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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瑜一觉睡到巳时,许是舟车劳顿,疲惫的身体终于恢复些元气,小素见公主醒来,给她端了热水洗脸,“公主,外面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呢。”星瑜换了件白色茉莉软纱,再穿上烟笼梅花裙,身披红色大袍,大袍上的白色软毛将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紧紧包裹着,头戴星月步摇,细长的黑色头发用金簪绾住,少许长发披在肩上。带着小素去长椒殿给皇后请安,皇后见到星瑜在心里感叹,昨晚看不太清,今早一见这位凉国公主可真是可人儿,人虽靠衣装,但这位公主身着素色仍可谓倾国倾城。“星瑜见过皇后娘娘,因一路来太过劳累,睡过了头还望娘娘见谅。”“路途遥远公主累到了,好好休息无碍的。赶紧进屋吧,外面下雪了,怪冷的。”皇后和星瑜坐在暖榻上,“敢问公主芳龄?”“年方十七。”“本宫比你年长一岁,你唤本宫姐姐吧。”“这...星瑜是凉国的公主,娘娘您不介意吗?”“你是凉国公主又如何,虽为战败国,不过我们两个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而已,国家与国家之前,都是帝王之间的雄心罢了。以后只要你我两人在一起,不必拘束这些礼节,本宫叫你妹妹,你叫本宫姐姐。”“姐姐。”星瑜慢慢的喊出姐姐这两个字,她可能是除了母亲和梅姨娘对她最好的一个了,虽为皇后却没有隔阂,没有看不起她,让星瑜感觉到了温暖。“好妹妹,本宫送你一些东西,都是皇上和太后赏赐的,本宫不适合戴,这些适合妹妹倾国倾城的好脸蛋。”皇后的贴身宫女将那些首饰全摆在星瑜眼前,皇后挑了个极为贵重的玉簪给她戴,那枚玉簪晶莹通透,实属极品,末端还有几串翡冷翠的玉珠相垂,另外再送了些宝贵的手镯,耳环等。皇后将那玉簪戴在星瑜头上,玉簪与她的白色茉莉软纱相衬,显得皮肤白里透红可与外面的白雪相媲美,小太监进来通报:“娘娘外面的雪停了。”“妹妹,走吧,姐姐带你去太湖那边逛逛,雪后的太湖很漂亮呢。”

到达太湖的时候,星瑜被眼前的美景所惊,傲骨梅花迎着风雪开放,夹杂着白色的梨花,湖面上烟波渺渺仿佛风雪对它不起作用,湖前的亭台楼阁屋顶盖满了白雪,“妹妹,这是不是很美,若不是冬天咱们还可以乘小船游太湖呢。”皇后的眼中充满了期待,眼睛一直盯着那湖面,“姐姐待天气变好,妹妹陪您一起来。”星瑜看着皇后笑了笑。“皇后娘娘和公主在这赏太湖的雪景呢。”这个好听的声音传来,星瑜耳朵微微发红,幸好头发遮住了才让人看不出来。“源儿,你这可吓到本宫了。走路都没声的嘛。”“看到嫂嫂和公主盯着这湖面发呆,恐是被这太湖的美景所迷住了,让你们回一下神来。星瑜公主身体不好,嫂嫂这大冬天的还带公主出来,身体熬不住怎么办呢。”皇后好像知道了什么,对着萧源眨了眨眼睛,假装轻咳了两声“咳咳...本宫想起来昨日皇上吩咐要做他爱吃的点心午时之前要送过去,先回去了。安亲王在这帮本宫陪一下公主赏景吧,若让公主不高兴本宫唯你是问。”说完就噔噔的走了。“公主昨天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觉得很好听,但是不像是凉国的曲风,倒像是宣楚的曲子。”“《清秋》是我娘写的。”“这首《清秋》虽然只弹了前半段,听起来婉转悠扬,平平淡淡但能听出这首曲子其实是很悲伤的,这里面一定有故事。特别想知道后半段是什么样的意境?”“下次有机会便弹完吧。”星瑜脚没踩稳,在雪地上一滑,萧源眼疾手快一只手环住了星瑜的纤纤细腰,星瑜的手抓住他的衣袖,两人四目相对,她近距离的看清了他深邃的眼睛,脸红了起来,见他还没有松手的动静,星瑜别过头借力站起来,萧源赶紧解释:“公主,对不起,看你没站稳才...多有得罪。”星瑜看他那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沁人心脾,这和她昨天看到的严肃的安亲王可不一样呢,好像更可爱了些。“你这个样子真可爱。”星瑜抬抬手,他比她高了些许,得把手抬的更高了,一边戳了戳他紧张的脸颊。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萧源抬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想把她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捂热一些。他们两个人就面对面,星瑜的头刚好到他的下巴,两个人的手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好像真的好温暖,让自己常年冰冷的手有了温度,好像有些贪恋这种温暖的温度。萧源见她没松开,握的更紧了,拉着她的手慢慢走,星瑜脸上多了一抹绯红,少女般的恋爱好像就这么开始了,“下次出来记得把本王送给你的暖炉带上,手这么冰冷,大冷天的就不要出来了。”他很温柔的对她说,眼睛里都能看到他的笑意。“知道了。”她低下头脸上忍不住的微笑。“公主,公主!”远处传来小素急促的呼声,向他们跑来,两个人悄悄牵着的手赶紧放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公主,皇后娘娘被皇上罚跪在太后的檀心殿。翠翠姐姐让奴婢来通知安亲王。”翠翠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她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公主先回凝香殿,本王去檀心殿看看发生何事。”萧源嘱咐他的侍卫将她送回凝香殿,自己快步赶往太后寝殿。

