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杲?)
玥儿十三岁(神族年龄)生日快到了,我正在赶制一件白色的公主裙准备给玥儿在生日那天穿。按照风信的说法,玥儿已经成年了,不久之后,她就要结婚,生儿育女,然后,风信就可以把肩上的担子慢慢卸下。我们都从来就没有怀疑,雪域,是玥儿的。可是,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就是玲珑。
说起来,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我甚至都有点忘记她的存在了。
玲珑把她的遭遇和冷落怪罪于玥儿的到来,她说:“你出生之前,我生活在天上,你来了之后,我就坠入地狱般地生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到来……”
从时间上说,确实如此,我对她失望的那一年刚好就是那位高僧来雪城的那一年。可实际上,我是觉得玲珑不值得我去爱,我对她绝望了。
我抬起头,天已经很黑了,我有些困了,但是明天就是玥儿的生日了,风信打算给她隆重的庆祝,明天的宴会应该会很热闹。我得赶在天亮之前,把它做好!
宴会办得很顺利,我隐隐有些不安,因为以往每每到这个时候,玲珑总是会闹腾一翻,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玲珑的出现。
在做完了祭天仪式之后,玥儿跪在大堂上,双手合掌,她穿着我给她做的白色连衣裙,化着淡淡的妆,显得美丽极了。风信从座上走下来,把美丽的公主皇冠戴在她的头上,瞬间,美丽的皇冠发出柔和的白光,把玥儿包围在里面。我知道,这皇冠是有灵的,它以后就会成为玥儿的守护天使。每个公主或王子成年礼上都会有这么一道仪式,我知道公主是皇冠,但王子的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没有问。我只知道,风信也有这么一个守护天使。
玲珑也有皇冠,也曾有过成年礼,但她的只是象征性的举行了一个生日宴会庆祝,没有实际上的皇冠。
礼毕,宴会开始了。文武百官坐在大堂四周,大堂正中,歌姬舞得正欢,丝竹声醉人。风信坐在高堂上,笑的好开心。我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玥儿和我坐在一起。她笑着把一颗紫红色的鲜葡萄塞入我的嘴里。她今天实在很漂亮,笑得好甜。
我隐隐感觉不安,在女儿戴上了皇冠之后,我的心里的这种感觉就越强了。但是,我看到满场笑得那么开心的文武百官,看着场上舞得那么热情的舞姬,看着风信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还有女儿活泼可爱的脸,“也许是我多虑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闯入了一群人,有一些围在门口,有一些包围着大家,还有一些,走上来就把舞姬的脖子一刎,接着哀痛声四起,大臣们纷纷应声倒地,风信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将军模样的,一间刺向风信的心脏,把整个心脏都穿透了,然后又很快的把剑抽出,在风信脖子上两侧刎了两剑。我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风信,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世界静的可怕,可是堂下,黑压压的一群男人,手里的剑还有血沿着剑刃往下滴,他们全都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目光。玥儿站在我身边,张大了嘴巴,像是努力在脑袋里找到回答现实世界的路。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谁给你们的权利!”我反应过来,气愤的站起来,由于太气愤,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我!”玲珑从门口走进来。那群人看着她,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她来到我面前,脸上是兴奋的表情,还有一些得意。她穿着深紫色的连衣裙,身上全是黄金首饰。我看着她,忽然一阵眩晕,跌坐在椅子上。“他,他是你的父亲,他救了你,养你,教育你,还爱着你……”我有气无力的说。“那又如何……”我看着玲珑那飞快的一张一合的嘴巴,终于连眼前最后一点光都没有了。我晕倒在桌子上。
我是被玥儿的尖叫声惊醒的,我的头很晕很痛,整个世界都是天转地旋的。我看到他们在撕扯玥儿的衣裙。我跑过去,把玥儿抱在我的怀里。
“把她们俩都做了!”是玲珑的声音。
他们便把我们都分开……
过了好久,玲珑把玥儿拉起来,她强迫玥儿看着我……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看到玲珑的脸,我看到她脸上的兴奋,她那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还有那双充满光和力量的眼睛,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还看到了站在玲珑旁边,被迫看着我的女儿,那张没有了反应的脸。
最后,我听到玥儿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她是我母后,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怎样做人,她还一直很细心的照顾我,她爱我!”
后悔吗?我闭上眼睛,任泪水流淌。我想起了当年那个只有一件黑色裤子包裹的海流儿,想起了我曾经那么深爱她,想起了我曾经一点一滴的就书本上的内容给她讲解该怎样做公主……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我好像穿过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看不到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突然,我听到风信喊我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痛苦,听得我的心好痛。我觉得很奇怪,风信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为什么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睛,我看到风信松了一口气,他抱着我的头,亲吻着我的额头,滚烫的泪水顺着嘴滑落到我的脸上。我听到他的嘴里含糊的不断说着同一句话——“对不起!”
我的头很晕,我想说话,可是喉咙很痛,说不出话来。我突然想起了那些画面,心好痛,眼泪不断的流,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在我的泪眼里更加看不清楚了。我看到了一口井,它似曾相识,井上时不时地会冒起白烟。我看着它,突然,有一些记忆瞬间冲入脑海,“啊!”我痛苦的叫了一声,便晕过去了!
那些记忆就是,我沿着白茫茫的一片空间来到哪里,我不知该往哪走,突然听到了风信的声音,我便沿着那声音往上走,后来,风信把我从井口拉出来。我们来到了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和我们原来的时空只有一个井口相接。
我死了之后,他们便去折磨玥儿,玲珑在一旁看着,她看上去比那些亲自做的男人更兴奋。
过了很久,芝草带着一群人闯进来,一阵厮杀之后,玲珑被掩护着逃了。芝草脱了他的外衣裹着玥儿。玥儿已经没有了反应,只是空洞的眼看着他,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雪祺和他的队伍进来了。雪祺看到玥儿的样子,忍不住大哭。芝草呵斥他一声:“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快把她带走。”
他们带着玥儿一直来到了断崖边,路上和贵和的队伍汇合了。贵和看到玥儿的样子,也忍不住哭了。玥儿只是看着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芝草,雪祺,贵和便是玥儿在竹林遇到的那三兄弟,风信后来把他们接到雪城当差。风信还曾问过我三兄弟中该选谁做玥儿的丈夫。
他们被逼到断崖边。玥儿像是清醒了很多,她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都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兄弟三人一边和敌人厮杀,一边商量着该怎么办。最后,他们抱着玥儿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