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序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昏涨涨的疼。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宿醉后的症状。看了看屋里的陈设,是自己家没错。
只是,他是怎么回来的呢?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这间公寓是不让别人进的,以往他喝了酒,不是柯敛衽就是门灿生两兄弟认命地把他带自己家去,可这次……
哎,不想了,头疼。他打算坐起来,直接打电话问启迅迪。
“嘶——”怎么全身都这么酸痛……
程序眉头皱了起来,他昨晚,是去打架了吗?
忍着酸痛无力的感觉,坐了起来,然后摸过床头的手机,按下了接通建。
“小迪。”
“诶,老板”电话那头是启迅迪惊喜的声音。这都日上三竿了,他还奇怪老板今天是不是请假了呢。老板不在,就体现不出他的价值好吗……
“我昨天,是怎么回家的,谁进了我的屋子。”程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可说到最后,语气中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冰霜。
启迅迪有些懵X,有人进了老板的公寓?那可是禁地啊……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家老板还等着他回答,慌急慌忙的开口撇清:“我不知道啊老板……嘟,嘟,嘟……”
你昨天说不要我跟着,否则去守员工厕所的……他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嘟嘟的挂断声噎回了嗓子里。
呵呵,果然是老板的风格。
程序挂断后,直接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启迅迪的话稍稍让他记起来自己昨天是干嘛去了。
“学长,昨天谁送我回来的?进我屋子了吗?”电话接通,程序开口简洁明了,语气有些急躁。
“程序,我是梦婕。”手机那端传来柔柔的声音。
程序揉了揉眉心:“梦婕姐啊,梁学长在吗?”
“他在,就在我旁边……”玉梦婕的声音十分温和柔软,像是将为人母所带来的的特质。
但她没给程序出声的机会,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你想知道Aviel两年前为什么会离开去英国吗?”她昨晚才知道Aviel的中文名,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Aviel?程序脑袋还有些涨疼,Aviel?Aviel……宋晓!
混沌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玉梦婕的话就像一个炸雷,直接在他的耳边炸开,炸得他有些无法思考。
玉梦婕继续边说话,边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应:“她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会选择在两年后这个时间点回来,你难道不想了解清楚原因……”
“不用了”程序传来的低沉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玉梦婕有些怀疑自己的耳力。
“我说,不用了。”他又说了一遍,更加低沉晦暗。
玉梦婕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轻轻地告诉自己,还怀着宝宝呢,不能生气。她咬着唇看向梁沈:“老公,他说不用了。”
宋晓就因为这个男人经历了那么多,他居然说不用了!
梁沈赶紧搂过自家老婆,轻轻拍了拍安慰一下,然后拿过手机:“看老公的。”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不着调的:“宋晓没结婚,你还有机会。”
“要是想知道就过来,梦婕下午要产检,过时不候。”
“嘟,嘟,嘟,嘟……”梁沈没等程序有任何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这下看你来不来。
玉梦婕疑惑地在梁沈怀中抬起了头:“Aviel结婚?”
梁沈想起这事就觉得无奈:“她的莉娜导师不是让她时时戴着戒指,隔绝那些会分散她注意力的事儿吗……”
“结果Aviel直接带给程序看了?”玉梦婕猜到了下文。那戒指Aviel戴了一两年,手指上都有戒痕了,给谁看谁都会相信吧。
宋晓表示,要不是真真实实的戴了一年多戴出戒痕,谁敢把手明晃晃的伸在那眼睛跟按了扫描仪一样的人面前……
程序到的很快,梁沈烧火锅的水都还没烧开。
程序进门第一句就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梁沈看着发丝凌乱,明显匆匆忙忙赶来的程序,眼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忍笑忍的。他可从来没见过清醒时候的程序有过这般状态。
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两盘生素菜,招呼着他坐下:“别急,边吃边聊,火锅一会儿就好了。”
别急?程序要不是看着旁边还有一个孕妇坐着,就想着直接上手逼问他了。
“程序,坐下来歇会吧,Avi……宋晓的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玉梦婕开了口,递过去一杯水。
程序卸出一口气:“好”。
然后顺从地坐了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火锅,仿佛想直接把水盯开。
三分钟后,梁沈也坐了下来。
避开程序的目光,他又不紧不慢的开始替玉梦婕垫布、摆碗筷,然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国。”
“你……”程序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脚。混蛋,这件事也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好了,”玉梦婕瞪了梁沈一眼,“别逗他了,我来说吧。”
程序听闻,目光转向她。
“我第一次见到Aviel,也就是宋晓的时候,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坐在X城廊田里的万江河边,身下都是血。”
程序的手紧紧攥了起来,玉梦婕用手制止了要开口的他:“听我说完。”
“没有受伤,血是来月事了。”
“当时我在散步,看见她在看星星,注意到血,就不放心的走上前,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没理我,但我却看见了她的眼神。”
“很空洞,死寂,也充斥着绝望……我描述不了那种眼神,但和每个想自杀的人,是一样的。”
“我站在她后面没走,她也没察觉。只是突然有一瞬间就起身去翻栏杆……她想跳河。”
“我拦住了她,那个当时既漂亮又年轻的女孩子,我劝她、安慰她......说了好久,直到听到爸妈两个字。卸下力道时,她紧紧地抱着我哭了好久……”
“然后我送她回家,她一路上身体都在不停地发抖。家里的地板上还有一滩血迹,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痛着经的女人不管不顾地出门,还要寻死。”
“地板是我帮她清的,东西是我帮她收拾的,我陪了她一夜,她一夜都没合眼。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只有疼的厉害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哼两声......”
玉梦婕说到这已经心口有些难受,梁沈拿着纸巾赶紧给她擦了擦眼泪:“剩下的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