“儿臣参见母后,皇上。”萧源见外面很多奴婢被罚,吴瑟瑟又在太后宫中,多少猜到了一点,“皇后娘娘是宣楚国母,跪在这么多奴才面前也不合适,母后不如让皇后起来,不知什么事情让母后如此动怒。”“源哥哥,太后想将瑟儿嫁给皇上,皇后娘娘不让。一个皇后阻碍皇上纳妃是不是大罪!”吴瑟瑟声音高调了起来,仿佛是想让所有人看皇后的笑话。“瑟儿,住口!”萧瑾打断了吴瑟瑟的话,对太后说“母后,瑟儿刚刚及笄,离新年也没多少时日了,朕有很多事情要忙,实在没有时间来纳妃,请母后见谅。皇后也是见朕一直在忙,体谅朕一时之间顶撞了母后,还请母后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皇后。”太后挥挥手,将其余不相干人全逐了出去,“起来吧,皇后回去将《女诫》抄完一百遍再出长椒殿吧!皇上,你看看后宫之中就那么几个妃子,并且皆无所出,得为皇嗣出点力啊。秀女选拔新年一过哀家亲自操办,不过在新年之前必须将瑟儿纳入后宫!瑟儿也是受了皇后的委屈,这一点要求不过分吧。”萧瑾还想拒绝,被萧源拉了拉衣服“一切听从母后安排。”“行了,你们都走吧,让瑟儿陪着哀家。”皇后腿完全站不起来,萧瑾亲自把她扶上轿子和她坐到了一起,“朕送你回去吧。源儿天晚了,你先出宫吧。”萧源双手作揖告辞,出宫了。“对不起。”皇后小声道歉。“没能当好你的皇后,让你为难了。”“不是你的错。”一段简短的对话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宫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后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皇上登基以来从来没有留宿过后宫。

星瑜在凝香殿来回踱步,也没个消息,派出去的人都没个回音,想前去檀心殿看看到底发生何事,被小素拦住:“公主,这是宣楚的家事,您去了也不顶用啊。”“一直也没个消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被罚了呢。”外面穿来太监的声音:“皇上,皇后驾到。”星瑜赶紧出门去门口迎接,“星瑜见过皇上,皇后。”翠翠上前扶着皇后慢慢走,“朕走了,还有很多奏折要批。”说完便转身上轿。皇后进屋坐在榻上,揉了揉膝盖,星瑜想问发生了何事却不好意思开口,皇后看出了星瑜的疑问,对她说:“本宫不准太后将吴瑟瑟纳入后宫,骂了吴瑟瑟几句就被罚了。”“吴瑟瑟?”“太后的亲侄女,宣楚镇国大将军唯一的女儿。三天两头的跑到皇上那里吵皇上,才刚刚及笄就求太后将她嫁给皇上,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那皇上喜欢她吗?”“不知道,管他喜不喜欢呢。”“姐姐,如果皇上喜欢别人你会吃醋吗?”“为什么要吃醋,本宫又不喜欢皇上,”星瑜赶紧做了个嘘的动作,“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被人听到了怎么办。”“妹妹,你知道吗?以前在闺中的时候本宫喜欢上了府上的厨子,父亲怎么都不同意,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正巧当时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想赐婚,父亲想如果本宫能成为太子妃就是未来的国母了,可以靠本宫平步青云,可惜他自己好景不长,把本宫喜欢的厨子杀了,本宫当上太子妃后他自己也染病去世了。你喜欢的人被自己的生父杀了,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呵,只可惜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啊。和皇上成亲那天,他只对本宫说,以后做好他的太子妃,他登基一年了,除了登基的时候纳了几个大臣的女儿基本都没来过后宫,可能他喜欢的真是那吴瑟瑟吧,帝王之爱妹妹你稀罕吗?本宫才不稀罕。自古帝王最是薄情,真希望妹妹你不入宫,哪怕嫁给源儿也好。”星瑜一听源儿两字就默默低下头,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他了。皇后一看星瑜默默低下头可能也就懂了,她拉着星瑜的手“妹妹,源儿是个好男儿,重情重义,如果皇上能准许你嫁给他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了,只可惜帝王心思最难猜,何况现在还有太后操控。”“星瑜来了宣楚本就毫无选择了,听天由命罢了。姐姐好好休息吧,妹妹先回去了。”星瑜听了皇后这一番话,也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由不得自己选择,而且皇上迟迟未表态,只得将自己心里的小火苗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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