多可爱呀,我最喜欢小知了了!”
当年,她只5岁,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两只小虫子就能得她欢心。
可如今,她已长大,聪明灵秀,心思细腻,不似当初轻而易举就可讨好。
更何况,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男人…
“卫州,柠柠有没有给你提起过她在港城还有什么相熟的人?”
薄子覃啄了一口浓茶,轻声问道。
“那丫头什么时候跟我提过她的朋友圈…”徐卫州活动了一下自己拳头,突然精光一闪,“哎!有一个!她现在没准就跟那家伙在看电影呢!那家伙态度太差,装b的很。”
“……”
“不行,一想起来我就来气,我现在就过去找那家伙挑一挑。”
“谁?”
“混蛋玩意叫什么来着…”徐卫州大眼一瞪,大手一拍,“tmd江知年!”
——
国际大厦,7层,星际影城。
电影散场,徐悦柠跟“寸头男”并肩从电影院走了出来。
邦邦和周晓肆捧着爆米花从后面追上来,毫不客气的挤开徐悦柠,一左一右站在惊魂未定的“寸头男”身边。
“邦邦,那个红衣女鬼从床底下chua的冒出一双爪子!”周晓肆把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往前一伸。
“寸头男”被吓得猛一哆嗦。
“哈哈哈!”
看着人家被吓得脸色苍白,俩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徐悦柠一脸黑线的看着俩人的恶作剧,着实觉得过分了啊。
人“寸头男”不过想一起看场电影而已,说好以后就做朋友,去他餐厅吃饭报名字就可以打折的那种。
她不好再拒绝,就喊了这俩货过来。
鬼片是她选的,“寸头男”也没说什么,结果他全场正襟危坐,直冒冷汗,出来时已经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邦邦和周晓肆耍人没完,简直欠打!把人家吓坏了,去吃饭不打折了怎么办!
“你们俩行了。”徐悦柠把她俩推开,站到“寸头男”前面,用眼神警告那俩适可而止。
一瞟眼,就见那边不远处,徐卫州和薄子覃走过了来。
俩人不是去喝酒了吗?这才几点就结束了?
这想着就听见周晓肆的一声惊呼。
“哎!江总!”
闻声,转头看向另一边。
果然,这一边,江知年和刘冕正一前一后的走来。
什么情况?
站在原地的几个人,左看看右看看,两边的人似乎也互相瞧见了,却仍旧脚步不停得走来。
这也太巧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几乎同时,两拨人在她们面前站定。
哇,这是什么场面…
当时这几个男人之间的眼神是极其复杂和微妙的。
徐卫州狠瞪“寸头男”。
“寸头男”疑惑的看向薄子覃。
薄子覃似笑非笑的迎向江知年。
江知年霸气外露的回敬薄子覃。
几道火光,“chuachua chuachua”在空中交织。
三个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谁也没敢说话。
这时候,站在江知年身后的,唯一一个局外人刘冕开口打破僵局。
“好巧啊。”
然后,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被瞬间打破。
“江知年!”
徐卫州大叫一声。
江知年的眸光微微一撇,落在徐卫州身上。
徐卫州怒火中烧,挥着拳头直直冲向不明所以的“寸头男”,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寸头男”瘦弱的脸颊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拳。
“tmd让你拽,再给老子拽拽试试…”
徐卫州拳头如雨点打在“寸头男”身上,“寸头男”的惨叫声,声声入耳。
“让你在电话里跟老子拽,老子长这么大没人敢用那态度凶老子,tmd江知年,信不信废了你!”
徐悦柠想上去拦来着,听到这一句tmd…谁谁谁,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她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叔,是要闹哪样?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变了神色。
“你说什么?”
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
徐卫州边打边想,这小子说话拽得很,本人怎么这么弱鸡,落下去的拳头越来越轻,着实觉得没意思。
刚刚收手起身,就听到一个声音,那语气似曾相识。
他转头闻声看过去,男人狠鸷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眼神,让徐卫州不由的攥了攥拳头。
嘶~脊背发凉怎么回事。
这时,后面的“寸头男”苟延残喘间,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我不叫江知年啊。”
徐卫州脸上的表情一僵,尴了一个大尬…
他不是tmd江知年,那谁是tmd…
“你就是徐卫州?”
江知年声音阴冷如寒冬,修长的手指“啪”的一声拨开西装的纽扣,眸子里有火苗熊熊窜动,死死地盯着徐卫州。
“你打爽了,现在…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