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风清扬,小名玥儿。比生是男性。)
那时,我们四人跳入那悬崖,悬崖下的滚滚洪流把我们淹死了。我凭着感觉回到了母后的身上,到了另一个世界。再后来,我就成了一个胎儿,沉睡在母后的子宫里。
母后跑到那石头边痛苦的时候,我醒了,事实上,我是被母后的“私信”弄醒的。那“私信”就像一封封信一样,被撕得粉碎,从身体头脑的位置一片片飘落,母后哭得好伤心,我感觉就像下大雨的响声一般。我伸手捡起了几片碎片,发现那是母后和父王曾经的恋爱故事。母后想放弃父王了。我很伤心的哭了!
后来,母后徘徊在跳与不跳之间,我完全能感觉到母后的犹豫,不舍,乃至后来,母后在父王和他的亲人的声音中的那种感觉我都能感觉得到。所以,当母后选择跳下去的时候,我并没有阻止她,甚至连劝都没有劝一句。
我也同母后一起做自由落体运动,说实话,我很害怕。直到母后落地后,很久,我才回过神来。我能听到母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自己也一样心跳得好快,甚至连灵魂都好像找不到归宿。我们都很害怕!
外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母后的精神越来越紧张,我能感觉到她实在是很害怕!而且越来越害怕!相对而言,我是越来越不害怕!我有一股很强的欲望,那就是我要保护我母亲!正是这种欲望,让我充满力量,我不再害怕,我要保护她!
我想出去。我想尽办法想出去,我想出去抱着她,然后替她对付那些人。可是我又出不去,只能干着急!
终于有一天,我如愿的出来了。我记得那是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出生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长着茂盛的树和草的小山坡,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天气好冷。母后蜷缩在一旁,瞪着一双害怕极了的眼睛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喊:“别过来,别过来,你,你别过来!”
我没有过去,自己料理自己身上的东西。我的眼睛不好使,看不太清楚周围的一切,但我依然感觉到了天边,在那个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怎么说呢?其实我很早就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应该说我觉得他一直都在。就比如说,刚才,在我努力挣脱母体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他在看着我。
最开始的紧张和担心,还有兴奋,伴随着我终于挣脱了母体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变成了白色的光,脸也像熟透了的苹果,一双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的迷。过了一会儿,嘴里仍然不解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是个男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了似的,笑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豪的看着我说:“有你在,一切都好办了!”
母亲不肯让我靠近,我很饿,我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要活下去,所以,我就自己爬,用鼻子嗅,感觉这是可以吃的,就抓起来吃。我看到父亲自豪的看着我流泪,我知道他很心痛,但我却觉得很温暖。父亲很爱我,以我为荣,这给了我极大的满足感。
我用各种方法打破母亲对我的封锁,有时是走到母亲的附近,但并不靠近,有时盛母亲不注意时,故意碰碰她的手,然后跑开,有时等母亲饿得晕晕的(她就卷缩在那里,什么也不会做,更不会找东西吃。),我就把我找好的野果子塞到她嘴巴里,然后抱着她睡觉。而,最能让她信赖我的就是,每每追兵来的时候,我都能把她藏好……所以,母亲渐渐地也接受了我,信任我,甚至依赖我。
我与母亲就在那里生活了,那里天然形成的山洞,茂密的森林,都是我们躲避别人的良好掩护。山上时不时地会有士兵追查,后来渐渐少了,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些。按理说,母亲也只是其中一个女的,跑了就跑了,也没必要这么死死的追查下去。这是因为我母亲长得好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士兵的牢骚话,我翻译过来的。
顺便介绍一下当时的世界。我死后,杲玲珑成了雪域的王,杲昊来找到了杲玲珑,那时的杲昊也已经是另一世的人,他和我们一样对自己的前世一无所知,而且,他的年龄比杲玲珑还要少。杲昊成了杲玲珑的男人兼军师,两人非常相爱。而且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蓄养**。整个雪域就成了两人的淫窝,而且还大有向外扩张的趋势。母后被抓的那个山洞只是他们蓄养**的其中一个。
我和母亲在山上生活了十几年,相依为命。母后和我渐渐地都分不清彼此了。因为母亲很黏我,每时每刻都要我陪在她身边。山上只有我们两个,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就是一体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没有分开过,所以,我都分不清我们到底谁是谁。
每时每刻,我都能感觉到天上的父风信在关切的看着我们。就在天上的某一个地方,或远或近。我们睡了,他才睡,我们醒时,他也醒了。那双眼睛充满力量,就像白色的阳光,不,他比炽烈的只有温度没有温情的阳光更多了些温柔,那是满含泪水的爱的温柔。有一次,天才蒙蒙亮,我就突然被惊醒了。“哎呀!”我惊叫起来。父亲立刻就醒了,关切的问:“怎么了?”
我摸了摸我的腰,黏糊糊的,我一看,全是血。而且,我的脚也被有着像动物锋利的牙齿一般的铁夹子夹住,动一动就动。几乎是在我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士兵就从四面八方来,把我们围在中间。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有的拿着剑或刀,有的拿着弓箭。母亲也在听到声响的那一刻从洞里跑出来,她头发凌乱,惊慌失措的冲我跑来,死死的抱着我,一边往我的身体里钻,一边哭着问我“怎么办?”我用双臂抱着她,不断的安慰她说:“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其实我那时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我想不出办法,但我们还是安然无恙了。这是因为,有一阵很强的风把我们吹走,等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另一个洞里,这里更加隐秘,水,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滴一滴的清脆入耳。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和母亲拥抱在一起睡着了,母亲的脸就像个娃娃一样沉静。我的伤也好了,除了脚上清晰可见的疤和腰上我摸着也能感觉到的凹凸以外,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过。
父亲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他交代我好好照顾母后的事项,他说他还会回来,叫我注意些,不要四处走动,而且他还说他会带食物和水回来,让我不必再吃野草和野果子里。父亲和我们生活在了同一个时空。只是父亲好像很忙,忙着复仇,忙着推翻那个可怕的世界,忙着夺回自己的政权,他很少能有时间和我们在一起。那时,我还很少,大概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
父亲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得越来越长。最后,我和母亲都很饿,很饿。我决定了要出去找东西吃。母亲死活不肯自己留在洞里,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我刚一走出洞,就看见天,我特别选择这个时刻,那就是天还蒙蒙亮,细雨打湿清晨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夜的余韵,而人们都还沉睡在梦想里,人们都会在这个时候睡得最沉,我相信那些士兵也一样。我抬起头,就看见天边父亲的脸,他的脸黑红色的,他在拼命忍着哭,眼里满是欠意,他告诉我,他已经死了,以后再不能给我带食物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知道他很伤心,也很无助,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我们。我安慰他:“父亲,我会照顾好母亲和我的……”一句话没有说完,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泪水哽住了喉。幸好,母亲走了上来,他仅用一双满含爱意的眼睛看着父亲,就能让父亲止住了哭,平静下来。母亲抱着我,我和父亲都沉浸在她给我们营造的宁静氛围里。
天还没全亮之前,我们就找到了食物,吃饱,然后再带点至少够我们整天吃的食物回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