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乔夜怕它自动挂断了，也没有顾得上去调侃陆染，赶紧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顾屿上来就问道。
乔夜被他问得懵懵的，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晚上……目前还没有什么事。”
“那你晚上出来吧，我请你吃饭。”顾屿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说话的语调里都透着轻快。
“请我吃饭？”乔夜奇怪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啊？”
“来了你就知道了。”顾屿还卖起了关子。
“那我要是不去呢？”乔夜偏不顺着他。
顾屿道：“吃火锅，你都不来？”
“这么冷的天，谁想特地出去吃顿火锅啊！”
“是吗？那我怎么记得有个人在上课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这种天气就应该去吃一顿热乎乎的麻辣火锅’？”顾屿的声音悠悠然地从听筒对面传来。
“……”乔夜沉默数秒，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把课表发给他实在是过于单纯了，“好吧，去哪儿吃啊，几点啊？”
“焱记。”顾屿道，“你五点在校门口等就好了，东门离你宿舍比较近吧？”
“嗯？哥，你这是要来学校门口接我啊？”乔夜道，“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糊作非为吗？”
“谁说我要去接你了？”顾屿道，“我让我司机去接你，还是上次那辆轿车。我一会儿把他电话发给你，你出去以后找不到他就打电话给他。”
“哦……”
“挂了，晚上见。”
“拜拜。”
乔夜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收到了顾屿发来的电话号码，还贴心地附上了一个车牌号。
“你刚刚说什么？顾屿晚上要来接你？”陆染一着急，嗓门儿不小心大了一点。
这会儿正是下课人潮密集的时候，走在乔夜和陆染前面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转过头看了她们一眼，说道：“你在想屁吃！我男朋友怎么会去接你！”
乔夜回道：“我在想peach，你在想大西瓜瓜！崽崽怎么就不能来接他妈妈！”
“原来是丈母娘。”前面那女生道，“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乔夜摆摆手，见那女生转过身去继续去走她自己的路了，这才凑到陆染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不是顾屿来接我，是他司机来接我。”
陆染叹了口气：“我好想魂穿你啊！”
乔夜道：“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就魂穿，我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忽然就说要请我吃饭……这让我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染噘着嘴，眉头撇成了小八字，半晌道：“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顾屿非奸即盗的吗？”
对话以乔夜的一顿狂殴告终。
*
晚上的温度比上午还要更低一点，乔夜出门之前特地换了一件厚实的衣服，但还是在踏进火锅店被里头暖暖的空气包裹起来的瞬间就舒服地长舒了一口。
乔夜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了顾屿告诉她的那一间包厢，推开门之后飞快地闪身进去，在身后带上了门。
她走到顾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到底什么事儿啊？”
顾屿把一张单子推到乔夜的面前：“先点菜吧，我把锅底和我想吃的点好了，你按照你的喜好点就行。”
乔夜抬眼看了看桌子中间已经微微沸腾的锅底，红红的辣油被蒸腾而上的气浪拂向两边，鲜浓的汤汁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推出大股大股的香气，渐渐充盈到每一寸空间。
乔夜在这时候不得不承认是顾屿赢了——她现在觉得不论顾屿忽然把她叫出来是为了什么事，她都能原谅他，谁叫她吃人嘴短呢，吃的还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她低下头，刷刷刷地在菜单上勾画起来。
顾屿把她画完的菜单交给了等在一旁的服务员，待菜上齐之后，包厢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乔夜将一块刚刚烫好的牛肉捞到自己的碗里，“再不说我饭都要吃不下了。”
顾屿看着“吃不下饭”的乔夜，道：“就是开心，叫你出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啊？你买彩票中奖了啊？”乔夜又捞起一片冬瓜。
顾屿是真的很开心，这会儿估计自己也憋不住了，没有再吊着乔夜的胃口，直接揭开了谜底：“下个月我就要去录节目了。”
乔夜吃金针菇的动作一顿，准确地抓到了个中的潜在意味，问道：“你单人的啊？”
“嗯！”顾屿点点头。
乔夜这下顾不上吃了，直接把筷子一放，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们公司这是让步了？”
“或许是吧……”顾屿道，“我跟他们谈好了，还做了书面的承诺，等这档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就给我把之前所有活动的钱都结干净。”
“天哪！葛旎良心发现了啊？”乔夜稀奇地道。
“不能算是她良心发现吧。”顾屿道，“据说白崇哥那天跟她吵了一架，然后没过几天，她就松口了。应该是白崇哥说服了她了。”
白崇是ELMI的经纪人，从ELMI刚出道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们了，可以说是一路和ELMI共同成长的。
乔夜竖起一个大拇指：“白哥真刚。你那是什么类型的节目啊，常驻吗？”
“一档真人秀。”顾屿见乔夜把冬瓜捞完了，便又往锅里下了几片，“就是完成一些任务然后追追跑跑吧。是常驻。”
“那就好。还好这几个月有你刚红那会儿录的一堆节目撑着，又有以前拍了没播的电视剧恰好播了，不然热度肯定打了不少的折扣。”乔夜道，“这会儿录节目，等播出的时候刚刚好可以继续维持热度，也算是没有耽误太多的事儿。”
顾屿点点头：“剧本也重新在选了，除了之前给我看的，又增加了几个，白崇哥都给我送到我家去了，让我趁这几天好好挑挑。”
乔夜重新拿起筷子，口中叹道：“希望这次葛旎做人可以做久一点。”
*
这家火锅店是首都最有名的一家火锅店，即使是工作日的晚上也排着长长的队，大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满满的人。
乔夜和顾屿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走了工作人员才走的偏门，站在台阶上等司机把车开进来。
“先送你回学校吧。”顾屿说道。
乔夜两手插在口袋里，把脑袋拼命往衣领里缩，即使这样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先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吧，我们学校可有不少你的粉丝呢。”
“我又不下车。”顾屿看着干脆上蹿下跳蹦跶起来的乔夜，问道，“今天风这么大你怎么也不戴条围巾。”
乔夜跳着说：“我也想啊，但是围巾放在家里没带到学校来。”
顾屿看了看她，忽然抬起手，把自己脖间的围巾解了下来，一把按住不停蹦跶地乔夜，将围巾在她的脖颈上绕了几圈系好。
乔夜的半张脸都被埋在了围巾里，上头顾屿残留的体温还有淡淡的香气暖烘烘地裹着她。
她懵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被呼啸的风吃掉大半：“你、你干嘛，车一会儿就来了，也没多冷……”
顾屿十分自然地道：“你戴着吧。不是说围巾在家里吗，还要再冷几天呢，这几天在学校没围巾怎么行。”
司机终于将车开到了偏门前，顾屿率先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在钻进去前对还愣在原地的乔夜说道：“你坐外面吧，一会儿到学校了方便下车。”
乔夜赶紧跟上去，嘴里念道：“诶，好，谢谢哥嘞……”
